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见他说话没有章法,补充道:“这次对面出动的是八骏部落的两千人,左、右谷王所部各派一千人上场,可能是两队久疏战阵,又配合生疏,一出场就看出来信心不足,势弱之后,大家只能顾及自己队伍,最后岂能是敌人对手。”
贡哥问道:“赤焰大王没有令人乘胜追击?”惯常这时候胜方会乘胜全军出击,把小胜的气势一下子变成大胜。
阿泰道:“估计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我军虽有小败,可中军稳如磐石,他们打过来并不能击溃我们,我们阵脚不乱,他们杀过来损失还是过大,此贼久经杀场,判断战机颇为准确。”
贡哥点头,他又看向赵灼:“赵将军如何看待这次小败?”
赵灼作为千夫长带兵回来,按规矩不去王庭中军大帐议事就要回左贤王大营复命,他听左贤王问自己就开口道:“大王,阿泰将军所言极是,左、右谷王败在战前心存犹豫,战中疏于配合,故而失败。”
贡哥点点头,对众人说:“好,本王了解了。过会儿还要去中军大帐与诸部将领碰头,你们有什么作战建议吗?本王可以代为转达。”
众人都紧锁眉头,做思考状,良久没人说话。
阿泰道:“其实,今日之败,还有一个原因。这个更令人沮丧,所以大家都不愿意提起。”
贡哥面露惊惧:“什么?”
赵灼其实早已知道,只是大家都不提,自己也就不说。
阿泰道:“左右谷王的士卒,接近一小半儿的人用的是青铜刀枪,碰到敌人的钢刀就被砍断了。”
贡哥道:“啊?我军的钢刀不够用了?”
阿泰道:“眼下,钢制刀枪数量有限,只有王庭和右贤王所部是接近满配,其他的部落很难。”
贡哥道:“那,赤焰大王那边呢?”
阿泰道:“我观八骏和鬼沙的部落,似乎都已经全员换了钢刀。”
贡哥一下子萎靡的坐了下来,他发呆了一会儿,问道:“大家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阿泰道:“眼下双方如此下去就是耗着,对我军来说,赤焰大王劳师远征,粮草供给拖得长,六万大军,靡费日剧,等到他后勤补给疲惫支撑不住,就是我军全军突击之时。”
骑兵的马只吃草就能抗一段时日,但人还是要吃粮食,煮熟饭食需要牛粪、木柴烧火,这些东西,营里都不可能带那么多,需要后勤不断地输送过来。这赤焰大王六万大军的后勤压力应该不小,但能撑到什么时候,可就不好说了,短则半个月,长则三个月也说不准。
贡哥开口叹息道:“若是赤焰老贼能支撑两三个月,恐怕等不到他们疲惫,战事已经打完了。”
阿泰道:“故而,明日若再战,我们必胜一程才好。”连输下去,士气必定低落,推测明天暴隆将军肯定要派出劲旅了。
贡哥问白农道:“白将军怎么看?”
白农道:“可否袭击敌军补给线,让他们尽早出现粮草危机?”
质合马上反驳道:“他们又不傻,咱们派一支孤军绕到赤焰大王后方?不是找死吗?被他们包围了怎么办?再说赤焰老贼精明的很,能不防着吗?”
白农道:“战场从来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敢冒险是不可能有奇迹的。”
贡哥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道:“好啊,白将军,我跟大帅提一提这个建议。”他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觉得如何?”
阿泰、老二夸庄、老将支班都表示同意。
看贡哥看向自己,赵灼也道:“末将也同意,可以派人试试能不能断了敌军的补给,即便不能,他们也会分更多人去守护补给线,对咱们有利。”
他们还在商议时,大帅暴隆派了都旁来请左贤王去中军大帐议事,同时说大可汗想见一见赵灼。
散会,赵灼出了大帐才发现,怪不得大帐里看不太清了,原来太阳也只剩下西天的一抹红晕了。
骑上马,左贤王带着侍卫和赵灼一起去往王庭大帐,真是奇怪,左贤王知道,众多更高的将官都想见一见大可汗,暴隆他们不知为何都不允许,但是大可汗主动却想见他们这边的一个千夫长,而暴隆竟然也同意了,这个千夫长太不同寻常了,甚至他都有些嫉妒。
到了王庭的本部大营,贡哥去大帐里开作战会议,赵灼则在都旁的带领下,往王庭大营的更深处走去,那里是大可汗暂居的营帐。
都旁在门口请示后,赵灼走了进去,这次都旁没有对赵灼多说啰嗦的废话。
寝帐里,原来的狐皮床榻已经收到了边上,正中间放着一个地桌,两个蒲团,地桌上摆着两个大碗,里面是茶水。
大可汗兀准跪坐在左侧,他见赵灼进来,伸手指着右边蒲团笑道:“赵将军,来,赶紧坐。”
赵灼也不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大可汗低语道:“关键时候小点声,帐外有人偷听。”说着对他眨了眨左眼。
眨一只眼的表情真是滑稽,赵灼会意的点点头。
大可汗笑道:“来,喝茶,他们跟我说以后行军打仗不能喝酒了,所以只能请你喝茶了。”
赵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像女眷也不能带,大可汗的众位阏氏估计也都去天荡山了吧?”
“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但的确是被他们都捉走了,呵呵。”大可汗道:“你别说,这几天没了女人和美酒,我似乎脑袋还清醒了一些,虽然有时候还会犯犯病,但也无伤大雅了。”
“哦?那恭喜大可汗了,找到病根了。”赵灼道。
“嗨,不用恭喜我,我想美女和美酒想的要死,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我非要追去天荡山不可。”大可汗道。
赵灼道:“咱们言归正传,大可汗找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大可汗咳嗽了两声,压低声音道:“赵灼,我想跟你玩个更好玩的游戏,就看你高兴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