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撞晕的方析是在一阵浓烈的腥臭味里醒来,浑身像散架一样动弹不得,脑袋更是疼得厉害。
在眼睛还没适应前,耳边就响起易言的声音,“醒了?”
“嗯。”他淡淡的应声,显然还没完全清醒,随后感觉到有指尖在抬自己的下巴。
易言盯着已经干涸的伤口,脸上面无表情,“失血不算多,应该没什么危险。”
随后又坐回原地。
等到方析适应眼前时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血红色的河边,身后就是汽车。
他靠着车而坐着。
“这里是哪?”被撞击后的头痛让他思考都困难,只能询问旁边的易言。
“这里……是阴间。”易言勾起一抹笑,从地上扯了根草当做飞镖一样随手扔了出去。
“阴间?”方析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们的目的是进入阴间,但不该先去崖都吗?
“我们都死了?”方析转头询问身旁的易言,又在话音落下时止住声音。
眼前的易言很怪。
不像以往那样面色苍白没有血色,反而很红润健康,像个正常人一样。
虽然秉承着一贯的表情很少,但能看出来心情不错。
而且……
方析的视线在易言身上扫过,他记得易言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现在变成了烟灰色,难道是在他昏迷的时候换了衣服?
几处的反常让方析警惕,既然这里是阴间,眼前这个是不是易言都另说。
不过这个易言也并没有打算伪装一点的想法,她扭过头来盯着方析张口就是一句:“怎么会呢,未婚夫。”
“呃?”这下轮到方析大脑宕机了,好像他只是被撞昏迷没有被撞失忆吧?
而且自己的未婚妻是秦樱,怎么会是易言?还是说其实易言才是被撞得记忆婚礼的人?
在方析皱眉思考的时候,易言再度开口,“怎么了未婚夫?几百年不见,都不想我?”
“……”方析难以回答任何一句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易言,想在她的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迹象。
但很遗憾,没有。
易言挨近了方析一点,手搭在方析肩上,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你可真好啊,说着要跟我生生世世在一起,却借着机会投胎了。”
说话间,搭在方析肩上的手也逐渐用力恨不得捏碎方析的骨头。
虽然很疼,但方析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伸手捏着那只手企图从自己的肩膀上拉下来,用严肃的表情回望,“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当然不知道,我看着你去投胎,真是心痛死了。”
尽管易言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方析也不认为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
“投胎就代表是前世的事,现在我们俩的关系还没到那么亲密。”
他直觉眼前的易言不是跟他认识的那个,从说话方式和称呼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
而他也没必要再去装作亲近的模样。
但这个易言完全就是顺杆爬的主,在被方析把手给扒拉下来以后,又转而抱住方析的胳膊,让后者猝不及防的打了个激灵。
“……自重。”方析不适应的想去推,又被死死抱住。
易言嘴角的笑意更加拉大,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方析的胳膊上,越挨越近,“未婚夫,你说背叛者应该有什么惩罚呢?”
她自顾自的低声,“你说只喜欢我,怎么言咒被分去了另外一半身上?又怎么在阳间又有其他未婚妻?你一点爱都不留给我的。”
方析本能的感知到危险,或许眼前的易言是跟他认识的那个有着相反的性格。
一个淡漠善良,一个偏执疯狂。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方析后仰着身体,再不分开点,他就要被易言给整个压上了。
“要什么?”易言很苦恼的认真在思考?但仍然不肯放开方析的手臂。
她上下打量起方析的全身,伸手停留在他的胸口,指着在跳动的心脏,道:“收不回来的心,给我吧。”
话音一落,五指曲成爪就要刺穿方析的胸前,把还在跳动的心脏整个剜出来。
“!”方析脸色一变,十分大力的用手肘击着易言的身体,在后者闷哼松力时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符纸和铜钱一甩,化做剑拿在手里直接挡住要扑过来的人。
“你到底是谁!一个长着易言脸却没有她的性格,是想迷惑我?那也太蠢了。”
他还不至于被这么伪劣的假货迷住。
挨了一下的易言“咯咯”的笑着捂着发疼的地方站直身体,眼里尽是疯狂,“易言?是谁?”
方析微眯着眼睛,分析起眼前的情况,对方难道只是凑齐像易言?
那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她说了言咒的事,又肯定跟易言有关。
如果说前世的魂魄又说不通,不完整的魂魄去投胎就会变成痴呆儿,易言在任何方面都没有问题,这个可能也被排除了。
“总而言之,你的目的是什么?”想不通不如直接问。
方析的指尖夹着符纸,就怕对方突然的发狠。
“目的?为了抓负心的人。”易言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你背叛了我,就要死!”
随着话音的落下,周围的腥臭味更加浓厚,呛得方析想要咳嗽,身后的血色河水在咕噜的翻滚着气泡,浓稠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河水,更像血液。
随着腥臭味的加重,方析感觉到头脑的发涨,随着毒气的吸入,他眼前也变得发暗模糊。
不行!
再待在这里,一定会晕。
于是他转身就要逃跑,被身后的易言发觉想法,赶紧追上来拦截。
五指成爪的易言下着死手向方析攻击,为了逃离的方析也不再怜香惜玉,与易言打得有来有回。
突然变长的指甲如同利刃抓破方析的衣服,道道血痕出现在他的胸口,同时毒气也覆盖在上面加剧他眼前的昏暗。
“唔……”胸口火辣辣的疼让方析咬牙闷哼一声,甚至在双眼失去光明时一个不查掉入身后的河里。
“噗通”一声。
方析与他的法器都沉下去失了踪影。
站在岸边还没打过瘾的易言摇头可惜,“唉……还没教训够负心人,怎么就要死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