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儿妹妹真的喜欢我吗?”
萧夜辰小心翼翼地问。
萧清禾抬眸横了他一眼:“怎么,阿兄是有什么隐疾,觉得自己不配被喜欢吗,那阿兄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我没有隐疾,”萧夜辰连忙否认,“我的身体很好,我也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禾儿妹妹完全可以放心。”
萧夜辰说完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禾儿妹妹喜欢他。
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也足够让他欢欣不已了。
见萧夜辰如此,萧清禾也有点想笑,但她绷住了没有表现出来,只淡淡提醒:“起风了,阿兄早点回去休养吧,你这次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伤口挺深的,不能大意。”
萧夜辰知道萧清禾都是为自己好,连忙点头:“我知道,禾儿妹妹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伤,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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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管事都是人精,很快从墨云轩的李掌柜口中打探出了消息。
余兆来瀚京后,送了李掌柜一位年轻貌美的外室,李掌柜对着外室很是着迷,连着好些日子没有回家,前几日被他夫人发现后,大闹了一场。
李掌柜是靠岳家扶持才有的今日,为了平息岳家的怒火,只能忍痛把那外室卖进了风尘之地。
管事把那外室赎出来安置在萧清禾名下的一间铺子里,萧清禾到铺子时,那姑娘正勤勤恳恳地在扫地。
管事上前道:“夏桃,这是我家大小姐,也是花钱为你赎身的人。”
夏桃听完立刻跪下给萧清禾磕头:“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奴婢以后一定当牛做马,好好报答恩人。”
萧清禾递了个眼神,雀枝上前把夏桃扶起来。
夏桃不愿意起,拉扯间,夏桃胳膊上斑驳的伤痕露出来,雀枝吓了一跳:“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夏桃连忙用袖子遮住胳膊,急急解释:“只是一些皮外伤,不是脏病,贵人别怕。”
管事也对萧清禾道:“大夫已经检查过了,也开了药,这位姑娘的身子没问题,只是李掌柜的娘子咽不下这口气,专门让人找了些有怪癖的人去窑子里磋磨她。”
贪图美色、对感情不忠的是李掌柜,李夫人不愿和离,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夏桃身上。
萧清禾叹了口气,让管事退下,等雀枝帮夏桃上了药才开口:“我花钱为你赎了身,你如今是我的人了,我有些关于余家的事要问你,你愿意说吗?”
听到余家,夏桃的肩膀瑟缩了下,但还是点头:“只要是小姐问的,奴婢一定如实回答。”
萧清禾没有直奔主题,先问了夏桃的年龄和家庭情况。
夏桃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见萧清禾语气温柔,十分和善,很快就放松下来。
夏桃今年才十五岁,她上面有个姐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家里实在穷,她和姐姐被卖到余家做丫鬟,玉娘挑中了她和姐姐,要教她们学跳舞,但她太笨了,实在没什么天赋,没多久就被玉娘嫌弃,成了玉娘屋里的洒扫丫鬟。
后来余家搬到瀚京,她也跟着来到瀚京。
老爷见她长开了,还有几分姿色,就把她送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虽然有点老,但对她挺好的,给她买了很多好看的衣服和首饰,但她没想到李夫人这么凶,不仅冲上门狠狠打了她一顿,还逼着李掌柜把她卖进了烟花之地。
想到这些日子被任意欺辱的场景,夏桃仍是惊魂未定,小脸发白。
萧清禾让雀枝倒了杯热茶给她,等她平复了情绪才又问:“这样说来,你在玉娘身边伺候的时间挺长的,你知道玉娘几次小产都是被余兆下毒的吗?”
夏桃显然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她惊愕地瞪大眼睛:“老爷很喜欢夫人,也很想要孩子,怎……怎么会给夫人下毒?”
“余兆不仅几次下毒害了玉娘腹中的孩子,如今还有了新宠,还要为了新宠毒杀玉娘……”
萧清禾话没说完,夏桃便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阿姐不会这样对玉娘的!”
“你阿姐?”萧清禾抓住关键,“绛桃就是你姐姐?”
夏桃点头:“我阿姐本来叫春桃,跟夫人学舞后,才改名为绛桃,夫人很器重我阿姐,把一身的本领都教给了她,后来府里的舞姬都是由我阿姐教授舞艺,阿姐非常感激夫人,不可能跟夫人争宠,更不可能让老爷毒害夫人!”
夏桃言之凿凿,萧清禾想到初次见绛桃的场景,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她抿了抿唇,思忖片刻问:“你被送给李掌柜的事,你阿姐知道吗?”
夏桃眼底闪过心虚,小声道:“阿姐说以后会为我选门好亲事,但家里突然传来消息,说弟弟闯了祸事被抓,娘气得病重,我不想让阿姐忧心,就自作主张应下了老爷的提议。”
阿姐已经得了夫人的真传,在余家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如今又得了老爷青睐,她没有阿姐聪明,这些年在余家全靠阿姐护着,如今家里出事,牺牲她也是应该的。
只要阿姐以后过得幸福就好了。
虽然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推起阿姐夏桃眸底还是有光的。
萧清禾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她立刻传信给春喜,设计给余兆生意上制造了点麻烦,让余兆暂时离开余家几日,而后偷偷把绛桃接出府来。
一路上绛桃都对春喜充满防备,在见到夏桃之后,绛桃脸色大变:“老爷不是说还了你的身契放你回家了吗,你怎么还在瀚京?”
萧清禾把夏桃最近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看到夏桃身上那些伤,绛桃在震惊心痛之后,只剩下浓烈的恨。
“老爷和夫人分明答应过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我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他们怎么可以骗我?”
夏桃听不懂阿姐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安慰:“阿姐别生气,萧小姐救了我,还给我请了大夫买了药,我身上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我没事的。”
听到这些话,绛桃心如刀绞,她抱着夏桃痛哭了一场,直到筋疲力尽才偏头对萧清禾和春喜说:“萧小姐、沈夫人,玉娘和余兆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