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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何时不在动乱?” 伯明翰长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麻木的反驳。

希尔文沉默片刻,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才艰难地吐出字句:“不,这次不一样。普通的动乱掀不起风浪,可这一次…… 恐怕又是国战在即。”

伯明翰猛地转头看他,瞳孔骤然收缩。

希尔文无声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查理带回了一份证据 —— 米西亚省的哥尔特人与拜占庭帝国的密信。”

“他们结盟了?” 伯明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嗯,结盟了。” 希尔文的指尖在桌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魔法波动因心绪激荡而微微紊乱,“哥尔特人的铁骑配上拜占庭的神圣军团,一旦西来……”

“就我们目前西边那几个省份的防御状况,再加上米西亚省,只要人家袭来边境防线会像纸糊的一样,不,也许比纸糊的还要脆。”伯明翰猛地站起身,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声响:“又要开始了…… 你还记得上一次国战是何时吗?”

希尔文的语气瞬间黯淡如死灰:“二十年前。怎么可能忘?”

“是啊,怎么忘得了!” 伯明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二十年的愤懑,“就因为那场战争,我们这一代最优秀的老师和学生全被推上了前线,回来的不足三成!以至于帝国魔法学院大赛,我们整整二十年没拿到过冠军!可诺曼城那帮贵族子弟呢?他们的魔法师和术士一个都没上战场!”

希尔文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他们是帝国真正的贵胄,怎么舍得让自家孩子去填战壕?不过是召集各地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当炮灰,用我们的血肉铺就他们的利益之路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伯明翰,这次我已下定决心。等把证据交给阿维图斯大帝,届时我会明确要求 ,所有魔法学院、所有术士家族,一视同仁!该上战场的,谁也别想躲。否则,我们帕拉塞尔学院,绝不会再派一个魔法师去前线送死!”

希尔文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里混杂着不甘与孤注一掷的决心。伯明翰静静听着,良久,才重重一拍桌面,黑袍无风自动:“走!我跟你一起去!这祸事本就是他们惹出来的,想再让别人替他们擦屁股?没这么便宜的事!”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如铁,窗外刚刚还炫目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

……

坎特伯雷伯爵终于将第五军团的指挥权彻底攥在手中,可掌心的温度却冰冷得让他心烦。

来到战场前,他在城主位置上安稳坐了二十年。

每日最繁忙的事,无非是规划城市发展,或是处理周边村庄的魔兽侵扰。城防军面对的不过是零星强盗、街头黑帮,最多是低阶魔兽的袭扰。

他确实也很忙碌,却始终活在可控的安稳里,许多事早一天晚一天处理,似乎都无关紧要。那时他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查理的入学选择,或是伯爵爵位的继承纷争,琐碎却平和。

若不是家族以查理为要挟,逼他来执掌第五军团,成为左右政局的军事棋子,他死也不会踏足这片黄沙漫天的前线。他厌恶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像提线木偶般任人操控。

可现在不一样了。

在军队里,没有 “无关紧要” 的琐碎。

或许只是一份传令晚到一个小时,前线的哨所就可能被叛军攻破。

也或许只是粮草调度早行一步,就能让数千士兵免于饥寒溃散。

在这里,时间以血与火的刻度计量,每一个微小的决策、每一次行动的快慢,都可能牵动战局走向,甚至决定成百上千人的生死。

曾经在城主府里 “早一天晚一天无妨” 的从容,到了前线便成了致命的奢侈。

他麾下的每一支队伍、每一门魔法炮、每一份粮草,都像精密齿轮上的齿牙,稍有差池便可能让整个战局崩塌。这种如履薄冰的沉重,是他在过去二十年安稳城主生涯里几乎要忘掉的感觉。

在这里,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灾难。

可真正站在这里,他才看清家族与背后势力的真正图谋 。

竟要以整个米西亚省的覆灭为代价都无所谓,他们不断挑拨哥尔特人与帝国的矛盾,再严令他率领第五军团绞杀叛乱。

这些身居高位的傻瓜,难道不清楚几十万流淌着蛮族血统的哥尔特人被逼到绝路,全员造反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不,他们或许比谁都清楚。

他们就是要让哥尔特人躁动、叛乱,逼着第五军团与他们死磕。

这样一来,他这个前线指挥官就能名正言顺地将那些 “不听话” 的部队派去当炮灰,借哥尔特人的刀削弱异己,达成他们铲除异己的目的。

后续的增援力量大概率也会划归他麾下,可这权力的背后,累累白骨。

他们似乎从不在意战争的胜负。

在那些人眼里,哥尔特人不过是些只有蛮族血统的乌合之众 ,没有魔法师,没有术士,没有重装骑兵,更没有魔法车与魔法炮。或许在他们的算计里,哥尔特人的败亡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可坎特伯雷望着地图上标注的米西亚省疆域,有些喘不上来气。

就算能平定叛乱,这场战火会烧毁多少村庄?多少平民会流离失所?帝国的边境防线将因此空虚多久?这些代价,谁来承担?

他不愿做这把染血的刀,更不能让米西亚省沦为权力游戏的祭品。

有些事,坎特伯雷不愿,也不能这样做。

在他执掌第五军团的这些年,硬是将一场本该在两年前就爆发的战火,死死摁在了对峙的僵局里。

这已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家族果然没放过他,曾以 “作战消极” 的罪名要求罢免他的兵权。

万幸大帝认可他以对峙延缓战争的策略,主张以谈判招抚化解矛盾,他这才能继续以第五军团军团长的身份继续掌控局势。

可安稳从不是这些人的目的。

这几年里,家族与背后的势力从未停歇。

一边暗中给远在学院的查理制造麻烦,想用孩子逼他就范。

一边在边境线上不断挑衅,今天是克扣部分军团队伍的补给,明天是暗指一部分他们的人所率领的部队的士兵越界袭扰,桩桩件件都在往火药桶里添柴。

现在,他们终究得手了。

哥尔特人那位被族民尊为 “王” 的首领,竟真的遇刺身亡。

这是彻头彻尾的谋杀。

消息传来的那一刻,坎特伯雷望着边境线上升起的狼烟,只觉得浑身冰冷。

哥尔特人首领的死,就是战争开始的命令本身。

哥尔特人的悲愤与怒火再也压不住,连最主和的祭祀长老都红了眼。

对峙的平衡彻底崩塌,战争的齿轮一旦转动,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拼尽全力维系的和平幻影碎了,而那些躲在后方的人,正隔着千里黄沙,看着他们精心策划的战火终于开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