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的对面，运行中的模拟舱边缘亮起蓝光，这意味着使用者正在被系统弹出虚拟对决场。
然而，屏幕上却没有出现任何有关战局的提示。
这令所有人感到意外。
“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啊！”莫小小提心吊胆。
监控室内，林语晨的手机忽然响起，他说：“是[bAmboo]公会监视科打来的电话。”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过去。
他接起并按下免提。
那头，人声传来，沉稳中又夹杂一丝的沙哑，“林先生您好，我是[bAmboo]公会监视科叶芥荣，也是本次模拟战的监督员之一。”
“由于系统未能对本次战况做出裁决，且我方当事人仍处于昏迷状态，故而希望[ESE]公会相关负责人能尽快上传一切数据，以便双方做出最佳判断。”
林语晨看向一言不发的莱恩，见后者点点头，才答复道：“好的，我们会立即处理，请稍做等待。”
等电话挂断，莫小小急不可耐道：“怪不得机器都打开了，她也没出来。”
这句话里的“她”，任谁都知道是虚无幻。
比赛结束到现在，舱门是随时可以打开的状态，可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
沈萱冉道：“去看看。”说罢，她坐下，在监控台输入各类密码，准备将本次模拟战数据上传到判定平台。
“好！”莫小小应道，刚要动身，发现有人动作快得很这会儿已经推门进去了。
她干脆不动，拉过麦克风，询问道：“她醒了吗？”
模拟舱前，长濑一侧过身，摇了摇头。
莫小小长叹一口气，坐下来，调出另外一个窗口，在页面中浏览起[bAmboo]公会上传的数据。
林语晨凑过来，评价道：“他们上传的这么快，应该没时间作假。”
话音一落，沈萱冉敲了下桌子，从她闭眼的表情中竟然能看出一丝懊悔。
“不要小看[bAmboo]公会的数据修复人才。”莱恩说道。
简言之，就是不要在这方面上动歪脑筋。
莫小小感慨道：“那虚无幻不是完蛋了吗！”
历来没有做出裁决结果的对局，都将上传判定平台。如果双方数据没有存在较大的差距，那么结果永远都会偏向于非战斗系异能者的那一方。
身为不赞同虚无幻入会的一员，莱恩跟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站在统一战线。
他冷淡道：“这就是结果。”
没有人出声反驳他。
而唯一有可能反驳他的人，在考核房内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也许是认为胜负已定，莱恩起身离开。
可不知为何，一向谨慎小心的他竟然拿错身份卡。
莫小小及时发现，提醒道：“组长，那是林语晨的卡!”
动作一顿，他换回正确的卡，沉默地走出监控室。
待门关上的那一刻，林语晨马上回头，八卦道：“组长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吗？睡眠质量这么差吗？”
沈萱冉道：“听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莫小小摸着下巴道：“这个听说颇有几分意思，该不会是听他本人亲口说的吧。”
沈萱冉语调平静道：“是听正森说的。”
提到这个名字，林语晨又有话说了，“说起来，这家伙一大早上一直在找队长你。”
沈萱冉略有疑惑，她分明记得，在工作上他们没有重叠的任务，“什么事？”
双手一摊，林语晨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事，他不肯说，本来想来硬的，但吃人嘴软，拿了他一份盒饭后我就没追问了。”
沈萱冉应道：“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定还会来联系我的。”
林语晨点了下头，而后像是想起什么，朝玻璃窗那头看去，他说：“事实上，我有一点很不明白。”
听懂的莫小小附和道：“我也想不明白啊!”
林语晨毫无根据地揣测道：“组长是跟她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否则真说不通，为什么像他这样重视能者的人偏偏对虚无幻不屑一顾，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抱有一丝敌意。
莫小小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这完全不是组长的作风，现在就算他亲口说没有，我都不信。”
就在这时，监控室大门打开，消失半天的冥律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莫小小颇为诧异，“你怎么不跟父母多待一会儿？”
冥律波澜不惊道：“是他们先离开的。”
“哦。”莫小小尴尬地挠挠头，把话题绕开，“你来的正好，他们刚结束。”
冥律问起：“虚无幻呢？”
从他的位置，透过玻璃窗，只能看见一个人，那就是站着的长濑一。
莫小小粗略道：“我们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她到现在都还处于昏睡状态。”
话音刚落，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身，顺着林语晨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人推开舱门缓缓走下来。
与此同时，屏幕上突然跳出对本次战况的判定。
那是闪烁的、绿色字眼的“YoU wIN”。
*
绿色大厦内，刚提交完判定书的银白三放下手中的电子笔，安静地看着窗口上倏然出现的红色字眼。
星南天不解道：“为什么要签署那份文件啊！从双方提供的数据来看，这场胜利分明是属于你的！”
银白三面无表情道：“我输了，这才是事实。”
她的语气很平淡，可星南天却说，“你凶我。”
他咬住嘴唇，像只耷拉起脑袋的小狗委屈巴巴地注视着她。
银白三摸摸他的脑袋。
室内，叶芥荣似在与谁通话，他的态度很恭敬，从听筒里泄露的声音来看，对方是位女性。
“是的，银白三认为这场比赛是虚无幻赢了。”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转身朝向两位年轻人说道，“会长要求你们给她一个小小的交代。”
银白三点点头，伸手接过手机，贴到耳边道：“会长。”
办公室内，秦时夜甩出飞镖，击中靶心，她说：“这本是一次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么容易的机会在未来不可能出现第二次。”
从数据来看，她们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只要不签署这份文件，那么这一次的胜利就必定属于银白三与星南天。
“可弄虚作假的胜利是对灵魂的侮辱。”银白三依旧没有表情。
脱手的飞镖未能击中靶心，秦时夜似不觉可惜，勾了下唇角。
“你跟她一样有趣…”
不等对面的回复，她挂断电话，嘴角还是那抹笑意。
“…都是过于正直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