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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的桃花开得正盛,沈昭愿立在廊下看着宫女们张灯结彩。

明日是她的生辰,按礼制贵妃生辰需设宴庆贺。

\"主子,九千岁派人送来了贺礼。\"青柳捧着一个紫檀木匣子走来。

沈昭愿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对翡翠耳坠,成色极佳。

她拿起耳坠对着阳光细看,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字——\"愿卿岁岁平安\"。

\"收起来吧。\"她合上匣子,声音平静,\"明日宴席准备得如何了?\"

\"都按主子的吩咐安排妥当了。\"青柳压低声音,\"北边.....\"

沈昭愿一个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微风拂过,吹落几片桃花瓣,落在她肩头。

她伸手拂去花瓣,指尖却不经意触到腰间藏着的那封信。

昨日派人送来的密信,说已安排人手混入明日宴会。

乾清宫前殿张灯结彩,乐师奏着喜庆的曲调。沈昭愿一袭正红色贵妃朝服,头戴九凤金冠,端坐在皇帝身侧。

她今日妆容精致,唇上一点朱砂红,衬得肌肤如雪。

\"爱妃今日格外明艳。\"周帝笑着执起她的手,\"朕特意命人准备了爱妃最爱的桃花酿。\"

沈昭愿垂眸浅笑:\"陛下厚爱,臣妾受之有愧。\"

她余光扫过殿内,发现裴卿辞站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一袭靛青色宦服,腰间玉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握着她的手,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酒过三巡,一队舞姬翩然而入。

沈昭愿注意到领舞的女子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绳——这是说的暗号。

陛下,臣妾敬您一杯。\"她适时地举杯,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就在皇帝仰头饮酒的瞬间,那舞姬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刺皇帝心口!

\"护驾!\"

殿内瞬间大乱。沈昭愿\"惊慌\"地向后退去,实则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

果然,另一名刺客朝她扑来。她计算着角度,确保这一刀只会划破衣袖。

一道墨蓝色身影猛地挡在她面前。

\"呃......\"

裴卿辞闷哼一声,刺客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肩膀。

他反手拧断刺客手腕,鲜血顿时染红了大半边衣袍。

\"裴卿辞!\"

沈昭愿皱眉惊呼,这次是真的吃惊,她没想到他会上来送死。

裴卿辞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死死护在她身前:\"退后。\"

禁卫军很快控制住局面,但皇帝已吓得瘫软在龙椅上,面色惨白如纸。

沈昭愿迅速上前:\"陛下受惊了,快传太医!\"

她扶着皇帝离席时,回头看了一眼裴卿辞。他捂着流血的肩膀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在无声地说。

记住,这是我为你流的血。

\"都退下,本宫亲自为九千岁包扎。\"

沈昭愿挥退太医和宫女,独自留在偏殿。

裴卿辞半靠在榻上,衣襟敞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她拿起金疮药,动作轻柔地为他清理伤口。

\"娘娘金尊玉贵,何必亲自动手。\"裴卿辞声音沙哑。

沈昭愿不答,专注地为他包扎。

当她伸手去解他腰间玉带时,一块叠得方正的绢帕从衣襟里滑落。

她下意识展开。

一幅她的画像,笔触细腻传神,连眼角细微的神韵都勾勒得惟妙惟肖。

绢帕边缘已经起毛,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

裴卿辞猛地伸手想夺回,却牵动伤口闷哼一声。沈昭愿将画像还给他,声音平静。

\"千岁画技不错。\"

\"沈昭愿。\"他唤着她全名,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明明知道……\"

知道什么?他没有说下去,但空气中弥漫的某种情绪。

她沉默着为他包扎好伤口,正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裴卿辞从药箱里取出一盒朱砂,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在我伤口上,写下你的名字。\"

沈昭愿蹙眉:\"千岁烧糊涂了?\"

\"我要你写。\"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要这道伤永远带着你的印记。\"

殿外传来宫人的脚步声,沈昭愿抿唇不能节外生枝,只得蘸了朱砂,在他伤口旁写下\"沈昭愿\"三个小字。

朱砂混着未干的血迹,呈现出妖异的暗红色。

裴卿辞看着这三个字,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癫狂的满足。

\"现在,我永远是你的了。\"

他猛地将她拉近,沾着朱砂的手指抚过她的唇瓣,留下一道血痕。

药香混合着血腥气,在两人之间弥漫。沈昭愿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

\"裴卿辞,你......\"

\"陛下惊厥昏迷!\"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尖叫。

沈昭愿迅速挣脱他的怀抱,整理好衣襟往外走。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裴卿辞仍坐在原地,肩上的朱砂字鲜艳如血,眼中情绪浓得化不开。

沈昭愿不想再看只是垂眸转身走向皇帝的寝宫。

她知道,机会来了。

皇帝寝宫内,太医们手忙脚乱。周帝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陛下需要静养。\"沈昭愿柔声吩咐,\"从今日起,所有奏折由本宫代批。\"

她走到龙案前,目光落在那个紫檀木匣上。

里面装着传国玉玺。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玺时。

\"娘娘好手段。\"

裴卿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肩上包扎的白布渗出点点血迹。他伸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现在,这江山半入你手了。\"

沈昭愿没有否认,只是轻轻挣开他的怀抱:\"千岁有伤在身,该好好休息。\"

裴卿辞眸色一暗,突然掐住她的腰将她按在龙榻边。

皇帝就躺在咫尺之外,呼吸微弱。

\"沈昭愿。\"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令人战栗的占有欲,\"你以为利用完我,就能全身而退?\"

沈昭愿抬眸与他对视后叹气,眼中一片清明。

\"千岁多虑了。\"她指尖轻抚过他肩上的伤口,\"我们一直都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裴卿辞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好,很好。\"他松开手,后退两步,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雷声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