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灯光亮起,房门啪嗒一声关好。
这时再看兄妹二人已经完全是别的模样。
跨过玄关,二人分别走向不同位置。冥律放置好面纱和假发,虚无幻检查好黑猫的伤势。
银灰色的信封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虽然把这里说是客厅,但实际上十分狭窄,也没多少家具摆设,占地最多的一张饭桌和两张椅子就好比这块区域的国王,除此之外,更是没走两步就能到达所谓的厨房。
他们各自生活的房间也不宽敞,其中一间还算过得去,另外一间不过是清扫过后的储物室。两间房一左一右,推开门,就是大约只有一米宽的过道。
然而这对于他们当时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离市区远,不需要多余的证明,也没有需要提心吊胆的邻居。
冥律系着丝巾出来,还没跨进客厅就瞧见另一间房的门口,虚无幻摆着姿态在问:“就没有让我体面点的死法吗?”
他微微一笑,带着故意为之的正经道:“这是个难题,或许在等你被女孩子们表白几天,我就能从中获得灵感。”
“你……真是毁了我的一世英名。”虚无幻无声抓狂,像是自己一人就演了一场小品。
他再度微笑,“真是抱歉,斯黛拉广场的偷心大盗。”
虚无幻险些无语,“你别总拿这个称号取笑我。”
冥律道:“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与欣赏。”
虚无幻才不会信,走来道:“难道我的脑袋看起来像只气球?”
冥律只是笑,和虚无幻一前一后坐下,两人一落座目光自然汇聚在桌面的信封上。
拆信封前,她过分谨慎道:“不会一打开就有什么有毒气体冒出来吧。”
冥律温柔道:“算是个体面的死法吗?”
“你……”要不是害对方跟自己到异国他乡受苦心中有愧,虚无幻恨不得给他表演一个当场翻脸。
冥律看穿道:“你不是那种人。”
虚无幻摸了把脖子后面道:“要不是看不见,我真该检查一下这里是不是又多出了什么可疑的东西。”
冥律勾起唇角,浅浅的笑意像是春水,望着她的眼忽然不说话。
虚无幻一愣,变脸道,“有时候你真让我感到心寒。”
冥律的笑意也一愣,多了分无奈道:“这个冬天确实太长了。”
虚无幻笑了两声,从玩笑到正事上,正要拆开信封,对面伸出了手,她一下拍在那只手上,得意道:“我的抗毒性可不知比你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冥律的脸色沉了一下,哪怕他藏得很快。虚无幻不是很能想得通,也纠结该不该说刚刚只是玩笑。
结果好的话自不必说,不好就是被他敷衍过去,不了了事。那时候氛围一定不轻松。
何况她在冥律面前总是演技拙劣,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尴尬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正发愁,那头传来提醒,“小心点。”
“啊?”虚无幻慢半拍会过意来,“哦”了一声。等平安无事摘开信封后,已经错过了上一件事的最佳开口机会。
“这是一封邀请函。”这是肉眼可见、毋庸质疑的,从冥律口中说出来像是难得的废话。
虚无幻应了一声,视线随简明扼要的文字下滑,落到末尾的落款,上方打印出来的手写字体莫名给人一种精神、硬朗的初印象——
“克里斯·安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