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和沈槐诗对视了一眼,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陈安其实也有些意外。
他虽然知道这次审稿肯定会比他想象当中更快一些。
但是却都没想到,这个稿子审批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沈槐诗知道,陈安这个稿子投稿的不是《人民日报》这个当代最为权威主流的报纸,而是《中国青年报》。
《中国青年报》在如今也同样是主流的报纸之一,而且在这个大环境之下,每年的发行和出售的体量比起《人民日报》都要高上许多。
因此投稿这个报纸,想要刊登的难度其实是很高的,而且因为他们很出名,所以接受的稿件投递也很多。
按理来说,编辑部每天要审好几个麻袋的稿子,肯定是会慢一些的。
刚开始其实沈槐诗也想让陈安换一个地方投稿。
但是陈安说既然要投稿,肯定就要投稿能让最多人看到的刊物。
更何况他是当下的待业青年,所想所写也都是给当下的青年所看的内容,投稿《中国青年报》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们也都没想到这次的审稿居然来得这么快,甚至还有镇子上分部的人员直接前来找寻撰稿人。
不过其实陈安自己知道,中青报最近几年全部都在改革重整当中,现在才刚刚开始收稿,审稿的速度肯定要快上许多。
但无论如何,这仅仅五天就把一套流程全部完完整整做好,也确实有些太过于快速了。
这绝对可以说是绝无仅有,闻所未闻的事情。
不光是陈安和沈槐诗两人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连自诩见多识广的知青们也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记得明明前几天才刚刚和陈安一起去找邮递员投稿了信件,怎么今天就能得到回信,甚至直接被人找上门来了?
要知道,他们之前投稿,就算是被拒稿,也至少要有十天半个月才能收到回信,甚至干脆三年五载才能收到一封回信的。
他们投稿的还是一些小刊物。
陈安投稿的这样大的刊物,还能这么快收到回信,甚至已经破格插入了当期刊物,显然是这篇稿子吸引到了总编的注意力!
而这些文化人都还没想清楚问题,待在原地,那群没什么文化的乡亲们自然也是呆呆坐在原地没有说话。
看得中青报分部的人员和跑来的邮递员一脸尴尬。
还是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人员拿起报纸,站出来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请问一下,陈安同志是在这里吗?”
“我就是。”
陈安往前走了一步。
“那篇‘群众的道路,怎么越走越窄?’就是你写的吗?”
来者确认了一句。
陈安点了点头。
来者脸上一喜,眼神中的尊敬和欣喜之情再也掩饰不住,赶忙把陈安拉过一旁,说着些什么。
而此时此刻,那位邮递员手上的报纸已经被知青们抢到了自己手上,正团团围住看了起来。
陈安的文章赫然就在第一页的栏目上。
众人看着啧啧称奇,又读了一遍,却也不觉得突兀和无聊,反而还有了一些新的感触,又觉得更加颇为有趣了起来。
几个知青看完,他们又把报纸传到乡亲们的手里,给乡亲们捧着看了起来。
大家虽然不是很能看懂陈安写的什么东西,但是至少中青报三个字和陈安两个字他们还是认得的。
“陈安这孩子,真出息,打小我就看他行!”
“就是!也就是徐慧芝不给他读书,不然以陈安的水准,搞不好真能当个大学生嘞!”
“谁说不是呢!一个好苗子,就是可惜了,荒在地里头了......”
“你们说啥呢?陈安这不是在地里头也闯荡出来了?要是他上了大学,咱村里头今年的集体指标你来打?”
......
众人七嘴八舌,有的在为陈安扼腕叹息,有的则是在夸奖陈安。
陈安这个孩子,给他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简直是能文能武,长相有九分乃至十分英俊,完美的都不像是人间该有的人。
而听到乡亲们的议论,报社下来的人也怔了怔,问了一句:“陈安,你是村子里的人,不是下乡的知青?”
陈安点了点头。
这一下让这个年纪稍长的人员也有些错愕。
他本来以为能写出这种文章的人绝对是在时代的浪潮里感同身受过的,多半是个不得志的下乡知青,肯定是个燕大北大的苗子。
却没想到他居然就真的只是一个庄稼汉!
就在他还没从震惊缓过神来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
很快便在熄火的声音后,走进来几个人。
正是林汉泽和他的司机。
显然是来参加陈安婚礼的。
这一下场面就更热闹了。
几人互相了解了一下原委之后,报社来的记者更是直接拍上了陈安的肩膀夸赞道:“我还以为他只是文章写得好,没想到还是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劳动者!也怪不得能写出这样好的文章了!”
林汉泽也啧啧称奇:“没想到你小子不光打猎有水平,写文章也是一把好手啊!”
林汉泽此时看向陈安的眼神当中的欣赏之意更浓了一些。
因为他们农牧渔业局现在正缺陈安这样的人物。
不管是要去山林里实地考察的记录员还是勘探员,或是哪个局的副局长之类的文职人员,现在其实都是有些欠缺的。
这个年头全靠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撑着,多少是有些青黄不接。
要是能把陈安招进去,他一个人甚至都能当两个人用,完完全全一个难得的牛马!
陈安看着林汉泽见猎心喜的热切目光,都赶紧移开了目光。
而与欢呼的人群处于鲜明对比状态的陈家豪则是乖乖站在原地,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不过很显然,报社的人来到这里不仅仅是要表彰一下陈安的功绩的。
“对了,陈安同志。我们很重视你文章中所写的,有人将你们这些参加集体劳动的待业青年指着鼻子骂了一顿的情况。”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说到重点,来者一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