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此时躺在被褥之中的就是穿着外衣的陈佳娜。
刘姓警察用手凑上陈佳娜的鼻下,停留了一会,判断其生理状态正常后,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只是此时陈佳娜听到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就已经很可疑了。
“劳驾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这事,得去派出所录笔录。”
说完,警察也不顾薛涛与李金妹的辩解,合力抬下了陈佳娜,又押着薛涛母子一同上了车。
尽管李金妹在警车上就想和警察解释这天大的误会,可两位警察却坚持要求回派出所,再让两人出声。
薛涛和李金妹无法,只能闭嘴在心里各自盘算。
不过一小时多些,几人就回到了派出所。
两个警察通知了朱华英后,这才把薛涛和李金妹分别带到两个房间分别问话。
李金妹的话尤其密:
“警察同志,事情真不像你们想的那样。那天陈佳娜找上我家,把她和她老公离婚的账全算在我们头上。我们是吵了几句,但警察同志,我们绝对没动手!”
“没动手?没动手陈佳娜又怎么会昏迷不醒的呢?李金妹,进了派出所你就老实点,刚才已经严重阻碍我们警察办案了!”
李金妹面色讪讪地说道:
“那天她实在是太闹腾了,可能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到家就找厨房拿菜刀……把我和我儿子吓的呦。又怕她伤到我们,又怕我们伤到她,最后为了稳住她,也是实在看她的精神状态不好,我儿子就把他治疗失眠的药拿了点出来让她吃下去,这才消停……”
警察一听,眉头紧皱,就关键问题又再问了一遍:
“你们不仅非法拘禁其人身自由,还给当事人下药了?”
李金妹虽然听不明白警察那些专业术语,但也听得出警察在给她安罪名,连忙摇手:
“警察同志,真不是你想得这样。陈佳娜那天在我家吵过后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我让我儿子给她买了退烧药,真没不让她走,她是自己走不了啊!不信你让医生检查检查!”
警察没理会李金妹,只是在本子上刷刷记录着李金妹的话。
陈佳娜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受到过虐待,也没有什么外在创伤,刚在录笔录前,警察便知道了这些事。
李金妹见警察一副不信自己的样子,想了想,豁出去一般说道:
“警察同志,我实话实说吧,陈佳娜是我孙女的亲妈,我们怎么可能害她呢?”
这点倒是让警察有点惊讶。
朱华英来报案时,只提起过陈佳娜与薛涛两人的感情纠葛,却从未说起过陈佳娜和薛涛之间还有一个孩子的事。
如果眼前的李金妹所言非虚,那她和薛涛确实没有害人动机。
警察点点头,让李金妹继续坐着,拿着本子到了外间,与审查薛涛的另一个警察碰了头,核对了薛涛和李金妹的笔录,倒是说得几乎一致。
这样看来,估计还是得等陈佳娜醒过来,才能真相大白。
朱华英接到派出所电话后,带着激动抱着心心冲到了派出所。
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警方在电话里没有多说,朱华英既盼着好消息,也怕警察带来的是个坏消息,下了出租车几乎是冲进了派出所。
后来她在警察的安抚下,才稍微放松了下来,亲眼看到了女儿没事,只是因为药物作用还在睡觉,这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看朱华英情绪稳定了,警察这才开口说道:
“阿姨,我们刚才分别问了薛涛和他的母亲李金妹,他们说的情况基本一致,都说是当事人那天情绪格外激动,冲到他们家要砍他们,后来病倒了,这才在他们家住了两日。但这事究竟是怎么样的,还得等您女儿醒来,我们才能了解得清楚。”
朱华英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谢谢警察同志,我女儿就全拜托你们了……”
警察又咳嗽一声,接着说道:
“这是我们应尽的责任,您不用客气。只是有点想和您再确认一下。薛涛母子都提到,陈佳娜和薛涛有个女儿。”
说着,警察往朱华英的怀里望去。
心心此时没有睡着,正安静地躺在朱华英的怀里,一双杏眼滴溜溜转,模样挺讨人喜欢。
朱华英也跟着警察的视线往心心脸上瞧去。
她欲言又止了一番,还是开口说道:
“这事我也是前几天才听我前女婿提起的,在此之前,我也是一无所知……”
见朱华英的态度没有直接否决,警察便知道,此事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薛涛母子的胡编乱造。
这时,有人来通知当事人苏醒了,朱华英一听,连忙抱着心心冲到陈佳娜面前。
见女儿正呆呆坐着,她好不容易忍下的热泪又流了下来。
千言万语,有责问有责怪,但当朱华英看到女儿全须全尾地坐在自己面前时,又只剩安心了。
女儿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以后再说吧……
陈佳娜清醒了几分后,便对着警察把事情都交代了。
和薛涛母子说得类似,那天和徐毅领了离婚证,又被他戳穿了自己和薛涛之间的事后,陈佳娜又羞又恼。
她没脸回家,心中也有火气要发。
要是没有薛涛该多好!
徐家明明已经要给她买房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该死的薛涛冒出来和她纠缠,这才会被徐家捏住把柄,才会让她没了下半生的保障!
那是套值260万的房子啊!
薛涛怎么不去死!
那天陈佳娜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甚至想过和薛涛同归于尽!
所以,她怒气冲冲地到了薛涛家,一进门就想找菜刀。
当时她气得只想砍了薛涛,后来在薛涛和李金妹的好说歹说下,这才放下了刀。
人冲动时似有魔鬼附体,而冲动过后,则只有后怕,再没有当下的狠劲。
陈佳娜吃了薛涛一巴掌,人也清醒了不少。
这时李金妹才好说歹说,劝她看在心心的份上,也不能让心心又没了爸,又没了妈。
陈佳娜这才懈下劲来,便觉得脑袋嗡嗡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