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要毫不吝啬对他人的夸奖。”安洛又摆出那句话,“这也是我家的家训。”
他还有心思笑,笑得不知死活,“旁人”见他这副模样,也是要忍不住笑的。
亚当往后退一步,脸上的笑意快要扭曲,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怕自己骂的太狠。
雪乙女忽地道:“人类的故事里果然有许多真假难辨的东西。”
这像是对安洛先前那番话的有感而发。
闻言,安洛腾地一下起来道:“当然,我的父亲常说,科技的发达程度与世界的虚假程度成正比。看看外面的日新月异,就知道咯。”
他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表现的毫无防备,好比一览无余的白云。
雪乙女浅笑道:“从你身上,我确实能品尝到愉快的味道,看来传闻是真的。”
与安洛有关的传闻没有七百个,也有四五十个,他一时还真没有头绪,“哪一个?”
雪乙女回道:“只要得到你,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幸福。”
安洛摸摸鼻尖,暗觉不妙道:“完蛋。”
“你现在才意识到吗?”亚当凑到他耳边,对安洛这样的后知后觉派,火冒三丈。
安洛轻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亚当把凑上来的他推开,“我们?不,只有你。她的目标是你,不是我。我们就此分别,再也不见。”
安洛“啊”一声,紧张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亚当道:“我没有想着抢别人未婚妻的朋友。”
安洛抬高声量道:“又是为了江信着想,他和我到底谁才是你的挚友啊。”
亚当呵呵一笑道:“我选他行了吧。”
安洛也呵呵一笑,攒着怒气道:“真面目暴露了吧,表面上是我的朋友,却为江信鞍前马后,对我就是非打即骂,你要是不喜欢我,一开始就别和我凑一块儿玩啊!”
亚当比他先爆发,一拳砸下来,吓得安洛两眼一闭,两手拽住安洛的衣领,冲他喝道:“你有胆量就再说一遍!”
安洛这边气势不减,一并爆发出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
“我不了解你?我连你每一任女友的生理期都记得一清二楚!”亚当气得眉头都快直了,咬牙切齿道。
安洛吼道:“我是处男!”
亚当嘴比脑子快,“我知道!”说罢,才反应过来,嘴唇一抿,愣在原地。
再怎么愚蠢的人,看见亚当这会儿的反应,不可能得不出答案。
气氛没有就此僵持下去,安洛“哇”地一声叫出来,不知是伤,还是恼,一字一句道:
“我甚至在刚刚还有一丝期待,期待你跟平常一样理直气壮的指责我!”
亚当哑然。
安洛也跟着陷入沉默。
不料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冰面上飘来,听起来有些虚弱,“有没有人拉我一把?”
“我来!”安洛第一个响应,兴高采烈地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亚当没说话,只是上前也搭了一把手。
许炎撑着脑袋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女性,闭眼晃了晃头,再睁眼也还是同样的景象。
他打量起雪乙女的高度,大约能抵两层楼高,这绝不正常。
在观察到她与人类相似的四肢后,许炎断言道:“她是恶魔,我们要小心。”
安洛搭着他的腰说:“我们两个已经从刚才就小心到现在了。”
亚当戳穿道:“不知是谁,刚刚还有心思夸她呢。”
安洛比划道:“难道不觉得眼前一亮吗?”
许炎定睛一看,对方那样硕大的身躯——“确实具有视觉冲击。”
“算了!”安洛往前一站,面向雪乙女,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你的目的是我,放了他们两个人。”
雪乙女摇摇头,神色温和道:“还不可以,他们需要为我验证猜想。”
“什么猜想?”亚当问道,眉头有些紧张。
雪乙女还是不变的表情,“既然只要得到他就能获得幸福,那么杀死他,是否能让其他人轻易变成不幸呢。”
她的意图不言而喻,比这四面八方的雪还来得寒气逼人。
安洛直视她,身体不自觉颤了一下。
“不会!”听声音自然知道是谁。
安洛看过去,没想到亚当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亚当眼神狠厉道:“只有你会变得不幸。”
一听,安洛不再怄气,立马又觉得亚当还是他心中那位风度翩翩的少年。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担忧道:“我们待的地方有结界保护,可她轻而易举就从结界里将我们带出来,肯定不简单,她可能是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高级的恶魔,你们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死活吧。”
亚当没有一丝退让的余地,“我要是连自己朋友的命都保护不好,又怎么当保护大众的异能者。”
许炎应道:“没错,我们不会抛下你的。”
“呜——”安洛哭得只有声音,没有眼泪,但不妨碍他感动得一塌糊涂,信誓旦旦道,“孩子们,只要我活着出去,我发誓以后就只爱路西法一个女人,再也不去招惹其他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亚当青筋一蹦,一个箭步上去就是拽人衣领,“给我清醒一点!她绝对不可以!”
雪乙女似对这句话有所反应,微微放大双眸,她说:“人类的感情是果然世间最奇妙的东西,跟单调的雪花截然不同。”
“葬阵火·绝息狱衣!”毫无预兆,许炎直接起手。
随着他头顶上方青色方阵一出,乍现的火焰将雪乙女团团围住。
从亚当手里活下来,安洛对此评价道:“还好你是自己人,不然我会觉得你很卑鄙。”
许炎双眸澄澈,不知言下之意的点了下头。
亚当看向熊熊烈焰,目光在与雪乙女对视的刹那禁不住一颤,他没有避开目光,只是注视着她,以及感受着皮肤上的刀锋乱舞感。
就连包围圈外的他都能感受到青之焰火带来的疼痛感,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一点变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