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枝脸色苍白,指着麻袋的底部。
“你看,好多血!”
沈清河这才注意到,那个麻袋到处都在渗血,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上面还用血横七竖八的写了几个字:沈清河收。
“这是给你的?里面是什么?”叶轻枝上前想打开看看,可是被沈清河拦住了。
“我来。”沈清河慢慢的走过去,平息了一下心跳,一把扯开了麻袋口。
里面是一个人,他拨开凌乱的长发,不由得失声道:“是莉莉丝!”
她整个人都成了血葫芦一般。
这么冷的天,她身上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
雪白细致的肌肤上,全是鞭痕和刀伤,皮开肉绽。
散乱的头发下,原本艳丽无双的脸上被划了几十道,狰狞可怖,可见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她的目光呆滞,见到沈清河,轻轻抖动了一下。
“草他x的!是哪个王八蛋害的你?我帮你报仇!”
莉莉丝虚弱的摇头:“我不想害你,所以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这么犟,快告诉我!”
莉莉丝始终闭口不言。
沈清河见实在问不出来,只能飞快的脱下自己的棉衣,抱住莉莉丝:“别怕 ,我这就送你去 医院!坚持一下,你肯定会活下来的!”
“来不及了,别浪费钱了。”莉莉丝艰难的开口:“李腾的事是我做的,钱昭越也是我害的。我的任务,本想拖你下水帮我们运货,可见到你真出了事,我又于心不忍……我做了这些,他们怕警方查到我,就灭了我的口……”
叶轻枝跑过来:“我打到车了。快点!”
莉莉丝拉住沈清河的手腕:“我死有余辜,我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吧。千万不要想查明真相,为我报仇,好好过你的日子……”她吐出了口血,再说不出话来。
“莉莉丝!”
她的眼中终于失去了光彩,手也垂了下来。
天上突然开始下雪,沈清河抱着莉莉丝想起身,脚下一滑,他踉跄着坐在地上。
周围的行人,都围过来低声议论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沈清河犹如万箭穿心,痛苦的难以言喻。
他和莉莉丝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年的艰难时光。
她明明那么聪明,那么漂亮和灵动,如今就这么惨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叶轻枝过来拉住他:“快走啊,司机在等着……”
“她已经没了。”沈清河的声音沙哑,痛苦的闭上眼睛。
叶轻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紧紧抱住他。
两人还是送了她去医院,大夫也没给她急救,人早就已经不行了。
高森正在工作呢,闻讯后很快赶到了医院。
他看到了莉莉丝的尸体也很震惊。
“我们已经查到李腾和莉莉丝的的关系,他吃的药都是从莉莉丝手里拿的。而且在沈蓉出事前,两人频繁通电话,我们就猜测大概是她鼓动或者是威胁李腾害死的沈蓉,栽赃你。”
叶轻枝震惊道:“她,她真的是干这一行的?”
“是的 ,而且她算是一个中层的小头目了。否则你以为她的那些车子房子和皮草,珠宝首饰都是哪里来的?”
“她不是嫁了个有钱的男人?”
“那家伙是个假富豪 ,欠了很多钱。听说她死了,就问怎么继承她的钱,甚至都不肯来处理后事。”
沈清河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莉莉丝聪明。谁知道却这么糊涂!”
“混迹歌舞厅的女孩子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她的腿上被刺了三刀,前面刺进去,从后面出来,这叫三刀六洞。她是做了违背组织的事,被执行了家法。”
沈清河心中又是一阵剧痛。
她是为了救自己出来,害了钱昭越,暴露了身份,才会被这么折磨的么?
高森道:“她说你们说了凶手是谁吗?”
“她根本不肯说。”沈清河声音带着哽咽。
“哎,她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你们几点的车?回去吧,以后的事就别参与了。”
叶轻枝赶紧道:“她的后事还没处理,我们不能走……”
“我们需要进行尸检,暂时还不能安排后事。等结案了,我再告诉你们。”
沈清河最后又看了一眼莉莉丝,才和叶轻枝走了。
因为出了这个事儿,沈清河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去火车站的路上,他都没说话。
叶轻枝理解他的痛楚,也只是安静的陪伴在沈清河身边。
火车站还是那么多人,周围的也和来的时候一样繁华。
沈清河却没什么心思欣赏,两人上了火车,他躺在那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叶轻枝拉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还是要早点打起精神来,我们还得给她报仇。”
“她不肯留下任何线索。”
“我们慢慢的查,她走的很突然,家里和舞厅肯定还留着很多线索呢。”
沈清河睁眼看向叶轻枝:“可是那些人丧心病狂的,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叶轻枝认真的说:“他们既然想让她拉你下水,肯定早就盯上你了。就算你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可能还是会对你下手的,躲不过的。”
“媳妇……”
“我懂你要说什么,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两人十指相扣,看着彼此,眼神里尽是坚定和深情。
沈清河有点头疼,叶轻枝找了几片止疼药给他吃了,让他睡觉了。
叶轻枝看着从书店买的书,心里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莉莉丝到死也不敢说的人,一定很凶残。
他们要怎么应对才好?
“别怕,关关难过关关过,你是重新活了一次的人,有什么好怕的?”她一直在给自己打气。
而此时车厢的另一角,她的父亲赵克轩也正在长吁短叹。
赵克轩之前企图骗叶轻枝抵押厂子,结果被她直接看穿了阴谋拒绝了他。
他无奈只能转向莉莉丝,谁想到眼看可以签约了,她竟然死了 !
歌舞厅老板一听说担保人死了,马上拒绝给他打款!
赵克轩白忙了一场,眼看着工程没钱,工人都在工地闹了起来,他只能匆忙回去。
他此时心烦意乱:“沈清河这样的混子,都能事业顺利,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却事事不顺!老天真是不公平!”
要是再凑不上钱,他只有跳楼一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