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虽然写了,但嬴政应该许久没看过,对吗!”赵元溪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点。
“奴婢不清楚,事情都是吕乐公公处理的。”
赵元溪立刻道:“把吕乐请过来。”
“诺!”
自从赵高成了中车府令,吕乐便闲下不少。
嬴政怜其年迈,不少事情就交给了赵高处理。
吕乐心有凄凄,但对于大王的决定也无可奈何。
“若是大王过了平旦尚未醒来,必须将大王唤醒,切不可让大王误了早朝的时辰。”
......
“大王夜间批阅奏折,常会腹中饥饿而不觉,这时得提醒大王是否需要用些易克化的食物。”
吕乐细数着平日里伺候秦王需要注意的东西,身后的那些小太监跟着细细听。
“吕公公,长今女使说太后要见您。”有个小太监跑进来提醒。
吕乐疑惑,好端端的太后召见他做什么?
他想起刚刚大王沉着脸地从甘泉宫里回来,心中不由泛起了嘀咕,莫不是太后惹恼了大王,想让他说说情?
大王素来不喜有人干涉宫廷内的事,更何况他现在连陪侍在大王身边的时间已经大不如前,倘若惹恼了大王,那他可真就无路可走了。
吕乐惴惴不安地来了甘泉宫。
一进到宫内,吕乐便觉太后灼热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不由心中一紧,颤颤巍巍地道,“奴才吕乐见过太后。”
“起来吧!”
“吕公公,我有件事要拜托你。”赵元溪直接开口。
“奴才帮不了太后。”
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
赵元溪不可置信,自己都没说什么事呢!怎么就说不行了!难不成嬴政就真的对自己如此不满,连让人好好听她说话也不肯了!
吕乐一慌,吓得擦了把额头的汗,解释道,“奴才已经多日不曾伴驾,太后娘娘若是需要奴才带话,奴才实在帮不上忙。”
赵元溪回过神来,“我没让你带话,吕公公可还记得你让人给我写的起居录?”
赵元溪小声示意。
吕乐硬着头皮问,“这,有何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有大问题。
赵元溪可没有打算让人知道自己每天看了什么话本子,背着人偷偷给自己加餐,又或者大晚上睡不着爬起来数钱。
她还是要脸的。
这东西就不该存在!
“我想看看可以吗?”
吕乐道:“不可,此乃秦国王室机密,已经入了库房,要想翻看,必须得到大王的手谕。”
赵元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是太后也不行吗?”
“是。”
记了她的日常,不让她毁掉也就算了,连给她看都不肯。
赵元溪觉得自己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只有给大王写起居注,哪有给太后写起居注的道理?而且这东西怎么就成机密了?”赵元溪恼羞成怒。
“大王让奴才们写的,奴才只是听命行事!太后若想看,可以去寻大王。”吕乐低头。
才和嬴政争执了一番,赵元溪这会哪里好意思再去寻嬴政,何况她也担心自己不提还好,提了反而引起了嬴政的兴趣,到时候他把东西翻出来看,那她真的就脸都丢光了。
赵元溪这一刻甚至希望项羽突然出现,一把火帮她把东西全烧掉。
“算了,你先下去吧!”赵元溪摆摆手。
吕乐离开后,赵元溪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瘫倒在榻上,无语望天,不住地叹气。
“太后娘娘是担心起居注会被人看到吗?”
“它既然存在那,便会让人看见。”
长今不解,“除了宗正大人会看,其他人并无资格阅读这些东西,宗正大人也不会对外泄密。”
赵元溪转过头,支着脑袋,意味深长道,“你还是不懂。”
有些人连坟里面的东西都能挖出来,更何况这已经成册入档的,只要它存在,就有机会暴露于世。
赵元溪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被动下去了,“以后你们记的东西,必须经过我看过才行。”
“这,不合规矩!”有人小声道。
“我的话就是规矩!不然给我滚出去!”赵元溪气得不轻。
天天给她写日记,还不给她看,实在过分!
有人应声称是,有人则是默默地在小册子里又加上了几笔。
堵不一定能堵住,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赵元溪必须得想办法让嬴政将他的命令给收回去,不然她宁愿这辈子当一条咸鱼,就此不过问红尘诸事。
赵元溪让所有人退下,独留长今一人,问,“你说我现在去找政儿,让他把这命令收回去,他会愿意吗?”
“若是大王高兴的话,或许会答应太后的要求。”
说来说去,还是得哄着他呗!
明明是他给自己造成了这样的麻烦,还得哄着他才行,赵元溪忍不住气笑了。
找是必须得找的,只不过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曾说大王喜欢吃我做的饭?”
长今老实点头,“是的,吕乐公公曾亲口说过,太后曾让人送去的饺子,大王全部吃光了,后面即便咸阳宫中的厨子按照太后送的方子做,也没能让大王多用多少。”
“还挺挑食。”赵元溪嘀咕。
赵元溪道:“晚上请他过来,就说我请他吃饭。”
“诺。”
她又问了长今,嬴政可能喜欢的菜色,赵元溪便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晚上的菜肴。
半个时辰后,长今垂丧着头,走了回来,“太后娘娘,大王说他有国事处理,来不了了。”
赵元溪咔嚓一声,菜板被她从中间砍断,她抬手捋了捋额间的碎发,咬着牙笑道,“那你有没有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
“赵公公说大王最近都没有时间。”长今心中长叹,怎么就赶上了大王同太后置气的时候呢?
“他这是连吃饭都不愿意吃了?”
行啊!反正她也不想去找他,别搞得好像只有他有脾气似的!
赵元溪气得在屋里打转,叉着腰一会骂骂这个,一会又骂骂那个!
气恼过后,她又冷静了下来,现在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姿态放低一点也是应该。
不就是不愿意来吃饭嘛!她让人送过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