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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朱武不像是个强盗,倒像是一介文弱书生。

杨元嗣做了个请的手势,直接将朱武请到了店内。

罗太岁的腿上夹着两块木板,郑达腰上也一样。

二人见朱武只能简单行了个礼节,朱武摆了摆手,跟着元嗣去了里屋。

赵纬纶正在里面喝茶,三人分宾主落座。

杨元嗣开门见山就问:“黄员外给寨主多少贯钱要我的命?”

“什么黄员外?”朱武神情迷惑,看样子不似作伪。

这下轮到赵纬纶疑惑了,“不是黄员外,那是谁指使你的?”

朱武将剑解了下来,放到桌子上,叹口气说道:“说来话长了……”

还要从他发配的路上说起,那两个公人倒也没有直接下手。

只是路上让他吃馊饭,喝冷水,故意挑雨天上路,又不给他雨具。

等到了青州,朱武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了半条命。

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是绝对坚持不到沙门岛的。

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青州的一个人物,能够救自己一命。

京东东路的江湖有两大巨头,一个是郓城的宋江。

另一个就是这青州的卢进义,卢员外。

卢员外祖上五代都是私盐贩子,攒下来家财万贯。

到了他这一代更是不得了,贩盐设赌放印子钱,什么赚钱做什么。

据说半个青州都是他家的产业,更难得的是这卢员外有一身好武艺。

他号称棍棒无双,打遍山东无敌手。

最喜欢结交江湖上的好汉,刺配落难之人只要到了他的庄上,必定给你安排妥当。

朱武本身性格豪爽,也结交了不少江湖中人,听说过卢员外的名声。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能病急乱投医,去试试看看了。

想不到那卢员外却一见如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那两个公人打发了。

沙门岛朱武是不敢去的,只觉得天下之大,无容身之处。

卢员外却安排一个叫作陆彪的教头,带了百十个伴当来到了明堂山。

山上本来有十几个强盗,让他们杀了个干净。

从此朱武陆彪就在这山上开了寨子,招纳四方好汉。

直到罗太岁和郑达等人呢来投靠,山寨有了八百多小喽啰,陆彪才下山。

朱武这才真正成为了山寨之主,杀杨元嗣的命令就是卢员外的意思。

赵纬纶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他!”

他久在青州,更了解卢员外的手段事迹,确实是一条了不得的好汉。

这次轮到杨元嗣纳闷了,他跟这个卢员外近日无冤,往日无仇。

他没道理指使朱武来杀自己啊。

“咱们的想法没错,主人你想黄员外的产业就明白了。”赵纬纶敲着桌子说道。

杨元嗣恍然大悟,那黄员外海边有自己的盐场。

卢员外又是私盐贩子,这就说的通了。

这黄员外白道是对付不了自己的,那就只有找黑道了。

按照现代的说法,卢员外就是生活在灰色地带的大佬。

黄员外是他的白手套,朱武就是他的黑手套,这人的手段确实了得。

不过这朱武胆敢单刀赴会,魄力却也不小。

元嗣问他为什么敢独自一人来玲珑镇,朱武却自有打算。

他之所以来赴约,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杨元嗣的事迹。

原因是他也不想当当一辈子山贼了。

年前的时候老父病故,他都不敢回家奔丧,毕竟他的通缉告示还贴在城墙之上呢。

家里的妻子儿女他也不敢接过来陪着自己当土匪,因为他逐渐了解卢员外的为人。

朱武当然不知道什么黑白手套,不过他明白卢员外是在利用自己。

武艺高强的土匪好找,会算账的土匪可不好找。

明堂山是卢进义的私盐重要的周转基地,需要一个精通文书账目的人。

很难说是不是遇到自己后卢进义才有了这个谋划。

不过他亲眼看见陆彪将一个跟了卢员外十多年的老账房的脑袋剁了下来。

他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错,但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想着谋划退路了。

自己想退出是不可能的,卢员外也不会饶了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改换门庭。

但是自己没有靠山,对于朝廷那些大人物也没有利用价值。

杨元嗣是个最合适的人物,从他威震汴京到登州应奉局的成立,再到最近他的所作所为。

朱武敏锐的感觉杨元嗣志向可不是那些朝廷上的蛀虫可以比的,况且他现在也应该需要自己这样的人。

之所以没有亲自带队来进攻玲珑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万一被他一箭射死,那就什么也不用谈了。

现在看来自己想的没错,毕竟一个提举是不应该有那样的箭法的。

朱武将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和盘托出,显的真诚无比。

杨元嗣笑道:“你怎么知道自己想法没错?又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万一送你去领赏呢?”

朱武也笑道:“人生如赌局,怕输就不要赌。”

“那么恭喜你赌赢了!”杨元嗣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

朱武马上起身,跪倒在地上,说道:“请主人受我一拜,从此后唯主人马首是瞻。”

他将桌子上的剑拔了出来,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地上,“朱武歃血为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元嗣想不到这人性格如此刚烈果决,马上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不敢保证什么高官厚禄,只要又有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

他急忙喊黄银石给朱武包扎伤口,一边安排酒宴招待。

赵纬纶趁着朱武出去的时候,说道:“主人认为此人话里有几分真?”

杨元嗣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至少他敢歃血为盟,你一口一个主人,也没看你发誓啊?”

“我……我怕血。”赵纬纶嘀咕道。

杨元嗣一边往外走,一边大笑道:“不要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赵纬纶陷入了沉思,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很多人不懂呢。

当晚在大厅里大摆宴席,罗太岁和郑达也拖着病体相陪。

郑达甚至不计前嫌,和景川还干了好几碗酒。

朱武却是滴酒不沾,算是强盗中恶另类。

当晚尽欢而散,第二天一早朱武就找到元嗣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元嗣告诉他,除了歃血为盟这个桥段,一切就实话实说。

并且告诉卢加义,就说元嗣会挑个时间登门拜访。

朱武和赵纬纶都不理解杨元嗣这个决定,人家本来就要杀你,你这不是送上门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