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方向盘上,心思百转。
前世的那些凄凉,我不能再去回忆了,就当是另一个我,在平衡世界里的磨练。
现在的我,已经放弃了讨好,也不再把卑微求爱当习惯。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工作也继续着。
转眼便是董事会了,何景深问我要不要过来接我一起。
我决定自己开车过去,拒绝了他。
我走进公司大堂,看到贺斯南就站在大堂内,正在跟一名董事聊天。
我进来时,他就看到我了,然后,他便跟那个人含首致意了一下,朝我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看到他,我常觉的愧疚。
上次他来英国找我,准备周全,像是去奔赴一场没有结果的唯美爱恋。
我没发现他的良苦用心,像每一次平常的相逢一样,敷衍过去。
此刻,我竟无法再面对他了。
“晚棠,会议在十楼的一号办公室,你先上去吧,我还要再等个人。”贺斯南的目光在我脸上停驻着,却在我望过去时,他又轻轻的闪避。
“好!那我先上去了。”我说着,便擦过他的身边,走向电梯。
我戴着胸牌,刷了门禁,走进了电梯。
我转过身时,看到贺斯南还站在原来的位置,高大的身影似乎有些僵硬孤寂。
我轻叹一声,月老的红线,能不能只单独的绑两个人,让那个人互生爱意,不会再产生别的心思,去打扰另外的人。
何景深在我来不久后,也出场了,他慵懒的坐在我旁边,手边的钢笔,转的飞快,像轮子似的。
我还不知道他会耍杂技呢。
何景深心情仿佛不错,他看向我时,眸底带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贺斯南也进来了,介绍了新入股的董事,然后便是会议正式开始。
会议上的各种数据报表显示,公司的盈利正在上涨,且,决定冲击上市,蓄力很快,最迟明年将有望在美国上市。
听到上市两个字,我脑海里全是钱,我是不是要更有钱了?
虽说谈钱俗了点,但我不就是个俗人吗?
会议很长,大家也很认真在听。
我感受到前方一道视线,不时在我身上停留。
我却不敢抬头,在我的笔记本上画牛马,小圈圈,涂鸦了一片。
何景深坐在我身旁,看到我在画这些,他险些没绷住笑了。
我严厉的扫他一眼,他才没笑出声来。
贺斯南的表情更加的紧绷,他仿佛觉的,我这是在跟何景深打情骂俏,唉,说不清了,真的说不清了。
会议结束后,有人提议要一起吃饭,我慌乱找借口说公司有事,中午不一起用餐。
贺斯南把我拦在走廊处,轻声问我:“最近工作很忙吗?我看你都瘦了一圈。”
我笑道:“是挺忙的,很多事情,还在学习。”
“何景深不教教你吗?”贺斯南怪责道:“他是你老板。”
我也跟着笑起来:“是啊,老板都希望自己的下属是全能型人才,我要是让他教,得挨一顿骂吧。”
“他要是敢骂你,我帮你骂他。”贺斯南跟着笑起来。
就在这时,何景深不知从哪冒出来:“又背后说我坏话呢。”
我看着这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不知为何,要是他们都不在乎性别的话,他们有时候,也挺般配的,因为,嘴都挺毒,能吵。
贺斯南淡淡道:“何总说笑了,我只是想让晚棠留下来吃个午饭,但她说工作太忙了。”
何景深表情不悦的看着我:“忙吗?忙到连一顿午饭都没时间吃?”
我的谎言,眼看着要被他偿戳穿了。
“我…”
“她只是不想跟你吃饭罢了,忙,只是她找的借口。”何景深嘴不留情的说。
那一层朦胧的纸,就这样被捅破了。
贺斯南明显受了打击,他看向我,轻咳一声:“那你先回公司吧,工作要紧。”
说罢,贺斯南便转身走了。
我气的直接一脚踢在何景深的腿上:“下次别乱说话。”
何景深却极轻的哼了一声:“这么虚伪干什么?要拒绝他,就直接点。”
“恶语像六月飘雪,你懂不懂?”我愤怒的说。
“感情的事,就该抽刀断水,慕晚棠,是你不懂。”何景深的声音比我高。
我大步走向电梯,他也跟过来:“怎么?被说中了,又开始逃了?”
“用不着你来教我为人做事。”我双手环胸,站着等电梯。
“那就别处处留情,又不擅长收拾。”何景深似乎也生气了,可能是觉的我刚才和贺斯南聊天,又在撩他。
“这句话,你说着不脸红吗?”我冷笑看着他说道:“谁才是那个处处留情的人?”
何景深瞬间不说话了,脸色黑黑的。
电梯来了,我大步走进去,何景深没有再跟过来。
虽然只是一顿饭,但也宣告着我和贺斯南的感情线断裂了。
就这样吧,互不打扰,彼此过好自己的日子。
灵隐寺!
荣宴还没说他要哪一天来,而我,却先来这里了。
之前我来求财的,这次,来求一个心静。
坐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满脸的虔城。
我忍不住的思考着,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呢?
饿时饭香,饱时玫瑰香,没钱求钱,病了又健康,瘦了想胖,胖了又要减肥,冷了想穿棉,暖了想穿绸。
我伏在石桌上,闭着眼,树阴斑珀的落在我的身上,脸上。
我觉的,人活着的意义,终点不是结果,过程才是,在哪一个阶段,就面临着哪一个需求。
我现在又在哪个阶段呢?
有钱有闲有事业了,我是不是想要闻闻玫瑰的香气了?
待了一个小时,我捐了点钱,便离开了。
何景深召开了一次紧急的会议,会议上,他说有家国企要投资酒店,国企有钱,有资源,何景深自然不会拒绝这件事情。
做为负责人的我,第三天就被请去了国企那边开会了。
国企负责人对我有三分的客气,这是令我没想到的。
会议开的胜利,国企只投钱,不参与经营。
会议结束后,国企那边负责安排了午饭,为了能拉到这笔投资,在午饭桌上,我破例喝了三杯白酒,茅台的香气,令我有些醉意。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了荣宴的身影,他朝我走过来。
“怎么醉成这样?”耳边是他轻声谴责。
我眼前一片重影,呼吸微促,身子发软,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荣宴,又是你…支持我的事业,对不对?谢谢!”
人在酒醉的时候,情绪会被激发,荣宴带给我的资源和帮助,值得我说这句话。
“谢我什么?”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靠在身后的墙壁处,垂眸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