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家在大年三十,一家欢欢喜喜地吃了年夜饭后,方茜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挨不到零点的时候,就实在忍不住想去医院了。
全家人都很兴奋,那是二十几年以来,徐为龙和王慧芬难得通宵还高兴的时光。
徐毅的奶奶也高兴,但她到底年纪大了,撑不住睡过去了,只剩徐毅和方茜,外加徐为龙和王慧芬老两口抱着心心匆匆赶去医院。
头胎发作总是漫长的,好在方茜自身条件合适,她的骨盆原本就要比常人宽一些,开指也还算顺利,还没到早上五点,已经开了五指了。
之后开指的速度越来越快,方茜从待产室被推到了产房。
她一边忍着腹痛,一边回忆着一年前陈佳娜生心心,她和徐毅在外等待的日子,真的感觉物是人非。
她知道生孩子疼,但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竟然能疼成这样,阵痛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
方茜能忍,她也学习过不少生孩子的知识,只死死地咬住牙关,保存体力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王慧芬抱了一晚上的心心,手都快要没有知觉了,赶忙给陈佳娜打了个电话,让陈佳娜把心心带走。
现在王慧芬的心思都在未出世的孙子身上,哪还能分神照顾心心呢?
更何况,医院人来人往的,病菌也多,她也不敢冒险。
昨天晚上他们来医院的时候,心心已经睡着了,心心黏人,睡觉前谁陪着一直睡的,要是醒来看不到那人,会哭很久。
王慧芬不忍心,便忍到早上才给陈佳娜打电话。
陈佳娜知道这几天方茜就要生孩子了,她也焦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晚上睡觉了也睡得十分浅。
和徐家人期望的不同,陈佳娜最希望的就是方茜和她一样,生个女孩子!
陈佳娜是知道徐家有多看中男孩子的,好不容易眼瞅着心心和徐家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这时方茜要是给徐家生个孙子,那心心的日子可真没这么好过了!
所以这才大年初一,原本陈佳娜能睡个懒觉赖到中午才起床,可因为心里装着这桩大事,她睡得很浅,王慧芬的电话才响了没几下,她就接了起来,洗了把脸,就匆匆赶到医院。
杭城刚过去的冬至天气不怎么好,俗话说:晴冬至,烂年边,到了大年初一的时候,太阳早早地就挂在了树枝边上,又随着时间的迁移,跳到了树梢条上。
等陈佳娜赶到医院时,方茜已经被推进产房,进行最后的努力了。
陈佳娜和众人简单问了好,便抱起了王慧芬怀里的心心,此时心心刚睡醒,心情大好,正啃着手朝着陈佳娜甜甜地笑。
要是往常,陈佳娜肯定沉醉在女儿的笑容里,可今天她心神不宁的,只敷衍地逗了逗心心。
王慧芬熬了一夜,最开始的兴奋劲已经褪去了,只剩下疲惫。
她见陈佳娜抱了心心,却迟迟没离开,有些不悦,“你先带心心回去吧,医院里细菌多,虽然现在心心身体健壮不少,但也怕有个万一。”
陈佳娜却左说一句,右说一句,就是不肯走。
她见王慧芬不再理睬她了,便索性抱着心心坐到了徐毅旁边,和徐毅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徐毅是第二次见证新生儿的诞生了,他也没紧张,就是有点困,正想着方茜一时半会生不出来,便想出去吃顿早饭。
徐毅刚站起的时候,就有护士出来,推着方茜的病床往产房外走来。
方茜在怀孕的时候运动地多,孩子不算太大,所以整个生产过程也很顺利。
她能忍,也愿意听医生的话。
在医生的指导下,方茜用了几次力,便顺利生下了孩子。
方茜只听到孩子哭得很响,声音极其有力,一听便是男孩子。
医生把孩子抱走,清理了孩子身上的血液和胎脂后,记了孩子的出生时间,又给孩子称了体重,这才抱回到方茜身边。
方茜此时气已经喘匀了,正想喘口气问问医生时,医生已经先一步告诉她了。
“五斤八两,女孩子,身体健康。”
说着,医生就把一个热乎乎,还在那哭的小肉团子放在了方茜胸口。
方茜一下子愣住了,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疼了一个晚上,费尽全力顺利生下的孩子此时正趴在她的胸口上,有点沉,不过挺温暖的。
但这份温暖暖不了方茜的心底,她此时心底一片冰凉。
期盼了那么久的儿子,竟然是个女孩子……
方茜闭上了眼,止不住地流泪。
她不发一言, 任由护士进行后续的操作。
孩子被抱走了,护士先推着她出了产房送去病房。
徐毅看到方茜被推出来了,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孩子也都好吧?”
王慧芬和徐为龙更是激动,早就拥了过来问道:“我孙子呢?他好不好?”
而陈佳娜抱着心心,站在他们几人的后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方茜的方向。
“不是儿子,是女儿。”
方茜的声音不大,也很平静,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生了个女儿的事实。
可徐家的几人明显不能接受,尤其是徐为龙,他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王慧芬还有些不相信,脸色阴沉,扶着方茜的病床一起到了病房里。
孩子晚了一会才送进来,护士抱着孩子,和徐毅还有王慧芬确认。
“看好了,女孩子,手指头脚指头都是五个指头,是全乎的。孩子的头骨还没发育好,轻手轻脚一些。”
徐毅连连应是,把孩子抱到方茜病床前给方茜看。
虽然徐毅是有些失望,不过也接受了,他已经做好再当一次父亲的准备了。
而王慧芬在确认孩子性别后,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都消失了,她撑着笑,嘱咐了几句后,说自己熬夜累到了,回家睡一觉再来。
说完她便走了,从始至终,连刚出世的亲孙女都没抱过一下。
徐为龙更是早早地就到了车里眯了起来,不是孙子,他既失望又懊恼。熬了一晚上,徐为龙的脑袋嗡嗡地疼,一靠着座椅,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几人当中,当属陈佳娜最最高兴了,她简直想抱着心心转圈!
好啊,又一个女儿,看你女儿怎么和心心争!
陈佳娜欢欢喜喜地抱着粉雕玉琢的心心亲了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