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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笑谈两晋南北朝:三百年乱炖一锅 > 第474章 胡夏末帝赫连定:匈奴末代“影帝”的翻车全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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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4章 胡夏末帝赫连定:匈奴末代“影帝”的翻车全纪录

序幕:长安城年轻的“项目经理”

公元414年,长安城迎来了一位年轻的“项目经理”——赫连定同学。他那堪称“基建狂魔”兼“人肉质检员”的老爹赫连勃勃大手一挥,封他为平原公,负责镇守这座饱经沧桑的千年帝都。说起他爹赫连勃勃,那可是十六国时期着名的“狠人”兼“强迫症晚期患者”。他修建胡夏都城统万城(今内蒙古乌审旗南白城子)时,采用“蒸土筑城”的硬核工艺,每建好一段,就让监工拿着铁锥去刺墙。刺进去一寸?不好意思,工匠拖出去砍了!刺不进去?那更不好意思,监工工作不力,也拖出去砍了!在这种“狼性KpI考核”下诞生的城墙,史书记载“坚可砺刀斧”,估计现代冲击钻见了都得犯怵。在这样一位“虎爸”(可能比虎还猛点)的阴影下成长,赫连定血液里流淌的,绝对是匈奴plus版的彪悍基因,以及一丝丝对“质检”的天然敬畏。

第一幕:长安城里的“钉子户”与“拆迁”风波

时间快进到公元427年,北方的邻居北魏看胡夏不爽很久了,觉得这个蒸土做的“乌龟壳”该拆了。北魏大军在雄主拓跋焘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杀向胡夏。赫连定临危受命(或者说临危被扔出去顶缸),带着两万精兵在长安城外摆开阵势,与北魏大将奚斤展开了长达五个月的“瞪眼大赛”兼“友好”肢体摩擦。双方你进我退,你攻我守,玩得不亦乐乎,谁也奈何不了谁。赫连定心里可能还有点小得意:看,我老赫家守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命运的剧本总是充满反转。就在长安前线僵持不下、大家比拼谁更能熬夜的时候,后方传来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快递”——统万城,那个他爹耗尽心血、用无数人命“质检”出来的超级堡垒,被北魏大军攻!陷!了!消息传来,赫连定内心估计有一万匹草原神兽奔腾而过:“老爹啊!您那坚可砺刀斧的蒸土城墙呢?质检员都白杀了?” 长安瞬间成了烫手山芋。赫连定当机立断,发挥匈奴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说人话:跑得快),放弃长安,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向西狂奔,目标是上邽(今甘肃天水),去投奔他哥、当时的皇帝赫连昌。

这次战略转进(撤退)还算成功,兄弟俩在上邽胜利会师。赫连昌一看五弟如此“忠勇”,大手一挥,给赫连定升职加薪——从“平原公”晋升为“平原王”,还兼任大将军。听起来像是从部门经理一跃成了集团副总裁兼保安队长,头衔闪闪发光。可惜,好景不长。北魏的“拆迁大队”是专业的,讲究一个“拆一送一”。428年二月,上邽城在魏军的猛烈攻势下也宣告“拆除”。更惨的是,他哥赫连昌在突围时被北魏大将安颉一个“精准擒拿”,直接打包送去了北魏都城平城(今山西大同),成了拓跋焘的“荣誉战俘”。

赫连定一看,大哥被抓了,自己成了胡夏政权事实上的最高领导人(虽然地盘缩水严重)。他展现出了惊人的“收破烂”天赋,在混乱中收拢了数万残兵败将。带着这支“胡夏复兴有限公司”的最后本钱,他一溜烟跑到了更西边的平凉(今甘肃华亭西)。在平凉那漫天风沙里,面对着这群惊魂未定、前途渺茫的部下,赫连定把心一横:大哥被抓了,老爹的基业不能没人继承啊!于是,他自立为帝,改元“胜光”!这个年号充满了黑色幽默——“胜光”,听起来雄心万丈,要战胜一切,光芒万丈。但结合当时他手里那点可怜的家当和四面楚歌的处境,怎么看都像是“剩光”——最后一点光,再不努力就真没了!

第二幕:马髦岭的“奥斯卡级”伏击战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帝登基也得搞点“业绩”来稳定军心,证明自己不是“水货cEo”。机会很快就“叮咚”一声送上门了。那位在长安跟他瞪眼五个月的老对手奚斤,带着北魏大军,本着“宜将剩勇追穷寇”的精神,又撵到平凉来了,准备把这最后的“钉子户”也拔了。

就在赫连定琢磨着是战是跑还是写封求饶信的时候,几个从天而降的“快递员”带来了关键情报——他们是北魏军中受不了苦或者犯了事跑路的士兵。他们告诉赫连定:奚斤的大军现在正驻扎在马髦岭(今宁夏固原南)附近,警惕性嘛……大概相当于周末补觉的你。

赫连定一听,眼睛“噌”地亮了,仿佛看到了年度最佳业绩奖在向他招手:“这不是老天爷送来的‘开业大酬宾’人头大礼包吗?签收!” 他瞬间化身天才导演兼编剧,精心策划了一场伏击大片。地点就选在马髦岭险要的山谷。他悄悄把军队埋伏好,就等着北魏军这条“大鱼”游进网里。

奚斤果然很“配合”,带着魏军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山谷,估计心里还盘算着打下平凉后去哪里喝庆功酒。突然间,山谷两侧杀声震天!滚木礌石像不要钱似的倾泻而下,箭矢如飞蝗般射来,赫连定的伏兵如神兵天降!北魏军瞬间懵了,队形大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场“马髦岭伏击战”堪称赫连定军事生涯的巅峰之作,导演得极其成功!战果辉煌:生擒北魏大将奚斤、大将娥清以及一大堆中级军官,歼灭魏军六七千人!估计那些被砸晕射倒的北魏士兵,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是:“情报不是说他们是残兵败将吗?这火力输出是残兵?导演,剧本拿错了吧!”

这场大胜,让赫连定“胜光皇帝”的名号第一次有了点实至名归的感觉,也给风雨飘摇的胡夏政权强行续了一波费。匈奴末代“影帝”的演技和导演才能,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认证!

第三幕:联宋抗魏——“画饼大师”的跨国ppt

马髦岭的胜利,像一剂强心针,让赫连定有点飘飘然了。他开始认真思考“匈奴复兴有限公司”的宏伟蓝图。环顾四周,北魏这个巨无霸邻居虎视眈眈,自己这点家底硬刚肯定不行。怎么办?找外援!他想到了遥远的南方——那个隔着北魏、占据江南的刘宋王朝。

430年,赫连定派出了豪华使团,跋山涉水,穿越敌占区(真是玩命外交),终于抵达了刘宋都城建康(今江苏南京)。见到宋文帝刘义隆,胡夏使臣们口若悬河,描绘了一幅动人的合作前景图:“尊敬的宋皇陛下!北魏拓跋焘那小子太嚣张了,咱们联手干他一票大的!事成之后,咱们按地理分账,恒山(在今河北)以东的土地,全归您!恒山以西嘛……嘿嘿,就由我们大夏笑纳了!”(史载:“恒山以东,宋国之主也;恒山以西,大夏之主也”)。

这操作,放在现代商业社会,就好比一个濒临破产、只剩下一个县城小卖部的公司cEo,拿着ppt跑去跟世界五百强排名前十的巨头总裁说:“兄弟,我看隔壁那个全球第一的巨无霸不顺眼,咱俩联手把它收购了吧!收购后,北半球的业务归你,南半球的归我!” 这饼画的,又大又圆,还飘着芝麻香。

神奇的是,宋文帝刘义隆居然还真有点动心了!或许是被赫连定马髦岭的“战绩”迷惑,或许是真的想北伐收复中原,刘义隆真的派出了大将到彦之率军北上,摆出了响应赫连定的架势。

然而,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是什么人?那是十六国南北朝时期顶级的战略家和军事家之一,情报工作杠杠的。赫连定和刘义隆的“跨国ppt”刚画好,拓跋焘那边就收到“差评预警”了。他冷笑一声:“想合伙搞我?先把你那小卖部砸了!” 拓跋焘当机立断,亲率北魏最精锐的主力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直扑赫连定的老巢——平凉!赫连定那点“胜光”,在拓跋焘的绝对实力面前,瞬间黯淡无光。他精心策划的“联宋抗魏”宏大计划,还没正式上映,就被拓跋焘一巴掌扇回了现实,成了一地鸡毛。刘宋那边一看北魏主力西调,也趁机在东部战线捞了点地盘,但和赫连定想象中的“瓜分北魏”差了十万八千里。赫连定,这位“画饼大师”的第一次国际融资(忽悠)尝试,宣告彻底失败。

第四幕:鹑觚原——“断粮断水”真人秀与“刺猬”体验卡

拓跋焘亲征平凉,攻势猛烈。平凉城被围,危在旦夕。赫连定不能坐视自己的“都城”沦陷,只得硬着头皮,集结军队前去救援。北魏这边早有准备,名将古弼(这位老兄后来在太武帝朝以“笔头”闻名,但打仗也是把好手)领命阻击赫连定。

古弼深知赫连定刚赢了马髦岭,士气正旺,硬拼可能吃亏。于是,他祭出了兵法中的经典大招——诱敌深入。他派出小股部队,假装不敌,且战且退,一路把求胜心切的赫连定大军,成功“导航”到了鹑觚原(今陕西长武西北)。

这鹑觚原,名字听着挺有诗意,实则是个坑爹的地方。它是一片地势高亢的黄土台塬,上面光秃秃的,水源稀缺。古弼的部队抢先占据了水源和险要,然后像包饺子一样把赫连定的大军团团围困在塬上,同时切断了所有粮道和水源补给线。

这下可好,赫连定和他的几万大军,瞬间从救援部队变成了“外卖被困在电梯里的白领”——上不去,下不来,最关键的是没吃没喝!史书记载当时惨状:“定既至,弼围之,定不得水,马无草,渴乏,引众下原。” 人和马都渴得嗓子冒烟,饿得前胸贴后背。

在鹑觚原上硬撑了几天后,赫连定知道再耗下去,不用魏军动手,自己人就先渴死饿死或者自相残杀了。必须突围!他鼓起最后的勇气(也可能是绝望),身先士卒,带头向魏军阵地发起了决死冲锋,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还带刺儿!北魏军以逸待劳,箭矢如雨。赫连定冲在最前面,立刻成了魏军弓箭手的“重点关怀对象”。结果可想而知,他瞬间被射成了人形刺猬(史载“身被重创”)。主帅重伤,本就饥渴交加、士气低落的夏军彻底崩溃了。魏军趁势掩杀,夏军被杀万余人,包括尚书斛黎文在内的贵族、高级官员一百多人被俘,损失惨重。赫连定本人要不是被忠心耿耿的部下拼死抢救出来,估计当场就“杀青”了。

当赫连定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被抬离鹑觚原战场时,不知他是否会想起自己那个充满希望的“胜光”年号。此刻,这年号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无情的嘲讽——“剩光”?最后一点光也快被掐灭了!而“刺猬皇帝”的体验卡,代价实在过于惨痛。

第五幕:西秦的“临终关怀”——饿殍堆里的捡漏王

鹑觚原惨败,平凉失守,赫连定带着残兵败将再次踏上流亡之路,境况比上次从上邽逃到平凉还要凄惨。地盘基本丢光,军队损失殆尽,北魏的追兵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在后面紧追不舍。就在赫连定感觉穷途末路、准备找棵歪脖子树的时候,他惊闻隔壁邻居西秦(都城南安,今甘肃陇西东南)家里出大事了——闹!饥!荒!而且是惨绝人寰的那种,“人相食”!

这个消息对普通人来说是人间惨剧,但对走投无路的赫连定来说,简直是黑暗中的一道(扭曲的)曙光!“天无绝人之路啊!”赫连定一拍大腿(如果还有力气拍的话),“西秦那帮家伙饿得都吃自己人了,哪还有力气打仗?这不就是老天爷给我留的最后一笔‘天使投资’吗?地盘、粮食、喘息之机,全在里边了!”

431年正月,赫连定派出手下大将,也是他的叔父赫连韦伐,带着还能动弹的军队,饿狼扑食般冲向奄奄一息的西秦。结局毫无悬念。南安城在内外交困中迅速被攻破。西秦的末代国主乞伏暮末,连同他的宗族五百多人,被赫连韦伐打包“送走”(史载“杀之”)。赫连定成功吞并了西秦最后一点残山剩水。

这场灭国之战充满了荒诞和悲凉的黑色幽默。就像两个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其中一个稍微还有点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把隔壁病友的氧气管拔了,抢了他床头柜里最后半块饼干。赫连定赢了,但他赢得的,不过是一个同样濒临死亡的空壳公司和“晚死几天”的权利。这“临终关怀”,送得可真够“贴心”的。

第六幕:黄河渡口——“快递”已发出,请注意签收!

吞并西秦,并没有给赫连定带来实质性的转机。北魏的阴影依旧笼罩在头顶,而且越来越大。南安这地方,显然也不是久留之地。赫连定看着地图,目光投向了更西边——黄河对岸的北凉(都城姑臧,今甘肃武威)。北凉实力相对较弱,地盘也还凑合。一个大胆(或者说绝望)的逃亡计划在他脑中形成:举国西迁,渡过黄河,去抢北凉的地盘!

说干就干。431年六月,赫连定聚集了最后的家底——史书记载是“部众十余万”(这个数字可能有点水分,但拖家带口的军民总数应该不少),驱赶着牛羊牲畜,浩浩荡荡(也可能是凄凄惨惨)地向黄河岸边进发,准备在治城(今甘肃临夏西北)附近的渡口西渡黄河。

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十多万人和牲畜拥挤在黄河岸边,争抢着有限的船只和羊皮筏子,人喊马嘶,乱作一团。渡河行动缓慢而混乱。就在这要命的关头,当夏军的前锋部队刚渡过河,主力部队还在河里扑腾或者岸边焦急等待时,黄河西岸的地平线上,突然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不是北凉的欢迎仪仗队,而是吐谷浑(当时活跃于青海、甘肃南部的强大游牧政权)首领慕璝派出的三万精锐骑兵!他们如同神兵天降,早已在此恭候多时。史书没有明确记载吐谷浑是受北魏指使还是单纯想趁火打劫捡便宜,但结果是一样的——对赫连定和他的军民来说,这是灭顶之灾!

前有天堑黄河,后有如狼似虎的铁骑。夏军彻底崩溃了。渡河的船只、筏子被冲散,无数人被挤入汹涌的黄河溺亡(“溺水死者数千人”),岸上的军民在吐谷浑骑兵的冲击砍杀下死伤枕藉。赫连定本人,这位匈奴末代皇帝,在乱军之中,毫无悬念地被吐谷浑骑兵生擒活捉,成了慕璝的“战利品”。

赫连定,这位曾经的“平原公”、“平原王”、“胜光皇帝”,此刻的身份变成了“吐谷浑仓库特级保管品”。他在吐谷浑那里被“保管”了大约九个月。估计慕璝也在琢磨:这烫手的山芋怎么处理?留着自己用?好像没啥用。放了?更不可能。最终,慕璝做出了一个非常“懂事”的决定:借花献佛,把赫连定这个“活体大礼包”打包快递给更强大的北魏!

432年三月,赫连定被押送至北魏都城平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看着这个曾经在马髦岭让自己损兵折将、后来又妄图联合刘宋对付自己的老对手,估计心情很复杂。但结局是注定的。拓跋焘大笔一挥:验货无误,执行销毁!随着赫连定人头落地,胡夏政权正式宣告灭亡。而赫连定的死,也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曾经在蒙古高原叱咤风云、让汉帝国头疼不已的匈奴民族,其在中国历史政治舞台上的正式演出,至此彻底谢幕。

第七幕:阴盘山上的“末代影帝”与历史的叹息

史书(主要是《魏书》)评价赫连定“凶暴无赖”,这标签贴得够狠。他确实继承了匈奴人(和他爹)的勇猛甚至残暴,马髦岭之战足见其军事才能和狠辣。但他人生的戏剧性在于其巨大的反差和浓浓的悲情色彩。

史书记载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片段:在逃亡生涯中的某个时刻(大约在429年),赫连定曾登上阴盘山(具体地点有争议,可能在甘肃平凉附近),眺望远方曾经属于胡夏的辽阔土地(虽然可能已经所剩无几)。望着这破碎山河,这位“凶暴无赖”的皇帝,突然间“戏精”附体,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若先帝(赫连勃勃)当初直接传位给我,国家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啊!”(“先帝若以朕承大业者,岂有今日之事乎!”) 这哭声里,有悔恨?有不甘?还是甩锅给死去的老爹?或许兼而有之。

就在他哭得正伤心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又出现了:一群狐狸不知从哪冒出来,对着他发出凄厉的鸣叫。在极度沮丧和迷信的赫连定看来,这简直是天地间最不祥的征兆!他哀叹道:“咄咄!尔曹亦无所知,但时将乱矣,何故如是!”(“唉!你们这些畜生懂什么!不过是世道要乱了,才这样叫唤!”) 他把这当成了胡夏和他自己即将灭亡的预兆。这大概是史上最早的“狐狸背锅案”——帝国覆灭,狐狸也得负点责任?

赫连定的悲剧,核心在于他继承了匈奴人的勇武,却严重缺乏一个乱世帝王应有的战略眼光和格局。联宋抗魏,如同与虎谋皮,画了个天大的饼把自己也噎着了。灭西秦,更是典型的饮鸩止渴,在饿殍堆里抢食,毫无长远意义。当他最后带着十余万军民仓皇西渡黄河时,那场面悲壮而凄凉,宛如匈奴民族版的“出埃及记”。可惜,他没有摩西分红海的神迹,等待他们的,只有吐谷浑冰冷的弯刀和黄河无情的波涛。

纵观赫连定的一生,堪称“地狱难度体验用户”。《晋书》评价他“虽蕞尔小国,而崎岖险难之间,仅得自存”,算是给足了面子。现代史学家们给他贴的标签多是“挣扎亡国之君”、“悲情末代皇帝”。但公平地说,赫连定并非庸主。在兄长被擒、国土沦丧的绝境中,他硬是扛着残破政权续命四年,还实现了灭国之功(虽然很快自己也被灭)。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倒是很符合现代创业口号——虽然他的创业项目最终进入了“史书记载失败案例精选”。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交手腕。在南北对峙的夹缝中,他同时与北魏、刘宋、北凉、吐谷浑多方周旋,虽然最后玩脱了,但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勇气,还是值得给个“勇气可嘉”奖的。

站在上帝视角看赫连定,我们总会唏嘘于他的时运不济。他生在王朝末路,接过的是艘注定沉没的破船。他的挣扎与失败,是十六国时代小政权生存困境的缩影——在那个“卷王”频出的时代,没有最卷,只有更卷。

如今在宁夏、甘肃的荒漠中,或许还有统万城的残垣在风沙中诉说往事。而赫连定的故事提醒着我们:历史从不温柔对待失败者,但那些在绝境中奋力挣扎的身影,纵然狼狈,也自有其壮阔。就像现代人刷着“躺平”梗却依然加班的内卷人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就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悲壮浪漫。

送上一句改编自《晋书》的评语:“定以亡国之馀,窃命陇右,虽兵穷力屈,犹奋其智勇,呜呼,亦豪杰矣!”——虽然是个失败者,但也是个努力的失败者,这大概就是历史给赫连定最公道的评价了。

第八幕:现代启示录

第一课:供应链管理的重要性

赫连定联宋抗魏的失败,本质是供应链断裂问题。在强敌环伺的格局下,没有稳定盟友等于没有供应链,再好的产品(军事力量)也会滞销。这就像现代创业公司,光有技术不行,还得打通上下游产业链。

第二课:止损比硬刚更重要

胡夏政权早已病入膏肓,赫连定却坚持“再氪一单说不定能翻盘”,最终血本无归。这提醒我们:及时止损是门艺术,头铁不能改变经济规律。该转型时就转型,该破产重组就别硬撑。

第三课:跨界扩张的风险

从灭西秦到击北凉,赫连定犯了“盲目多元化”的错误。核心业务(守住基本盘)还没做好就急着开拓新市场,容易遭遇降维打击。这好比一家濒临倒闭的餐馆,不想着提升菜品质量,反而忙着开分店,结果死得更快。

尾声:草原上从未停歇的马蹄声

站在鹑觚原的黄土台塬上,仿佛还能听见赫连定中箭时的痛呼和夏军绝望的呐喊;黄河古渡旁,依稀可见那十余万军民在铁骑与怒涛夹击下的惊恐面容。赫连定的故事,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幽默感告诉我们:在历史洪流的滔天巨浪面前,个人的勇武、一时的计谋,终究敌不过时代的大势和实力的绝对碾压。他那些翻云覆雨、挣扎求存的手段,不过是匈奴政权在灭亡前最后的、徒劳的痉挛。

这位末代“影帝”充满戏剧性的翻车全纪录,为十六国那个群魔乱舞、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时代,添上了一抹血色浸染的、令人唏嘘的幽默注脚。当北魏士兵将赫连定那已无生气的首级恭敬地呈给太武帝拓跋焘时,他们或许不会想到:自己终结的,不仅仅是一个叫“胡夏”的地方割据政权,而是一个曾经深刻影响欧亚大陆历史进程、让东西方文明都为之震颤的游牧传奇的最后血脉篇章。

匈奴人的故事,在中国政治史的主舞台上,正式落幕了。但草原上的马蹄声从未真正停歇。当赫连定在黄河边绝望回望时,在更北方的蒙古高原深处,一个新的游牧主角——柔然,正悄然崛起,准备接棒上演下一幕草原帝国的史诗。历史的车轮,裹挟着无数个赫连定的悲欢离合,轰然向前。

仙乡樵主读史至此,有诗咏曰:

朔风卷堞摧残垒,陇雾吞云黯角弓。

髦岭镝飞惊石燕,鹑觚围溃竭泉龙。

谋空枉效狐鸣野,命舛终沦马踏蓬。

断戟沉沙销霸气,寒涛怒啮没孤鸿。

又有词《水龙吟》,叙阴盘山赫连定闻泣狐鸣旧事:

残阳如血山河暮,酹酒吊兴亡处。

胡尘蔽日,王旗委地,故疆谁主?

泪渍惊回,掷鞭声咽,仓皇南顾。

“若早付雕弓,朕承大统,纵横际、谁能阻!”

忽有狐群啸聚,向层峦、哀鸣如注。

苍黄四野,声凝霜镞,裂云穿树。

“咄咄尔曹,乱时将至,恨啼前路!”

剩寒鸦数点,西风飒飒,血凝玄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