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抓着怜月的手。
就在此处陪伴着她,慢慢瞧着眼前之人,呼吸越发平稳。
一切恢复如常。
“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宜情绪过于波动,”
宋老夫人慢慢拍打着怜月的手。
“此事如今有了这番解释,自然也不会再有人纠结于你究竟是谁。”
宋老夫人也是听了不少外间传言。
今日这宴会办的,自然也有几分想要为怜月撑腰的意思。
“多谢母亲,儿媳知道母亲之所以…”
“你知道就好。”
宋老夫人打断了怜月的话。
似乎好像并不想听见她的下文。
“去吧,如今你才是宋家后宅的主人,也是时候与你这些伯母们说说话。”
宋老夫人并未起身。
似乎好像只想让怜月独自一人前往。
怜月有些恍惚,目光落在宋老夫人身上。
几番开口,可最终却还是不曾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那儿媳就先告退了。”
怜月转身而去,毫不拖泥带水。
宋老夫人看着人干净离去的背影,却满是满意。
“她…终于长大了。”
余嬷嬷扶着宋老夫人,“奴婢扶老夫人回后院?”
宋老夫人摇了摇头,“再坐一会儿,若是出了事,我也好帮她。”
怜月走出堂屋,便瞧见了几位夫人坐在一起闲谈。
怜月率先走到了那白发苍苍的妇人身侧。
众人看见怜月踪迹,热闹非凡的屋子,此时也有几分安静。
“你婆母呢?”
那妇人瞧着怜月,可却先问了宋老夫人的踪迹。
“母亲说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休息了。”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怜月见眼前的妇人没有反驳。
而周围的夫人们也不似刚才那般对其百般抵抗。
看来这妇人应该是这些夫人当中数一数二的。
“听母亲说,我该叫您一声沈老夫人。”
怜月试探性的发问,瞧见眼前之人蹙了蹙眉。
难道是……
如今并无宋老夫人在,怜月也怕会更加引起眼前之人的烦闷。
便又随口说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那妇人的目光一直落在怜月身上。
可接下来的饭局里,怜月却几乎边缘化。
甚至最后也仅仅只是吩咐了几句手底下的人。
直到宴会结束。
各位夫人也各自返回其家,怜月强撑着笑颜将人送走。
回来时却瞧见那白发妇人,竟还端坐于堂中。
“沈老夫人。”
怜月朝着人微微行礼,刚要开口询问是否有什么难处。
便听见那妇人说。
“你真不知你父亲家中所做之事?”
是来问庄家人的事情的?
怜月点了点头,语气诚恳。
“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知晓家中所做之事,若是知道,自然也绝不会如此放纵父母。”
沈夫人蹙了蹙眉,手上却拿着封书信。
“我踌躇多时,但觉得这封书信还是应该交托你好好亲眼瞧瞧。”
怜月看着那有些泛黄的书信边缘。
知道这封书信已经历尽沧桑。
“小辈可否问上一句,这封书信是…”
怜月不知其来历,自然也并不敢收了。
“书信的来历吗?你看了之后自会知道。”
沈夫人说完这话,便带着身后的人走出了宋侯府。
怜月看着桌上的书信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将那书信带去了给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一直担心着前院之事,自然睡得并不安稳。
如今瞧见怜月来了,便立刻和衣起身。
“人都送走了?”
怜月点了点头,随后将那书信放在了桌上。
“别的倒无事,就是…沈老夫人走前,留了封书信给我,说是让我打开瞧瞧,我怕…”
宋老夫人知道沈老夫人的内心。
多年的姐妹之情,沈老夫人所做定不会害宋侯府。
“是给你的,那你就打开瞧瞧,总不会是什么恶言恶语。”
怜月犹豫几分,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书信。
可看了两行。
怜月便将书信扔在了桌上。
而自己则是窝在一旁的水盆处,干呕了些许时。
“这是怎么了?”
宋老夫人颇有些担心,实在不知一封书信怎能让怜月如此。
怜月再次坐在位子上。
目光落在那书信之上,带着几分恐惧。
“翠柳,将这书信收起来吧。”
怜月一边说着一边颤抖着双手将那书信塞回了原本的信封之中。
下一秒便要交给翠柳。
宋老夫人瞧着怜月这副样子,便知那书信定然有异。
“里面写了什么?让我瞧瞧。”
怜月拦住了宋老夫人的手。
“母亲还是莫要看了,这书信事关朝中政务,我晚些时候将这书信交由陛下吧。”
宋老夫人有几分迟疑,最终答应了下来。
怜月浑浑噩噩地带着翠柳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屋内,怜月便将自己捂在了被里。
翠柳觉得奇怪,又不敢轻易窥视主人之物。
便也只能够沉默不语,只能先行告退。
过了半晌。
怜月才从那闷热的被褥里伸出了脑袋。
脸上却满是泪痕。
看着翠柳放在桌面上的那封书信。
怜月回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让怜月知晓真相?
为什么要…难道上天都觉得他们二人不能纠缠在一起?
他们二人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吗?
怜月将整个人缩成了一个球般。
目光落在那书信上,最终选择将这书信公之于众。
次日。
怜月请示了太子妃,入宫求见。
而天子自然与太子妃一同见她。
“原本知晓陛下与太子妃二人一直忙于宫中诸事,原本不该打扰,只是最近拿到了些证据,想给天子瞧瞧。”
怜月说着便将昨日沈老夫人交代之物交给了天子。
天子瞧着那有些瘪的信封。
看起来不过只是封普普通通的信。
“这信…是谁写给谁的?又是…”
“陛下打开瞧瞧,便知道这书信是谁的了。”
天子看了看一旁的太子妃,终是接过了那封书信。
可在打开之时,这也难掩惊愕后怕之色。
太子妃并不知晓,反而是扶着怜月去了一旁坐下。
“你如今最重要的是身子,可别为这些事奔波而伤了身子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