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师,你们这是……”
十七满脸尴尬,看着面色阴沉的风正豪,还有一脸调笑的风星潼,“我说这是误会,你们信么?”
风沙燕也看到了自己的家人,抹了两把眼泪,然后愤愤的横了一眼,“臭流氓,呸!”
然后就走了!
“我……你……风会长,真的是误会……”
十七一脸的无语,风沙燕这个坑货,你走就走呗,留下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风正豪淡淡的笑了笑,“我懂,年轻人嘛,你们相互之间多交流也是好事……”
“你真的想多了……”
十七赶紧解释了一下,风星潼和另外一个美女则是有些好笑的看着十七。
“你的意思是小女先行挑衅,你无奈反击,然后把小女打哭了?”
“对对对!”
风正豪微微一笑,“夜大师,小女虽然性格泼辣,可心智成熟,不会因为一时成败就哭的。”
“呃……确……确实还有点儿别的事情,不过和感情绝对没关系!”
“好了,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就好,我现在过来,是想给你介绍几个朋友——清婉、星瞳,你们来和夜大师打个招呼。”
“夜大师,清婉\/星瞳有礼了。”
“客气了,风小姐风少爷你们好。”
“清婉是我大女儿,从小就喜欢艺术,对夜大师的作品也是推崇备至,你们可以多交流一下,星瞳是我的小儿子,还希望夜大师能多指教。”
十七认真的看了看风清婉,眉目间倒是和风沙燕有些相似,只不过显得成熟了一些,五官也更加柔和些,符合十七的审美。
这个人物虽然原作里一笔带过,但是作为风家长女,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格局的,因为处事方式离开父亲之后,本来她是不想和天下会过多交集,但是因为十七的原因,还是回来了。
打完招呼,风正豪对十七低声说道,“夜大师,如你所料,老天师确实将罗天大醮的范围,年轻异人均可参加。”
十七点了点头,“坐下聊吧,所以他现在应该会找人接触张楚岚吧,是张灵玉?”
风正豪并不知道十七了解剧情,只会觉得他料事如神,满脸敬佩,“夜大师所料不错,我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张灵玉下山朝着津门来了。”
“你如果对张楚岚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参与一下,混个脸熟或者结个善缘都可以。”
“这……”风正豪虽然意动,但是张楚岚现在是异人界漩涡的中心,天下会如果贸然入局,很可能出现自己控制不了的风险,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不合适吧,毕竟张楚岚背靠的是公司和龙虎山。”
“你不需要出面,让星瞳少爷或者是风沙燕小姐去接触一下就好。”
“还希望夜大师能够帮忙引荐一下。”
十七一愣,这里怎么还能有他的事情?
风正豪笑了笑,“夜大师毕竟和张楚岚见过,有你引荐的话,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对吧?”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十七点了点头,“既然风会长这样说,那我就去一趟。”
“我也一起吧!”
一直在一边安静的风清婉忽然开口,看着十七笑了笑,不过说完这句话倒也没再说别的,即便如此,风正豪脸上的笑容明显更真诚了,“既如此,那就麻烦夜大师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星瞳,走。”
风星瞳愣了一下——我也有事?
不过看到大姐有些危险的眼神,立刻点了点头,“夜大哥,那你就先和大姐商量一下,我先去忙了。”
“星瞳少爷请便。”
工作室只剩下了十七和风清婉,风清婉这是从背后解下了沉重的包裹,十七这才发现,她背着的居然是一把古琴。
“夜先生,这把古琴是我母亲遗物,我找了不少大家都不能修复,您看看……”
十七看了看,这把古琴保养的很好,只是年深日久,面板和琴枕都磨损有些严重,底部音槽的位置看起来像是被摔断的,“好东西,很可惜,没办法修,不过……如果风小姐只是想保留这个古琴的外形,倒也简单,只是古琴的价值就低了很多了。”
风清婉松了口气,满脸高兴,“古琴的价值没所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寄托相思之物,世俗价值反而不重要。”
十七点了点头,其实别人未必不能修,只不过这东西太值钱了,他们不敢而已,可十七……不差钱,也不认为天下会的风家会为了一把古琴讹人。
暮色像一砚打翻的松烟墨,将巷陌染成深浅不一的灰。风清婉提着素白裙裾来找十七的时候,木屑正乘着穿堂风起舞,细碎金箔般掠过她耳畔的翡翠坠子。
她望着那个俯身于木料前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拍卖会瞥见的那尊《听松》——那也是十七的作品,虬曲的紫檀化作山涧流云,刀锋游走处竟能听见松涛呜咽。
此刻那人执刻刀的手腕悬在半空,如同白鹤收拢羽翼的刹那。
\"夜先生。\"她将绢帕包裹的油纸包放在案几上,\"家父说您惯用徽州松烟墨调胶。\"
话音未落,刀尖已没入黄杨木三分,惊起一蓬琥珀色的尘雾,男人肩头落着的木屑,像是披了件时光织就的蓑衣。
暮色渐浓时,风清婉终于看清他雕刻的纹样——银杏叶的脉络在刀锋下舒展,叶缘处却故意留着粗粝的凿痕。
\"像是深秋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叶子。\"她指尖虚虚描摹着叶柄的弧度,\"先生刻的是纹饰?\"
十七看了风清婉一眼,淡淡笑了笑,“是执念……”
用麂皮擦拭刀刃,铜盆里的清水便浮起星子般的木屑,\"风小姐可曾见过银杏结果?\"十七忽然开口,声音像经年的沉香木般温润,\"青白果实藏在扇叶间,待秋深落地,才知内里藏着苦芯。\"
窗柩漏进的夕照忽然变得粘稠,风清婉望着他腕间随动作明灭的沉香珠串,恍惚看见那些珠子上细细密密的刀痕,如同记载年轮的密码。案头的错金博山炉吐着青烟,将两人的影子绞成宣纸上的水墨。
十七起身添茶时,袍角扫落几片木屑。风清婉俯身去拾,发间茉莉香混着檀香钻入鼻尖。
\"且留着,\"他递来一盏建窑兔毫盏,\"待攒够一匣子,给你做个香囊可好?\"
风清婉捧着茶盏的手颤了颤,天青釉面映出窗外渐圆的月亮,像滴悬而未落的松脂。
十七已回到木料前,刻刀起落间带起细雪般的碎屑,风清婉忽然明白十七的木雕为何总带着凉意——原是将月光也刻进了年轮里。
更深露重时,十七从樟木柜中取出个锦囊,\"前日收拾旧物寻见的。\"他将锦囊推过案几,指节蹭过风清婉的指尖,\"你要修的那把古琴,琴轸上的螭纹该用这种湘妃竹。\"
风清婉解开绳结的手顿了顿。锦囊里除却竹料,还躺着枚刻有流云纹的玉牌,背面用小篆刻着\"清\"字——抬眼望向又沉浸于雕刻中的夜十七,檐角铜铃恰被晚风撞响,惊散了满室欲说还休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