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后院
暮春的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易凡随着众人踏出许家后院的门槛,眼前景象令他瞳孔骤缩。残阳如血,将满地狼藉染得愈发刺目,曾经鲜活的许家家丁、仆人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他们的面容凝固着惊恐与绝望。更令人心碎的是,在这惨状之中,竟躺着一个不过几岁的孩童,小小的身躯上满是狰狞伤口,稚嫩的脸庞已没了生机。
“你们这些没人性的家伙们!”易凡怒目圆睁,青筋暴起,声音中满是愤怒与悲怆。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中的痛楚。
魔灵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冷漠与不屑,“斩草除根,这可是江湖上的老规矩。难不成你还等着他们长大后找你报仇?”她那轻柔的语调,与这血腥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更显残酷。
易凡恼怒地冷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就算日后真的被他们后人寻仇,那也是因果循环。何必赶尽杀绝,造下如此多杀孽!”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与这残酷江湖格格不入的纯粹与正义。
天下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凡,江湖之事错综复杂,你还太年轻,日后自会明白。”那话语中既有对易凡的惋惜,也有对江湖规则的无奈。
小囡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求求各位了,别再杀了!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然而,她的哀求换来的却是散修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尤其是那姓司的精英弟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中长剑挥舞得愈发凶狠,每一次落下,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时刚刚被人打的惨不忍睹的精英弟子小司拿着剑疯狂的屠戮着那些手无寸铁的仆人和小孩子们!他的双眼已经成为血红色,在他剑下死的人足有十几个人!
“住手!”易凡再也无法忍受,一声怒喝,声震四方。
魔灵儿饶有兴致地看着易凡,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你以为你的话他会听?在这江湖中,若想发号施令,就得扬名立威。小司,你不是一直想成为魔族大少吗?今天只要打败这个小弟弟,机会可就来了!”
小司轻蔑地瞥了易凡一眼,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可不欺负小孩子。”
浅浅见状,急忙拉住小司的手,满脸焦急:“小司,你别去,你打不过他的!”
小司却冷笑一声,满脸不屑:“一个小屁孩而已,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易凡望着狂妄的小司,心中满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吧,你若能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赢!”
“狂妄小儿!”小司怒极反笑,举起长剑,“来吧,小屁孩!”
话音刚落,易凡身影一闪,施展魔影闪,如鬼魅般欺近。拔剑斩瞬间祭出,一道寒芒划破长空。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小司的身影竟瞬间消失不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空中已落下点点红雨,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易凡额头上的印记愈发耀眼夺目,仿佛在昭示着他强大的力量。天下看着这一幕,摇头叹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活该!不过小凡,你的魔玉功看来已接近大成?”
易凡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还差那么一点点,始终悟不透。”
天下神色凝重,沉声道:“你若不入魔,这魔玉功很难真正练成。一旦修炼成功,你将成为真正的高手,就算是刚才那许银山,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
易凡沉默不语,看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心中一片迷茫。他不知道,在这充满杀戮与阴谋的江湖中,自己坚守的正义与良知,还能走多远 ......
纷争余波
暮色渐浓,血色残阳将易凡的身影镀上一层暗红光晕。他周身萦绕的魔气未散,额间印记仍在微微发烫,却见小囡踮着脚尖凑到跟前,眸中满是倾慕:“小凡好帅气!”少女清脆的嗓音里藏不住的雀跃,像是要驱散这满地阴霾。
易凡苦笑着抬手揉了揉额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快成妖怪了,哪还有什么帅气可言。”他望着掌心残留的血迹,那些猩红仿佛在无声控诉着这场杀戮。
“我不怕!”小囡仰起头,眼神明亮而坚定,“就算你成了大魔头,我也一样喜欢你!”她的话如同一束光,在易凡混沌的思绪中撕开一道口子,让他心头泛起丝丝暖意。
一旁的浅浅却紧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小凡,你可太狠了,就不能饶他一命吗?”她望着地上那逐渐冰冷的身影,满心皆是悲痛与不甘。
易凡喉头微动,声音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啊,我这个人一打起架来,情绪就不受控制......”他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浅浅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小司是我的师兄啊!你说他滥杀无辜,可你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少女的啜泣声在寂静的院落里回荡,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着易凡的心。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满心皆是难堪与无措。
天娇双臂环胸,冷眼旁观,语气里尽是冷漠:“弱肉强食,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若想为师兄报仇,大可以去挑战他。”她的话让浅浅身形一颤,却又倔强地摇了摇头:“我才不呢!小凡......小凡现在是我的夫君,我当然要向着他!”
“呸!”天娇毫不留情地嗤笑出声,“就你?别做梦了,小凡会看上你?”尖锐的话语让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易凡忙不迭地咳嗽两声,打破这尴尬的僵局:“行了行了,我都饿了,咱们先找地方吃点东西吧。”他试图转移话题,却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魔灵儿不知何时凑到他身边,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凡弟弟,学了我的魔影闪,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招式确实厉害。”易凡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总觉得还差点意思,不是特别满意。”
魔灵儿闻言,笑得愈发肆意:“你现在不过是徒有神似罢了,核心的部分根本没掌握。等会儿我好好教教你......不过,入教仪式你可得提前准备起来了。”她的话语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却也藏着几分期许。
易凡心中暗自思忖,如今自己早已深陷泥潭,身上的魔气愈重,再多一个魔族身份又何妨?他轻“嗯”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这血色残阳下,竟显得有些决绝与释然 ......
酒肆闲谈
魔灵儿指尖轻转鎏金折扇,眼波流转间笑意盈盈:\"我们去丁家酒楼喝早酒吧?浅浅,这里就交给你善后了。\"她话音未落,绯色裙裾已随风扬起半弧,那姿态潇洒得仿佛方才的血腥屠戮不过是场过眼云烟。
浅浅攥紧染血的帕子,目光在易凡与天娇之间游移,最终定格在后者身上,唇角勾起抹酸涩的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轻易拿走。瞧瞧人家小囡姑娘,温柔似水又善解人意,哪像你整天凶巴巴的母老虎模样。\"
天娇闻言却不恼,反而单手叉腰仰头大笑,腰间佩剑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你可知我和小凡的关系?小凡,快跟她说说!\"她眉眼张扬,倒真应了\"母老虎\"的戏称。
易凡无奈地摇摇头,眉眼间却藏着笑意:\"天娇是我最亲近的师姐,平日里没少照顾我。对了,你们见我活着,怎么都不觉得惊讶?\"他故意眨眨眼,试图冲淡空气中微妙的火药味。
小囡脸颊微红,轻轻拽了拽易凡的衣袖:\"七安回来就告诉我们啦!他说你福大命大,肯定能化险为夷。\"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声音带着几分懊恼:\"对不起啊,当时我实在势单力薄,没能帮上你......\"
\"好啦好啦,我怎么会怪你?\"易凡抬手在小囡头顶轻轻揉了揉,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师姐呢。话说回来,后来其他人都怎么样了?\"
小囡神色一黯,轻声道:\"姐姐们都还好,只是筝儿伤得太重,在床上躺了许久才恢复。还有天渊秘境......\"她顿了顿,声音染上几分惧意,\"七年前秘境再次开启,可去的人少了大半。我和天娇师姐都不敢贸然前往,毕竟三年前那次,宗门弟子折损了近三分之二......\"
易凡眸光微沉,想起坊间传闻中那六翼魔王的可怖模样。他握紧腰间剑柄,语气坚定如铁:\"我听说那六翼魔王是终极领主之一,作恶多端。日后若有机会,我定要亲手将它铲除!\"晨光穿透云层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仿佛为这场豪言壮语镀上了一层灼热的光。
修为论道
天娇眉眼弯成月牙,指尖轻点易凡肩头:\"小师弟如今修为几何?可别藏着掖着,快说来让师姐开开眼!\"她的语调轻快,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眸中满是对易凡成长的好奇。
易凡抬手抚过腰间佩剑,唇角勾起自信的弧度:\"若按我琢磨的,怎么着也该比那守山的老东西高出一头。凝魄期对应修仙体系,怎么说也该是合体期的水准吧?\"他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张扬,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一旁的天下闻言却轻轻摇头,苍老的手指捻着胡须,语气沉稳:\"此言差矣。你修炼魔玉功虽进展神速,但过程与寻常修士大不相同,这凝魄境不过堪堪抵得上修仙者的化神期。\"他目光如炬,扫过易凡额间若隐若现的魔纹,\"你身负至尊骨,这得天独厚的体质若是与同阶修士较量,倒能凭借血脉之力轻松取胜。\"
易凡闻言恍然,重重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有至尊骨相助,若真是等级相当,那老头子哪是我的对手!\"他兴奋地来回踱步,周身魔气随之翻涌,惊起地上几片枯叶。
天下见状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示意易凡稍安勿躁:\"莫要心急。待你踏入妖王期,才算真正踏入强者之列。不过想要再进一步......\"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终究要历经渡劫之劫,在天雷淬体中寻求突破。\"话音落下,四周空气仿佛都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气,众人不禁屏息,似乎已经感受到那雷霆万钧的威压。
仙途谋算
魔灵儿倚着雕花栏杆,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朱唇轻启间笑意盈盈:\"这修行之路,无论魔、妖、仙,终极境界皆是渡劫期。破劫飞升之时,方能窥见天道真容。\"她忽然掩袖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不过对寻常修士而言,能修至元婴期已是逆天改命。要知道,元婴境在凡间素有'陆地神仙'之美誉,化神期更是百年难出一二。如今你已达化神,放在这江湖里,也称得上是巅峰人物了。\"
易凡神色凝重,目光远眺天际:\"若想再进一步,怕是只能往仙界、神界寻觅机缘。\"他握紧腰间玉佩,那是灵儿姐姐留给他的唯一信物,\"等我安顿好灵儿姐姐,定要前往仙界,讨回当年血债!\"话音未落,周身魔气翻涌,竟在地面投下狰狞的暗影。
小囡闻言急得直跺脚,清秀的眉蹙成一团:\"仙界有九重天门,守卫森严,你一介妖修,就算有通天本领,又如何进得去?\"她话音刚落,魔灵儿已笑得花枝乱颤,腕间银铃叮当作响。
\"这有何难?\"魔灵儿指尖轻弹,一道流光自袖中飞出,化作半面鎏金面具悬浮空中,其上暗纹流转,似有万千玄机,\"我魔族镇宗至宝千机面具,不仅能隐匿修为、变幻容貌,便是体内魔血气息也能尽数遮掩。\"她忽然凑近易凡,眼尾上挑,\"不过小弟弟可要记好了——在仙界千万莫要轻易动手,一旦妖力外泄,这天雷降下,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易凡伸手接过面具,摩挲着冰凉的纹路,忽的挑眉一笑:\"诸位莫要小瞧了我。这些年我明修魔功,暗参仙法,如今也算有了元婴期的修为。自保之力,总归还是有的。\"他说罢将面具收入怀中,眸中寒光闪烁,似已看到了他日在仙界掀起的惊涛骇浪。
酒肆密语
魔灵儿指尖绕着垂落的发梢,眼波流转间笑意狡黠:\"小师弟,一会儿我教你一招保命绝学,但你得先应下娶浅浅这桩事。\"她朱唇轻启,话语里藏着几分戏谑与试探。
易凡挑眉轻笑,伸手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灵儿姐姐留下的物件:\"行,等我回去问问灵儿姐姐的意思。再说,我这天劫淬炼的筋骨,也不能随意应下婚约。\"他的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魔灵儿闻言,忽然唤道:\"兮儿,你过来一下。\"
少女踏着细碎步声而来,鹅黄裙裾扫过青砖,面上带着怯生生的笑意。魔灵儿指尖轻搭在她腕间,闭眼凝神片刻,忽而挑眉:\"嗯,玄冰之体,倒是难得。可惜......\"她话音戛然而止,引得兮儿面色绯红,慌乱摆手:\"魔灵儿姐姐,我......\"
\"罢了,不是紧要事,日后再说。\"魔灵儿洒脱地挥挥手,转身不再多言。易凡满心疑惑正要追问,却被她一个眼神堵了回去:\"小弟弟莫急,该你知道时,自然会知晓。\"
一行人穿过青石板巷,浩浩荡荡来到丁香楼前。雕花木牌在风中轻晃,\"丁香楼\"三个鎏金大字映着夕阳。丁远与蔷薇率先踏入,不过片刻,蒸腾的热气与酒香便顺着门扉溢出。
众人鱼贯而入,大堂内瞬间挤满了人,桌椅坐得满满当当,不少人甚至站在过道间举碗豪饮。天下与魔灵儿径直走向二楼雅间,邱先生和丁远紧随其后;易凡则带着小囡、天娇与兮儿,寻了个角落的木桌坐下。
青瓷酒坛刚一开封,醇厚酒香便弥漫开来。小囡与天娇碰了碰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碗中荡漾。两人似有千言万语,从三年前的秘境遇险,聊到近日宗门异动,时而捂嘴轻笑,时而眉头紧蹙,将这江湖的风云变幻,都化作了酒桌上的絮语。
秘财惊澜
酒过三巡,浅浅踩着满地光影款步而来,素手握着泛黄账本,墨色眉梢染着三分醉意:\"各位师兄师姐,此番所得均分下来,每人可得两千灵石。待酒足饭饱后,便可来账房领取。\"话音未落,满堂欢呼骤起,修士们眼中迸出狂喜的光——这五千灵石折合成银钱,足足相当于五万两白银,足够寻常散修挥霍数年光阴。
易凡待浅浅落座,压低声音凑近:\"喂,小妮子,这次咱们到底抢了多少灵石?\"他喉结微动,目光不自觉扫过她怀中账本。浅浅狡黠地眨了眨眼,指尖掩住唇角笑意:\"不多不多,也就八千万左右。\"
\"八千万?!\"易凡猛地起身,木椅在青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引得邻桌修士纷纷侧目。浅浅慌忙按住他肩膀,嗔怪道:\"小声些!矿洞里还有存货呢,这不过是邱先生的部分家底。\"
易凡转头望向一旁的兮儿,后者正用帕子轻抿酒渍,芙蓉面上浮着淡淡红晕:\"这些矿脉都是我们的?\"
\"可不是嘛!\"兮儿放下酒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否则你以为,我师父一介修道之人,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这座庄园本是师父祖业,前些年被许家巧取豪夺。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求到灵儿姐姐门下......\"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损失,至少三亿灵石。\"
易凡瞳孔骤缩,倒抽一口冷气:\"三亿?!那这些灵石都去了何处?\"
兮儿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睫毛在眼下投出冷冽阴影:\"被神界的楚兵搜刮一空。此人手段狠辣,带着一队天兵,不到半月就搬空了所有秘库。\"她攥紧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师父至今想起那人,都气得浑身发颤......\"
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整个北海海岸。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拍打着岸边嶙峋的礁石,发出低沉的呜咽。易凡伫立在镇妖司的废墟前,望着满地狼藉,眉头紧锁,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这些镇妖司的人真是贪得无厌啊!\"易凡握紧拳头,声音中满是愤怒与坚定。镇妖司本应是维护三界秩序、守护众生安宁的神圣之地,如今却堕落成了贪婪之徒谋取私利的工具,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一旁的兮儿轻轻叹了口气,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无奈与愤懑:\"谁说不是呢,气的我师父都快疯掉了!还有就是这些人把灵脉彻底的断掉了,北海的修士们根本没有灵力可用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想到师父为了北海灵力枯竭的事情日夜操劳、愁眉不展,心中就一阵酸楚。曾经灵气充沛的北海,如今却宛如一潭死水,无数修士因此修为停滞,甚至倒退,这样的惨状,皆是镇妖司那些蛀虫造成的恶果。
易凡正沉浸在愤怒之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天娇,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探究:\"天娇师姐!你是不是把那条灵脉拿走了?\"他记得在混乱之中,灵脉突然消失不见,当时情况紧急,无暇细究,如今想来,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了天娇。
天娇闻言,眉眼弯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啊,我把它放在神龙岛附近了,现在全南海的修士们都说你小子办了件好事呢!\"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又有几分赞赏。易凡这小子,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意外的靠谱,这次捣毁镇妖司的行动,他可是出了不少力。
易凡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我不信你们会这么大方!\"在修真界这个利益至上的世界,平白无故把珍贵的灵脉拱手相让,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一旁的小囡掩嘴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收点灵石也很正常啊哈哈。\"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轻笑,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些许。
天娇笑意盈盈地看向易凡,柔声道:\"嗯,一会儿我和天下叔叔提一嘴给你些好处咯。\"她心里清楚,易凡和宝儿为了此次行动,历经千辛万苦,甚至差点丢了小命,这份功劳自然不能被埋没。
易凡听了,立刻来了精神,大声说道:\"那可是我和宝儿差点丢了小命才得来的!\"想到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那些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刻,他就觉得自己的付出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
天娇轻轻点了点头,笑容愈发灿烂:\"对啊,所以给你好处呢哈哈。\"她看着易凡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这个少年,从初出茅庐到如今能独当一面,成长的速度令人惊叹。而这次事件的圆满解决,不仅让镇妖司的恶行大白于天下,也为北海的修士们带来了新的希望。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与挑战,但有这样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并肩前行,再艰难的困境也能迎刃而解。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必将在这广袤的修真界,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篇章 。
夜幕渐深,月光洒在众人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海风依旧呼啸,但此刻众人的心中,却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易凡望着天边渐沉的暮色,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眼中泛起几分无奈的调侃:\"小囡,天娇师姐你们不愧是大家公认的商家子弟呢,算盘珠子打得比灵机阵还精。\"海风掠过耳畔,将他带着几分揶揄的话语吹得断断续续。
小囡眉眼弯弯,杏眼含笑,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海风中飘荡:\"是啊,我父亲还总念叨你机灵,说若是你肯入商道,必定能成一方翘楚。\"她的语气中满是真诚的赞赏,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易凡垂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喃喃自语道:\"我那小婉媳妇还好吗?\"话语间不自觉地流露出缱绻牵挂,那枚玉佩是小婉亲手所赠,如今触手生温,却不知玉佩的主人过得怎样。
\"小婉啊,好像在安然酒楼干活呢。\"小囡歪着头回忆,发间的茉莉清香混着海风拂来,\"前些日子我去吃饭,远远见过她一面,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在后院劈柴烧火,看着像是个小杂役。\"
易凡心头猛地一揪,胸腔里泛起酸涩的疼。记忆中的小婉,明明是个灵动娇俏的姑娘,总爱穿着水红襦裙,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如今却要在酒楼做粗活,想到她纤细的手指磨出茧子,细嫩的皮肤被柴火熏得黢黑,他只觉呼吸都带着钝痛:\"小婉啊!我对不起你。哎,也不知道这个小妮子还在修炼没有!\"
小囡轻叹一声,声音染上几分怜惜:\"小婉好像被江家赶了出去。小邪娶了个新媳妇,叫什么秋儿的女子。\"她的话语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易凡心上。
天娇轻轻踱步上前,海风掀起她月白裙裾,神色带着几分不忍:\"我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小子和小婉在山林里躲追杀,同榻而眠好几个月,消息传回江家,小邪就嫌弃她不洁,一纸休书把人撵走了。\"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这个小妮子很是顽强,一开始去了琴楼,说什么也不肯陪客。有一天有个醉醺醺的客人动手动脚,她竟抄起桌上的匕首,生生在自己脸上划了道血痕!破相之后没了去处,才去了酒楼打杂。\"
易凡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踉跄着扶住身后的礁石。脑海中浮现出小婉决绝挥刀的模样,那个怯懦却倔强的姑娘,该是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宁愿毁容也不愿折辱自己。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满心满眼都是小婉的影子,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要将他溺毙。
暮色彻底笼罩海面,浪涛拍岸的声音在寂静中愈发清晰。易凡望着黑沉沉的大海,喉咙发紧,心中翻涌着滔天的悔恨与自责。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再见小婉一面,将她所受的委屈一一补偿,哪怕倾尽所有,也要还她一个安稳未来。
易凡垂首凝视着杯盏中晃动的酒液,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映得那双素来明亮的眸子此刻满是愧疚与挣扎。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那时山雨欲来风满楼,所有人都认定小邪已葬身妖兽之口,在小姜姐姐的撮合下,他与小婉才渐生情愫。其实他早有盘算,想带小婉远走他乡,脱离江家的桎梏,可小婉却总欲言又止,最终因某个难以启齿的把柄,生生将离别话头咽回喉间。
海风裹挟着咸涩灌进窗棂,掀起桌角的宣纸簌簌作响。易凡抓起酒壶,喉结剧烈滚动,琥珀色的酒水顺着下颌滴落,洇湿了前襟。醉意上涌间,他的目光愈发朦胧,却仍固执地盯着墙上小婉留下的半截罗帕:“小婉...等我回去...”话音未落,酒壶“当啷”坠地,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斑驳的木桌上,发出闷响,不一会儿便传来沉沉的鼾声。
浅浅刚从门外进来,瞧见易凡歪在桌旁的模样,眉心微蹙,莲步轻移上前:“小凡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欲探易凡的脉象,却被小囡笑着拦住。
小囡倚着雕花木窗,指尖转着一缕发丝,眉眼弯弯却藏着几分无奈:“这小子到处留情,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那是没得说。”她轻叹一声,望着易凡泛红的侧脸,语气里满是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为了小婉能独身闯龙潭,为了宝儿敢硬刚镇妖司,谁被他放在心上,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转身取来薄毯轻轻覆在易凡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毯边的流苏:“可这性子,也是他的缺点!见到柔弱姑娘就想护着,惹得桃花债一桩接一桩。”小囡咬着下唇,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他好了呢——掏心掏肺怕他不珍惜,若即若离又怕他疏远,真是磨人。”
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目光落在易凡紧攥的拳头上,那里还死死揪着半片褪色的衣角,显然是小婉之物。烛火突然“噼啪”爆开一朵灯花,映得室内光影明灭,两个姑娘相对无言,唯有易凡的呓语在寂静中时断时续,恍惚间,似有“对不起”“等我”的呢喃,随着海风飘向无尽的夜色。
天娇望着瘫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易凡,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不能喝还硬灌,这不是找罪受么?”海风卷着她的话音,带着几分调侃。说罢,她转头看向浅浅,眉间微蹙:“对了这个家伙住哪啊?总不能让他在这儿睡一夜。”
浅浅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思索片刻道:“好像和子雨姐姐住在镇上的悦来客栈。”话音未落,小囡已雀跃地凑了过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那我们也去那住吧?说不定还能看场好戏!”她眨了眨眼,冲天娇挤了挤眉。
天娇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一抹了然的笑:“行,就这么办。来俩人帮忙抬他回去。”浅浅应了一声,转身寻来两个年轻弟子。众人合力将易凡架起,他的脑袋歪歪扭扭地垂着,时不时还嘟囔两句含糊不清的梦呓,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一行人踏着月光,穿过蜿蜒的街巷,终于来到悦来客栈。易凡刚被放到床上,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子雨眉眼含笑地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袭素色纱裙,发间一支玉簪更衬得气质清雅。瞧见易凡醉醺醺的模样,子雨不禁笑道:“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又偷偷跑去喝酒了?”
易凡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道:“我想媳妇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尾音还打着颤。子雨一愣,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小屁孩你媳妇还不少嘛哈哈!到底是哪家姑娘,把你迷成这样?”
这声笑仿佛惊到了易凡,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眼神却依旧混沌不清。看到子雨的瞬间,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含糊道:“子雨姐姐!”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委屈。子雨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本来找你下棋的,你都醉成这样了,明天再说吧。”
“我还行呢!”易凡执拗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些,“来吧子雨师父,我肯定能赢你!”说着,竟真的伸手去够床边的棋盘。子雨见状,既心疼又觉得好笑,只得依着他摆好棋子。
烛火摇曳间,二人对弈起来。易凡虽然眼神迷离,动作却出奇地沉稳。落子如飞,招招暗藏玄机,竟比平日清醒时还要凌厉几分。子雨看着棋盘上渐渐成势的棋局,眼中满是惊讶:“我只听说过醉拳,没听说过醉棋!好小子有进步啊哈哈!”
一局终了,易凡早已昏昏沉沉,却仍拽着子雨的衣袖不肯松手:“姐姐陪我聊天?”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眼中蒙着一层水雾。子雨轻叹一声,在床边坐下,静静听着他絮叨。
易凡靠在床头,从鹿儿开始,讲到小婉的倔强、灵儿的温柔、白薇的清冷,再到珠儿的灵动、锦瑟的才情,那些与他有牵扯的姑娘,如同走马灯般在话语间浮现。子雨安静地听着,直到易凡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才轻声开口:“你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女孩子!虽然你能为她们出生入死,可这也不是真爱。尤其是鹿儿,你真喜欢她吗?”
易凡闻言,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语气坚定得近乎执拗:“我喜欢她一辈子了。”话音落下,他的头缓缓垂下,呼吸逐渐平稳,又陷入了沉沉的梦乡。子雨望着他熟睡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为他掖好被角。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屋内,映照着少年未说完的心事。
晨曦微露,金黄的日光如纱幔般轻柔地漫过窗棂,洒落在易凡的床榻上。他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撑起身子,发梢还沾着昨夜的酒气。就在这时,木门“吱呀”轻响,带着晨露气息的风涌进屋内,裹挟着子雨淡雅的兰花香。
“看看谁来了。”子雨眉眼含笑,纤手牵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踏入房中。晨光为少女镀上一层金边,她穿着淡粉色的粗布衣裳,发间随意别着朵野雏菊,圆圆的杏眼里盛满星光,正 shy 生生地望着易凡。
“思琪想你了。让我带着她见见你。”子雨的声音带着几分打趣。易凡瞬间清醒,眼底腾起惊喜的光芒,望着那可人的小身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琪琪,过来让哥哥抱抱。”他张开双臂,语气里满是宠溺。
思琪咬着下唇,笑意盈盈地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像只温顺的小猫般轻轻依偎在他怀里,软糯的声音带着撒娇:“小凡哥哥!”易凡喉头一紧,低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那肌肤触感如绸缎般细腻。
“我昨天晚上来过了,你还睡着呢,就没进来打扰你休息。”思琪仰起小脸,睫毛扑闪扑闪的。易凡这才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心中泛起丝丝心疼。
子雨倚着门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缓缓开口:“这个小妮子并不是许家的嫡女,所以也没跟着许家亲戚一起逃走。”她的目光落在思琪身上,带着几分怜惜。
思琪抿了抿唇,声音轻如蚊蝇:“我父亲是许家的继子之一,自幼在许家长大的。我因为不能修炼,所以被人带到这里生活了。父亲去了南海帮着许家建造庄园,他是一个阵法师。”说到父亲,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就是门客的意思而已。是许家招募弟子的一种手段罢了。”子雨补充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易凡闻言,心尖猛地一颤,将思琪搂得更紧了些,又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这是想要亲死我啊哈哈。”思琪被逗得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屋内回荡。易凡眼底满是温柔:“和哥哥回去吧?哥哥带你去青云宗找小姐姐去。”
思琪眼睛亮得惊人,重重地点头:“我愿意去当你的小公主。”她的模样可爱极了,易凡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琪琪多大了?”易凡问道。“我快十一岁了。还有个弟弟和父亲一起去南海了,弟弟灵根很优秀,所以许家给了他修炼上最大的支持。”思琪说着,语气里有羡慕,却无嫉妒。
子雨轻叹一声:“这个孩子天生废灵根,所以没法修炼。”易凡闻言,眼神瞬间坚定:“我认识一个人可以治好这个毛病,不过药材相当的珍惜。我要去了仙界才知道能不能治好琪琪的病情!”
思琪仰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能治好最好了,不能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她的话让易凡心头一暖,眼眶微微发烫。
子雨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忍不住调侃:“小凡,你完了,又多了一个小情人了哈哈。”屋内,晨光融融,欢笑声伴着温馨的氛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