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天,徐凌终于与前夫靳宪举行了第二次婚礼。

从早上开始,她洗了个热水澡,坐在化妆间的粉色房间里梳妆。

身上只穿着一条塑形的滑裤,长发披散,面无表情。

镜子前,她拿着梳子,动作机械,冷淡如冰,把那张原本锐利如刀的脸遮掩住,只是简单地打理了下头发。

清脆整齐的皮鞋声响起,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倒影——纪禹琛穿着黑色燕尾服,手里捧着一束白色芍药,正站在那里。

他没有说话,走过来,将花抱住,同时从她手中抢走了梳子。

“这是什么?”

“你上次说喜欢这花,我说在机场接到的。”

他说。

“没枯吗?”

她惊讶地看着那束开得正盛的芍药花。

她只是听人提过,芍药是新娘最爱的花,如今看见,的确美极了。

她不清楚这是谁准备的,但她隐约感觉到,纪禹琛是个细致的人。

表面上对家庭事务不上心,实则在某些细节上很用心。

她轻轻用鼻子闻了闻花香。

这时,一记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头顶。

“我能帮你穿礼服吗?”

他问。

“什么?”

“我不喜欢婚礼。在人前起誓要和某个女人共度一生这种事……我希望,这条裙摆只能我碰。”

“你说什么……”

“所以,穿上这身礼服。我也想像个真正的丈夫那样。”

“……”

“把肩给我。”

他弯腰,好让她能顺利地把腿伸进裙子里。

她依言照做,把腿伸进去。

拉链拉好,他再次吻了她的后颈。

这场婚礼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去讲究仪式也晚了。

纪禹琛将她的长发拨到一侧,露出干净的颈部。

她本能地想避开,但还是忍住了。

这条礼服恰到好处地落在脚踝上,包裹着她的身形。

镜中的她看起来优雅得体。

“徐凌啊。”

他一只手环住她的腰。

“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孩子?”

“……”

她的脖子僵住了。

原本该是世界上最羞涩最幸福的新娘,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住了眼眶。

他透过镜子看她,那眼神深不见底。

“……啊?”

“怎么,不喜欢也要生。”

“你说什么……”

她一时语塞,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而他再次用那种认真到可怕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心里一阵发凉。

“我曾经转战内战地区,不想再组建家庭。我宁愿死,也不想再看到母亲和父亲因失去家人而痛苦哀嚎。”

“……”

“但徐凌你……”

他望着镜中穿着婚纱的新娘,声音微颤。

他的额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呼吸炽热,腰间的力量透着某种坚定。

“让我再赌一次。”

“……”

“让我付出全部,只为守护你。”

他那双不大的手上布满粗糙的血痕。

“所以,我想让你把像你一样的孩子带到这世上。”

他直率的声音让人无法回避。

“只要是你的孩子,就会让我觉得这个该死的世界也会好上一点。我想让那个孩子看到你的脸,你的笑,你的香气——我想向他炫耀,这就是我活过的世界。”

“……”

“不会苦,也不会不幸,我会守住这个家。”

他鼻子红了,脸也埋了下来。

他不再隐藏那张早已千疮百孔的脸。

热气滚烫,如铁水般扑向她的脖颈。

她知道不该破坏这份氛围,但嘴还是不受控制地动了。

“可我怎么努力都怀不上呢?”

徐凌心里想着。

她的身体被长期病痛折磨着,仿佛一株草也难以生根发芽。

或许……她是不孕的。

她不需要体检就能感觉到。

小时候营养不良,发育晚,那些阴影从未散去。

可她也觉得,这样的苦恼在此刻是多余的。

她就要离开这个男人了。

“那徐凌你当我的孩子好了。”

纪禹琛笑着,语气狡黠。

“我也挺喜欢这样的。”

“……”

“我会抱你一辈子,有什么可怕的。”

他那柔软又坚决的声音贴在她颈边,徐凌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眉头紧蹙。

正当她努力平复呼吸时,外头有人敲门——是女主人。

“现在可以出去了。”

纪禹琛伸出手。

是新娘出场的时候了。

第一次婚礼她太过紧张,几乎什么都没看清。

这次,她要直面靳宪的脸。

这次他也一样……

“呵呵……”

外面的人笑得很热烈。

也许是女主人将消息传了出去,小区里从老人到孩子都来了,庆祝这对异乡来的年轻夫妻。

大家对这个看不清面容的新娘格外慷慨,用掌声和祝福让徐凌心潮澎湃。

人们分享着羊肉和酒,热闹欢快。

塔尔琴的旋律乘着暖风传开,藤蔓下垂,紫花轻轻摇曳。

徐凌微笑着,脸上泛起波纹。

或许是笑得太僵硬,发出了一点点刺耳的声音。

但纪禹琛始终只望着她,眼神温柔,嘴角弯起。

她忽然很想把那张厚脸皮撕下来。

可他穿着燕尾服的样子,着实帅气,让她心动。

“你干嘛那样看我?”

“怎么想都觉得不真实,是吧?”

“你又想干嘛?”

“你说你爱我。”

“……”

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

这让她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婚礼。

那时他们也交换了戒指,可她已记不起那枚戒指的样子。

只记得,有天她在公厕洗手时,把它扔进了排水管。

她那时候常常觉得,像她这样总给靳宪惹麻烦的女人,太讨厌,太卑微。

“我还记得你说过,戒指太紧,手会疼。”

“……”

“但你也该体谅一下我小心翼翼的感受 。”

他边说边拍了拍她的肩。

徐凌看着那枚漂亮的戒指,眼神复杂。

这正是一枚她最不想戴的戒指。

可她还是伸出手,让它紧紧套上了无名指。

掌声再次响起。

“我现在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

“……”

“你是我所有的理由,是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的唯一理由。”

他说着,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温柔却带着决绝,像在宣告一个新的开始。

她闭上眼,回应他的吻,虽然不是初吻,但感觉依旧陌生而热烈。

胸口有某处被火灼烧一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开始,也是结尾。

她张开唇,头轻轻一歪,热情蔓延。

舌尖探入唇间,炽热的体温,粗粝的呼吸,真挚的话语,轮番袭来。

浓密的唾液交融,嘴唇贴得更紧。

两人靠得鼻尖几乎相触,他也没有后退。

“我爱你。”

他低声说,鼻尖贴着她的。

周围的人群欢呼着,掌声渐渐远去。

他们的唇再次贴合,这次,他如饥似渴般吸吮着,仿佛要将她吞进身体。

此刻,只有他,是真正活着的。

她闭着眼,侧头望向那只划过天空的老鹰。

纪禹琛看起来,很开心。

她也因此,感到快乐。

终于——纪禹琛,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