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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错撩清冷郎君后 > 第61章 风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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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赵炳的意思,不如将郑大丢在牢里一辈子算了。

身旁的书吏却道:“大人还需审理此案,前两日朝廷下旨说是沈尚书要亲办汤玉的案子,说不准眼下就在来山东的路上了,且不说今日外头围那么多人,单说那郑大说她女儿如今在清吏司宋主事那里做事,想来这案子压不住的。”

赵炳差点就要用火折子点了契书,听得书吏的话,他愣了些许,手烧得疼,忙将火折子丢在地上。

“都怪这王若禺耍滑头,否则这事怎么摊在本官头上!”赵炳气得拍桌,如今历城知府还无人接手,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书吏附耳低声解惑:“抚台不如召宋主事来商议,毕竟人在他手上,说不准这父女相见,此事就了结了。”

提起宋辙,赵炳更是来气。

齐平宗当初躲去了登州不说,竟然还让自己主持秋税之事,先不说今年的银子一分也没进自己兜里,就是这去年吞进去的银子,还吐了些出来呢!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不就是宋辙这厮!

不同于巡抚衙门的火急火燎,清吏司倒是平湖秋月般。

白日里好不容易天晴,下午起又下起了飞雪。佑儿在宋辙公房里清理今年的账册,时下有些税赋比如泰山香税就不必由衙门去收,凡是去泰山的香客都要交进山的银子。而后烧香添香油,寺里就依着价值几何来抽香税。

譬如临近岁末,泰安县就压了七万两香税来入库,却相比去年少了近一万两。

泰安虽只是县,但因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的缘故,该县的县令过得比历城知府还舒坦些。

宋辙见她紧了紧斗篷,不动声色将脚边的炭盆踢了过去些。

“奴婢无能,这香税即使有漏洞,却实在难查。”佑儿束手无策道,只因每日前去泰山的香客游人众多,不必其他税赋以里划分整齐有序,这香税的账不仅与进山的人有关,还与添灯香油钱有关,有多有少冗杂繁琐。”

宋辙伸手将她手上的算盘挪开:“自太祖皇帝起,泰安县的税赋就难以拨弄清楚,即便让泰安县令来此,也是说不清的。”

“那大人为何让奴婢查账?”佑儿看着已被打乱的算珠,实在不解。

“这两日你心不在焉,我听闻算术能集中心力。”

真相如何,只有他心里晓得。

事成往往需天时地利人和,山东这个局面,往日错漏今后不定如何揭发,如今沈谦是盯上此处了。

他甘愿为利刃,可不愿做活靶子,明天秋必要如他心中所愿才好。

佑儿心里谢过他的好意,但如果能将话本子还给她,或许比叫她来拨算盘更能集中心力些。

见她垂眉不语,宋辙以为这是说到她心坎上了,安慰道:“你放心,眼下叫你爹去牢里待几天,倒是比外头还万全些,你若担心他将来生计……”

越说越扯的远了,佑儿打住他的话道:“大人多虑了,郑家虽生养我一遭,但我往日给他们做工挣钱,后来他们又卖我换钱,这恩情早还完了。我不愿郑大死是因为,到底是熟识之人,故而有些舍不下,并非因为其他。大人可别因我给他生路,不如关牢里一辈子算了。”

宋辙这才相信,佑儿是真心割舍下了这些所谓亲情。

怕再说叫她生气,宋辙从抽屉里拿了个木匣子出来,放到她面前道:“瞧瞧可喜欢?”

自从那两朵缠花送出去后,佑儿头上就换回了往日的珠花,今日瞧见这四对花钗,瞠目结舌道:“都是给奴婢的?”

见她高兴,宋辙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这阵子辛苦你跟着我出远门,这些珠花收拾就当是我的心意。”

佑儿摸着发髻取下头上的珠花,挑了对丁香绒花换上。

指腹滑过温热,绒花已被宋辙接过,顺势为她插在了发髻上。

听得冷风将一声“好看”送进耳中,佑儿只觉得心头如爆竹炸开,吓得她不敢动弹。

宋辙看着她颤动的羽睫,收回了想触摸她脸颊的手。

窗外挼风的脚步声临近,传唤道:“大人!巡抚衙门来人,说是赵巡抚有事请大人商议。”

帘子起来时,宋辙已快去走上了前去,挼风临着门边的炭盆烤火暖手,并未察觉两人脸上皆是绯红。

好在宋辙已恢复冷静,叫挼风就在屋里暖和,自己独身前去。

佑儿从窗棂窥见,青竹琼枝飞花穿庭,宋辙的乌纱帽上也沾染了几片白雪,靛青补子被宽大的斗篷遮了大半,行走之时才得以露出些,显得他如苍翠之下的屹立青山。

从窗前过时看到她,肃杀寒意隐去大半,低头淡笑与她示意。

赵炳左等右等,总算听到通传声到,鼻间哼了口气,这才坐回了上首去。

宋辙进来见他高坐太师椅上,仍旧如往常那般作揖道:“下官见过抚台,不知抚台传唤所谓何事?”

见他好生懵懂的样子,赵炳敛眉想从他的脸上察觉分毫异样。

可惜片刻之间,毫无破绽。

“今日本官请你过来,原因无他。方才有人来状告你伙同汝州刘府买卖良女,本官与你同朝为官几载,自然是知晓你的本性。”赵炳这才缓缓走了下来,装作真是关心庇佑宋辙的模样,低声道:“本官怕事情闹大,就将他先行收押入牢,只要你宋主事一句话,他这辈子也出不来。”

糟老头子,事到如今竟还想炸他。

宋辙斯文坦然,正色道:“抚台大人明鉴,下官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不如叫那人与下官当面对峙,是非曲直必然有个结果!”

赵炳抬眸见他的确心中无鬼,才宽慰道:“本官相信宋主事就是,只是你身边那个郑姓女子,今后如何安置?不如将他们父女相认,给点银子把事了结?”

说来说去,还是想套他的话,可惜宋辙再似当初那般和光同尘模样,连马虎眼都不打,直截了当道:“大人这话何意?那女子是刘氏兄弟赠予下官的,至于她什么来历,下官与大人一样,哪里知晓?”

赵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意有所指他如今正爱不释手的小妾,冷哼一声道:“可恨这泼皮!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污蔑朝廷命官,看我不打死他!”

听他这般做作,宋辙便抬出了沈谦,拉着赵炳耳语道:“下官离京时听说,沈尚书要亲自来山东主办汝州的案子,这人与汝州有关,且下官听说汤玉的证词里提到过刘家的事,怕是大人这遭还真得供他吃饱喝足,说不得沈尚书要过问一二。”

汤玉证词里有什么,这也是赵炳最担心的,如今听到宋辙提的这句话,心情跌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