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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主任一番鼓励和支持的话讲完,时间已过去了半个钟头。

张诚捏着赵主任给的条子,先拐去财务科交了那二十块钱的广告费,这才转身回到前头的店面。

“老弟,赵主任那边怎么说?”莫绮静迎上来,关切地问。

“赵主任点头了,钱也交清了!”张诚把盖着财务红章的单子递给莫绮静,叮嘱道:“姐,这四种药草礼盒,你给摆到最显眼的柜台里。记住了,这些只是样品,千万不能卖。要是有人问起在哪儿买,就说不清楚。”

“哦对了,万一有人问价格怎么那么离谱,你就照我之前教你的说,那些药草怎么怎么精贵……”

张诚又把那套精心编排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眼下这阶段,药草礼盒无疑能带来利润,但张诚更在意的是它长远的广告效应。

一通忙活下来,除了药草礼盒的商标还没着落,其他事情总算都理顺了。

忙起来的时候焦头烂额,可一旦闲下来,张诚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年头的娱乐实在匮乏,加上天寒地冻的,更让人无所适从。

他骑着那辆嘎吱作响的女式自行车,慢悠悠地回到招待所。

躺在硬板床上,张诚开始琢磨往后的路。

赚钱,这绝对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如今靠上了供销社这棵大树,又跟医院采购科的周启元搭上了线,只要自己不瞎折腾,赚大钱是迟早的事。

不过,钱要赚,人不能太张扬。

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随便扣个“投机倒把”的帽子,就够他喝一壶,甚至可能蹲几年大牢。

也正因为顾忌这个,张诚才舍得把一半的利润分给周启元,后续很多事情也打算交给他去打理。

“嘭!”

毫无征兆地,紧闭的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张诚几乎是瞬间从床板上弹起,右手已经摸到了藏在内衬口袋里的那把军用匕首。

“大脑袋哥?”

看清来人是张大脑袋,张诚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把匕首悄悄收回,沉声问道:“路上碰到麻烦了?”

“不、不是!”张大脑袋一张脸憋得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村、村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张诚几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大脑袋哥,你稳住,慢慢说。”

张大脑袋用力喘了几下,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复了些,急促地说:“村里闯进熊瞎子了!把厚诚叔给咬死了,还伤了好些人!俺是跑回来报案的,顺道把这消息告诉你一声!”

张诚眼神骤然一缩,铁铮子之前提过的话瞬间闪过脑海——山里确实发现了熊瞎子的粪便……

“你马上去派出所!等会儿,咱们在供销社门口碰头!”张诚当机立断。

“好!”

张大脑袋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张诚站在原地,目光里带着思索。

他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直接去前台退了房,还因为门框被张大脑袋那一脚踹坏了点,赔了四毛钱。

骑上自行车,张诚赶到供销社,找莫绮静借了纸笔,把售卖药草礼盒需要注意的几个要点飞快地写了下来。

他把写满字的两页纸仔细折好,交给莫绮静。

“姐,村里出了熊瞎子的事,我得立刻赶回去。麻烦你受累,把外边停着的那辆自行车,还有这两张纸,帮我转交给人民医院的护士刘艺涵。对了,纸是给她姐夫周启元周主任的。”

熊瞎子!

莫绮静听得脸色一白,声音都有些发紧:“老弟,那熊瞎子可凶得很呐!你这趟回去,千万千万要当心啊!”

“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傻到去跟那畜生硬碰硬的。”

没过两分钟,张大脑袋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供销社,身后还跟着两位派出所的民警。

他们穿着藏青色的警服,腰间别着手枪。

“二狗子,这两位是派出所的同志,他们跟咱们一块儿回村。”张大脑袋快步上前介绍,“这位是刘忠仁警官……”

刘忠仁大约三十多岁,面相刚毅,只是额头上已经有了几道明显的抬头纹。他目光锐利,上下打量了张诚几眼,开口道:“黑瞎子这时候进村,肯定是饿疯了。咱们得尽快赶回张家村,免得再有老百姓遭殃。”

“对对对!”张大脑袋连声附和。

“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吧!”

按理说,村里猎枪不少,子弹也不缺,对付一头熊瞎子,并非不可能。

可偏偏现在天寒地冻,积雪又深得吓人。熊瞎子伤了人,只要往大山里一钻,根本没处寻它去。

再说,真面对那庞然大物,就算是经验再老到的猎人,心里也难免打怵发虚,一慌神就容易出岔子。

根据张大脑袋得到的消息,李厚诚被熊瞎子咬死后,村长立马组织了人手,成立了捕猎队。

结果倒好,捕猎队前脚刚进山搜寻,那熊瞎子后脚就溜达进了村子,又咬伤了不少人。

被熊瞎子咬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缺胳膊少腿都是轻的。

因此,张大脑袋去派出所报警后,所里不仅派了两位经验丰富的民警,还联系了人民医院,想请医生一同前往张家村救治伤员。

但问题是,山路实在太难走,医院的医生们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村里的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撑不了太久。

至于药品……普通的药物,对熊瞎子造成的严重创伤,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四个人谁也没说话,默默地走在蜿蜒的山道上,手里都拄着两米多长的树干,用来探路和支撑。

下午三点多,一行四人终于抵达了张家村。

张大脑袋领着两位民警去找村长汇报情况,张诚则径直回了自己的黄泥屋。

“媳妇儿,我回来了!”

一脚踏进屋里,张诚摘下头上的毡帽,扯下蒙脸的布巾,看着正安安静静坐在火堆旁的疯婆娘,脸上立刻堆满了灿烂的笑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走上前去:“媳妇儿,来,吃糖!”

张诚麻利地剥开一颗糖纸,咧着嘴,把糖送到疯婆娘的嘴边。

疯婆娘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慢慢张开了嘴。

用了几天张诚特制的“唇膏”,她原本干裂的嘴唇已经滋润了不少。

疯婆娘含着糖,居然站了起来,从旁边的木柜里端出一盘狼肉,放到火堆边,轻声说:

“等会儿吃。”

张诚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哈哈大笑起来,

“嘿!我媳妇儿现在也知道疼人了啊!真好,真不错!”

疯婆娘微微低下头,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张诚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二丫或是村里别的嫂子、婶子,确实没少费心教她这些过日子的事儿。

都是乡下女人,聚到一起,翻来覆去聊的也就是这些家长里短,怎么伺候男人的话题。

他心里清楚,这疯婆娘只是神智有些不清,底子不傻不笨,只要有人耐心教,她肯定能学好。

毕竟,她可是从大上海来的下乡知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