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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萧晏川继续停留窗外,偷听下去。

但在拾夏问出问题后,里头竟没什么说话的声音了。

萧晏川眉心微动,有些不耐之余,又忍不住想,想她从前,好像从未做过噩梦。

“又”,是最近吗?

她这人,胆大又胆小,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噩梦吓着。

…嗤,吓着了也活该。

尽管这么想着,但萧晏川却也脚步未动,还将身子又靠近了窗户一点,去听里面可能的任何声响。

奇怪于林婵为何还不开口。

然这阵安静在萧晏川都快失去耐心时被打破。

他听见低低的啜泣声。

这声音,他实在熟悉。

从前……林婵没少在他面前装哭装柔弱,都是这样的声音。

可现在,又好像不一样。

因为…他并不在。

她现在流的,会是真心的眼泪吗?

萧晏川长睫轻颤,垂落袖中的手掌不自觉收紧几分,宽大袍袖擦过窗下悄悄绽放的小野花,花茎轻轻颤动。

窗内,林婵捂脸哭泣。

拾夏忧心蹙眉,却也不知该从何安慰。

林婵肩头随哭泣轻颤,声音哀哀:“拾夏……我是不是…是不是错了?”

拾夏叹声:“娘娘……”

林婵好像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继续说:

“其实我也不想分开,我也真的……爱他,为什么…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她声音里带上几分寥落:“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林婵带了哭腔的声音隔窗传出,在萧晏川敏锐五感下,一字一句皆清晰。

他神情依旧淡漠平静,却又清楚地感受到,心口在缓慢地,跟随着林婵哭泣抽缩疼痛。

他再度扶上窗沿,指节收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内里,拾夏轻声劝道:

“奴婢相信,娘娘也不是有意如此的。不怕娘娘笑话,奴婢其实相信天意缘分,若娘娘与陛下有缘,定能再续。”

林婵叹息:“哪有这么容易……”

“什么天意缘分,若是我不去求,未必会来。”

她抬起泪眼茫然:“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日与他说那些话,是不是正确的。”

“他是皇帝,我好像……不该跟他要求这些的。”

“要是我当初,没与他说什么实话就好了。我们现在,应该还是和从前一样吧?”

拾夏仍在劝慰:“可是娘娘若真想与陛下走下去,哪里能不坦诚呢?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啊。

更何况那是陛下,娘娘也未必就真的能瞒过了他。”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起话,窗外,萧晏川如木雕一般,神色阴沉又复杂,若非他指下窗沿已被抓得掉了一点木屑,还真难辨其心绪。

林婵因为夜半惊醒,本就迷糊,再一哭,更是说得颠三倒四。

但她这么毫无逻辑地絮叨了一阵,萧晏川竟也如此耐心地,一直听了下去。

夜半的秋风已有几分凛冽,吹动他宽大的玄色袍袖,如鸦影一般在林婵窗外摇动。

林婵终于说累了,也哭累了,最后只与拾夏小声道:“拾夏,要是他说要见我就好了。”

拾夏则不让萧晏川失望的,问出来他也想问的问题:

“娘娘这么想陛下的话,为什么……不主动去呢?”

林婵语带嗔怨:“我去算什么呀,提结束的是我,然后我再后悔吗?也太随意了。”

“而且……而且我也确实想,他可以想清楚。”

“如果他说想见我,那一定……就是他想明白了,不是吗?”

拾夏好似被说服了,静了半晌,也只道:“好像也是……那娘娘,就只能等了?”

林婵叹息:“嗯……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声音更轻:“或者,看…他到底有多在意我。”

拾夏小声:“娘娘快休息吧……”

她这些无关紧要的关心劝说,萧晏川就没再听了。

他转过脸,脑海中只回荡着林婵方才的几句话。

不得不说,他的心情,其实因此……还好了一点。

至少,知道了她其实并不想结束。

呵…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倒是要面子得很。

若是她这么想……那他勉为其难顺下意思,也不是不行。

萧晏川抿一抿唇,耳根有些热意,又停顿一会儿,果断抽身离开。

她那些话,他要去仔细想想,再考虑……要不要这么做。

--

窗外枝桠轻晃,好像只是被风吹动。

殿中,方才还哭哭啼啼的林婵,这会儿却平静地捧着温水喝着。

拾夏忧心忡忡,将声音放得极轻:“娘娘,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陛下根本没来怎么办?”

林婵握着瓷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又很快松开:“……不会的。”

他一定会来。

要是不来,她也有别的办法,再引他。

拾夏看她信心满满,心中疑虑稍淡,只是奇怪:“娘娘怎么这么笃定,陛下一定会因为觉得娘娘病了过来……呃…偷看?”

林婵心说她其实也不确定。

只不过,就是猜而已。

不过在侍女跟前,她是绝对不会表示自己底气不足的:“……哼,当然是因为我了解他。”

林婵又抿一口温水,小声嘟哝:“但愿他能都听见……”

她方才半真半假地说了那么多,未尝没有真心话,也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下会玩脱了。

她是真的,想能和他有一个,至少好一些的结果。

但鉴于萧晏川的心思实在太傲,她也只能耍点手段,让他心甘情愿地低头就是了……

林婵垂眸,看着杯中清亮的水液,指尖不自觉轻轻敲起杯壁。

“承洲……别让我失望。”

--

大约,林婵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

就在几日之后的夜晚,林婵觉得自己大概失败了,欲重新想法子引动萧晏川时,外头却传道,陈全来了。

站在外头的陈全有些苦恼。

方才,紫宸宫里,萧晏川吩咐他:

“你去趟长安宫。”

陈全怔愣,脸上浮起一点隐隐兴奋:“陛下要奴才去说什么?”

萧晏川垂眸顿了一会儿,忽而抬掌拍向自己左臂已快愈合的伤口,伤口被震裂,涌出大股鲜血。

在陈全惊慌失措的目光下,萧晏川面无表情:

“去告诉她,孤伤口溃烂,就快死了。她再不来,就永远见不到孤了。”

陈全看一看他淌血的手臂,又看一看他脸。因为连日少眠,萧晏川的脸色其实称不上好,眼下微微发青,看起来阴郁无比,还真有点像……

快死了。

陈全唇角抽了抽,低头忍下。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