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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系统之敌 > 第369章 京城篇后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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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科办公区的愤怒像滚沸的开水,几乎要掀翻屋顶时,位于办公楼西侧的“贵族事务组组长”办公室里,却透着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松弛。

金满仓斜倚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办公椅上,指尖夹着一支刚点燃的古巴雪茄,烟雾在他眼前缓缓散开,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办公桌上,一杯刚沏好的明前龙井还冒着热气,茶汤清亮,映出他新植的黑发——发胶精心打理过的发丝贴在头皮上,衬得他那张因骤然消瘦而显得颧骨凸起的脸,多了几分刻意营造的“精英感”。

办公桌上,一份刚打印好的《青鳞会外围成员资产清单》还散发着油墨余温,可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门外隐约传来余刚拍着桌子怒吼“必须查清楚”的声音。

金满仓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指尖在光滑的桌面轻轻敲击,节奏慵懒,像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他当然知道九科那群人在急什么:通缉令上“温羽凡灭门”的字眼,足够让那些还念着旧情的蠢货们红着眼冲去陈府。

可他们注定要白费力气,昨夜那场精心策划的“屠杀”,从开始到结束,每一步都被算得死死的,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提前备好的消毒水与吸水棉处理得干干净净,哪里还会留下半分破绽?

思绪不自觉地飘回昨夜十一点的陈府胡同。

彼时雪刚停,青砖地上的积雪还没被踩实,他跟着赵炎、李纯等七位科长,踩着薄雪悄无声息地进了四合院。

陈勋爵穿着那件绣着云纹的暗纹锦袍,正坐在德馨堂的太师椅上喝茶,见到他们一行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堆起客套的笑:“赵科长!你我今早刚别过,怎么又和几位科长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赵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陈勋爵听清:“勋爵,刚收到消息:温羽凡那小子被撤职后怀恨在心,听说您被放出来了,他今晚就要带人来府上报仇。您赶紧把府里的人都叫到德馨堂来,我们兄弟几个帮您护着,保准万无一失。”

金满仓站在人群后,看着陈勋爵眼中闪过的慌乱与犹疑,心里暗自冷笑。

这位京城老牌勋贵,平日里靠着祖辈功勋作威作福,真遇到事,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

果然,没等赵炎多说几句,陈勋爵便忙不迭地让人去叫府里的护卫、佣人,连后院熟睡的孩童都被抱了过来,短短几分钟,德馨堂里便挤满了人。

他记得自己当时站在门边,看着陈勋爵搓着手向赵炎道谢,嘴里反复念叨“多亏赵科长仗义”,而赵炎一边应和,一边不动声色地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当最后一个佣人抱着布偶熊的小女孩走进来,金满仓抬手,轻轻合上了德馨堂的朱红大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成了这场屠杀的开场曲。

接下来的画面,金满仓至今想起,仍觉得心头一阵畅快。

陈勋爵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感激的话,赵炎突然抽出腰间的战术刀,寒光一闪,便精准地划破了陈勋爵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华贵的锦袍上,像开出了一朵妖异的花。

陈勋爵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嗬嗬作响,身体软软地倒在太师椅上,到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其他六位科长也动了手。

李纯的合金长棍横扫,瞬间撂倒两个护卫;

张全的短刀快如闪电,直取佣人要害;

而他金满仓,也没闲着,抽出匕首,对着一个试图逃跑的护卫后腰,狠狠刺了下去。

刀刃入肉的闷响,混杂着惊恐的尖叫与短促的哀嚎,在密闭的德馨堂里回荡,却很快被风雪掩盖。

不过一两分钟的功夫,德馨堂里便没了活口。

金满仓看着满地的尸体,还有角落里那两个抱着布偶熊、胸口渗血的孩童,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觉得一阵轻松……

这些人,都是温羽凡的“罪证”,只要他们死了,温羽凡就永远洗不清这灭门的污名。

如今,通缉令已发,九科那群人就算查到天荒地老,也找不到半点能证明温羽凡清白的证据。

更何况,这背后站着叶家,站着武安部,就算他们真的查到了什么,又能如何?

不过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罢了。

金满仓端起龙井,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些许的苦涩,却让他浑身舒坦。

他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用不了多久,叶家许诺的九科科长之位,就会稳稳地落在他手里。

到那时,他不仅报了小舅子的仇,还能执掌九科,成为京城武道圈的大人物,想想都觉得意气风发。

至于温羽凡?

那个被全城通缉、双目失明、修为尽废的可怜虫,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满仓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场博弈,他赢定了。

三天后的清晨,九科办公区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金满仓挤在人群最前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鳄鱼皮公文包的纹路,眼底藏着按捺不住的期待。

他新植的黑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西装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腕表,表盘碎钻在日光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这是他特意为“科长就任”准备的行头,连就职发言的措辞都在心里演练了不下十遍。

公告栏上,盖着朱雀局红章的任命书墨迹未干,白纸黑字的内容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金满仓的眼睛里:“任命戴云华为特勤九科科长,主持日常工作;任命金满仓为九科副科长,协助科长处理事务……”

“副科长?”金满仓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呢喃,周围同事的议论声瞬间变得模糊。

他看着“戴云华”三个字,只觉得那笔画像扭曲的毒蛇,爬得他浑身发麻。

明明叶文涛承诺过,只要温羽凡下台,科长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现在却成了“协助科长”的副手?

他背叛温羽凡,出卖九科行动机密,甚至亲眼看着陈府满门被屠却帮着掩盖真相,最后只换来一个副科长?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拍着戴云华的肩膀道贺。

戴云华只是淡淡点头,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金满仓,那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种复杂的审视。

看得金满仓心头一紧。

他猛地攥紧公文包,转身快步走向楼梯间,皮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声响,像在宣泄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楼梯间的窗户透进冷光,金满仓掏出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颤,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叶文涛的电话。

铃声响了三下就被接通,听筒里传来叶文涛漫不经心的声音,还混着高尔夫球杆击球的清脆声响:“金科长,怎么?刚上任就来向我道谢?”

“叶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满仓的声音发颤,一半是愤怒,一半是慌乱,“当初你答应我,温羽凡下台后,科长之位就是我的!现在怎么变成戴云华了?你们叶家不能说话不算数!”

“说话不算数?”听筒那头的击球声顿了顿,随即传来叶文涛毫不掩饰的嗤笑,那笑声像细碎的玻璃渣,扎得金满仓耳膜生疼:“金满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靠着出卖旧主才爬上来,凭什么跟戴云华争?”他刻意加重了“乡下”两个字,语气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戴家就算没落了,戴云华也是根正苗红的官宦后裔,在京城圈子里随便拎个人出来,都得给几分薄面。你呢?除了会摇尾巴,你还有什么?”

“我……”金满仓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腹蹭过手机屏幕,留下几道湿痕。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为叶家做了多少事,想说温羽凡下台全靠他通风报信,可话到嘴边,却被叶文涛接下来的话堵得死死的。

“别以为帮我们传了几次消息,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别忘了,你只是叶家养的一条狗。”叶文涛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做狗就要有做狗的样子,听话、摇尾、守本分,而不是对着主人乱吠。现在给你个副科长,已经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再不知足,别说骨头,连泔水都没得你吃。”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金满仓的怒火,却让他浑身冰凉。

他猛地想起自己的处境:背叛温羽凡后,他在九科早已没了立足之地,所有同事看他的眼神都带着防备,若不是靠着叶家这棵大树,他早就被踢出局了。

现在的他,就像被细丝牵动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被叶家操控着,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金满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屈辱,声音渐渐放低,带上了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恭顺:“叶公子教训得是,是我一时糊涂,乱了分寸。”他顿了顿,甚至刻意让语气变得唯唯诺诺,“以后我会听您的安排,好好做事。”

听筒那头的叶文涛似乎很满意他的转变,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几分施舍般的安抚:“这才对嘛。可以告诉你,扶戴云华那小子上位也不是我们的意思,武安部也由不得我们叶家一家说了算……这里面的事也不好跟你多说……而让你当副科长,不是亏待你,是让你能制衡他,免得他事事都按温羽凡那套来。”他顿了顿,抛出一个诱饵,“好好干,把戴云华的动静都摸清,等时机成熟,九科科长的位置,未必不能是你的。”

“谢谢叶公子!”金满仓立刻拔高声音,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仿佛真的被这饼喂得服服帖帖,“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挂了电话,金满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磕出一道裂痕。

他缓缓蹲下身,双手捂住脸,指缝里透出的眼神却不再是方才的恭顺,而是一种近乎扭曲的阴鸷。

楼梯间的冷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他西装下摆轻轻晃动,却吹不散心头的怨毒。

叶文涛的轻蔑、戴云华的上位、自己像小丑一样的处境……

所有的屈辱和愤怒在胸腔里翻涌,最终凝成一道冰冷的誓言。

他抬起头,看着窗户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倒影里,曾经憨厚的圆脸早已被贪婪和狠厉取代。

“叶家……戴云华……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京城贵族……”金满仓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匍匐在我脚下!到时候,我要让你们尝尝,被当成狗一样使唤的滋味!”

他捡起地上的手机,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脸上重新换上那副温顺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阴鸷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推开楼梯间的门,他迎着走廊里的光线走去,脚步沉稳,像一头暂时收起獠牙,却在暗中磨爪的野兽,等待着反噬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