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感知咒的进阶练习，每个光球都带有独特的魔法特征，雷尔会把它们释放到不同位置，你试着用感知咒找出它们的确切位置和魔法类型。”
雷古勒斯从盒中取出一颗翡翠色的光球，在指尖温柔地旋转着：“别担心，妹妹，这只是比飞贼多一点变化。瞧，它会隐形，但你已经掌握了感知的诀窍。”
他手腕一翻，光球便离开掌心，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弱的绿色轨迹，随即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露克蕾西娅握紧魔杖，身体前倾，全神贯注地施展咒语。
“洞察无遗。”
咒语发出的蓝光在她周围扩散开来，但魔法痕迹在几秒内并没有立刻出现。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尝试去感受空气中的魔法波动。
小巴蒂的声音轻轻落在她耳边：“记住，它移动的更快，不要只顺着魔法痕迹找，还要去预判它的路径。”
露克蕾西娅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向四围。
她察觉到远处黑湖边缘的树林间有绿光一闪而过。
她伸手指向那个方向：“是不是在那里，在那棵高大的橡树主干分叉处的地方？”
雷古勒斯吹了声口哨，用魔杖远距离操控，绿色小球立刻从指定位置飞回他的手中。
“漂亮，妹妹。”
小巴蒂身体稍稍倾前，一缕头发落在前额：“试着在咒语里加入风向的因素，光球的痕迹会随风飘动，顺着风向会更容易捕捉。”
雷古勒斯取出第二颗光球，这次是琥珀色的。
他将它高高抛起，光球在空中消失，仿佛融入了傍晚的空气里。
露克蕾西娅闭上眼睛，感受着空中的气流。
小巴蒂的手覆在她握着魔杖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温暖，包住她的手指，带着她的魔杖在空气中画出一个缓慢的半圆。
他在她耳边说：“感受风的轨迹，让魔杖跟着气流走。”
露克蕾西娅能感觉到小巴蒂手指的力度变化，引导着魔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洞察无遗。”
这次咒语的光芒更加集中，她的目光扫过城堡的塔楼，最终停在某个角落。
“禁林边缘的山楂树丛，有点靠近我们上次发现月痴兽的地方？”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交换了一个意外的眼神。
雷古勒斯将光球召回：“可以啊，你的感知范围比我预计的要广得多。妹妹，我觉得你有找球手的天赋。”
随着训练继续，他们在空中不断变换位置，创造出不同的训练环境。
雷古勒斯时而移动到更远的位置释放光球，时而靠近他们指导细节。
小巴蒂则始终保持着稳定的存在，他的双臂仍环绕着露克蕾西娅，但握着扫帚的力度比平常轻了许多。
雷古勒斯突然笑了起来，扫帚都晃了一下：“巴蒂，还记得我们去年春天在禁林边缘练习的时候吗？妹妹，这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位克劳奇先生，当时把训练用的飞贼调到了最高速度，美其名曰实战训练。”
小巴蒂在露克蕾西娅身后哼了一声。
雷古勒斯摊开手：“结果呢？我们找了整整一个晚上，还错过了晚饭。”
露克蕾西娅转头看小巴蒂，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小巴蒂反驳道：“你别倒打一耙，明明是你非要用你那套什么纯血家族的独门秘技，结果把它吓跑了。”
雷古勒斯用一种假装严肃的语气纠正：“是德鲁埃拉方法，书上说那是一种非常传统的追踪方式。”
露克蕾西娅期待地看着两人：“那你们怎么找回来的？”
小巴蒂和雷古勒斯对视了一眼。
先是小巴蒂嘴角翘起，然后雷古勒斯也忍不住笑了。
那种表情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既丢脸又好笑的事情。
“好几个小时的禁闭。”
两人异口同声，连语调都一模一样。
露克蕾西娅笑了起来，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被关禁闭的样子。
雷古勒斯耸了耸肩，解释道：“当时斯拉格霍恩教授发现我们宵禁前还没回城堡，就告诉了麦格教授。结果谁知道她会亲自出来找人，正好看见我们骑着扫帚在禁林上空盘旋。”
小巴蒂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轻松接着说：“她施了个飞来咒。但不是对我们，而是对那个到处乱窜的飞贼。”
“然后在刷了几十个坩埚后，我就再也没试过那种找球方法了。”
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城堡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星星开始在逐渐加深的夜空中现身。
微凉的风从黑湖方向吹来，带着水草和泥土的气息。
雷古勒斯将第六颗光球收回盒中，目光转向盒里最后一颗光球：“最后一颗留给我，这个应该能给我留点挑战。”
小巴蒂简短地点头，扫了眼天色：“不早了，最后一个。”
雷古勒斯轻声提议：“妹妹，要不要试试稍远一点的距离？我可以飞到远一些的地方把球放出来。不会太难，但能让你体验不同的感知范围。如果感觉不到也完全没关系。”
小巴蒂侧头对露克蕾西娅说：“这次注意风向和高度的变化，晚上的风变化会更大一些，记得结合之前练习的所有技巧。”
雷古勒斯已经开始向远处飞去，他的身影很快在暮色中变成一个模糊的点，融入了远方的黑暗轮廓。
露克蕾西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握紧魔杖。
此刻她能感觉到小巴蒂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颈，稳定而有节奏。
“洞察无遗。”
咒语的蓝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角，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在遥远的某处树丛中，她感受到枝叶轻轻摇摆，一道细微的光芒闪烁。
露克蕾西娅睁开眼睛，有些犹豫地指向那个方向：“好像不是雷古勒斯哥哥飞去的地方，可能是风把它吹偏了，那边的树告诉我它在禁林里。”
小巴蒂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虽然肉眼什么也看不见，但还是点了点头，举起魔杖朝着那个方向发了一道火花咒。
几分钟后，雷古勒斯从远处飞回，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打开手掌，银色光球在他掌心闪烁。
“这个距离都能感知到，太不可思议了。”
露克蕾西娅对他扬起笑容：“其实是树木告诉我的，这不算数。”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霍格沃茨，星光洒在他们周围，城堡的轮廓在远处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剪影。
夜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水汽的凉意。
露克蕾西娅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小巴蒂的动作比她的反应还要快。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冷，他已经在解外套的扣子了。
深绿色的斯莱特林训练外套披在她肩膀上，还带着他身体的温度。
他问得很轻：“好些了吗？”
外套对她来说有点大，袖子垂到手腕以下，但很暖。
“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重新握紧扫帚，对雷古勒斯比了个手势，两人都开始下降。
雷古勒斯把光球盒子收进内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之间的氛围，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走吧，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缓缓降落在魁地奇场地中央。
小巴蒂保持着扶住露克蕾西娅的姿势，直到她双脚踏实在地，确保她站稳，才慢慢松开手。
“下次我们可以试试更复杂的魔法痕迹辨识，可能会对你的草药学研究有帮助。我记得父亲提过，傲罗训练里好像也有这个测试。”
露克蕾西娅下意识地想脱下外套还给他，但他轻轻摇了摇头。
“先披着吧，夜里有点凉。”
雷古勒斯把木盒收进包里，整理得很仔细，但眼睛一直在观察两人。
他看到露克蕾西娅穿着小巴蒂的外套，也看到小巴蒂确保她站稳才松手的动作。
他拿起扫帚，对两人眨了眨眼：“你们慢慢走，我还得去找塞尔温讨论下周的训练安排。先走一步，公共休息室见。”
话音刚落，他就骑上扫帚起飞了。
动作快得连回应的时间都不给，飞行轨迹还故意绕了个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去了。
小巴蒂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般地说：“他根本不是去找塞尔温。”
雷古勒斯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小路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夜风格外安静，只有脚下碎石被踩到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和偶尔带起的干燥的草叶味。
月光将路面照得发白，他们的影子在身侧被拉得很长。
随着步伐的移动，两个影子时而并排前行，时而短暂地交叠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但这份沉默并不尴尬。
露克蕾西娅能感觉到披在肩上属于他的外套传来的温度，隐约还能闻到小巴蒂身上淡淡的混合着风与青柠的味道。
空气好像都因此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露克蕾西娅的脚尖不小心踢到一块凸起的石子，身体踉跄了一下。
几乎是本能反应，小巴蒂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他的手指很有力，稳住了她。
他的声音很低：“小心。”
她站稳后轻声回应：“嗯。”
露克蕾西娅抬头看向夜空，满天繁星像撒在深蓝绒布上的碎钻。
“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多，最近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小巴蒂也跟着抬头看：“霍格沃茨的位置很适合观星。”
他们的步调比刚才更慢了些，好像都不急着回城堡。
“你之前说，这种感知是找球手最高级的技巧之一？”
小巴蒂点了点头：“在魁地奇比赛中，找球手可以用它来提前感知金色飞贼的方向。虽然严格来说算是灰色地带……但这并不违规，因为很少有人能做到。”
“怪不得雷古勒斯哥哥刚刚说我有找球手的天赋。”
小巴蒂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摇摇头。
“是啊，如果你真的去当找球手，我猜他可能只会干瞪眼，甚至要顶着塞尔温的杀人眼神把金色飞贼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