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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政法委大楼坐落于主干道旁,斑驳的墙体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楼体的缝隙间,蝉鸣扯着嗓子嘶叫,好似要为这沉闷的天气添上几分焦躁。

祁同伟独自坐在办公室内,头顶的吊扇嘎吱嘎吱地旋转,扇出的风裹挟着热浪,吹得桌上的纸张簌簌作响。他身着一件洗得微微发白的蓝色衬衫,袖口随意地挽至手肘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蜿蜒滑落。手中的钢笔在《人口信息加密算法》笔记上看似行云流水地游走,可凑近一瞧,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页面上的专业术语上,而是不时警惕地扫向门口。趁着四下无人,他笔尖一转,在笔记页脚处,用小到近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字迹,写下一串摩尔斯电码。这些看似毫无规律、歪歪扭扭的点和线,实则串联起宏达建材隐秘的走私路线,从码头装卸点,到仓库转运站,每一处关键节点都暗藏其中。他心里清楚,丁义珍那帮人早已对自己起了疑心,一场狂风暴雨正在悄然酝酿,而这些电码,或许就是撕开黑暗的关键利刃。

丁义珍的办公室布置得奢华至极。厚重的实木地板擦得锃亮,倒映出头顶水晶吊灯的璀璨光芒。真皮沙发柔软厚实,散发出一股昂贵皮革特有的气味。丁义珍身形微胖,身着笔挺的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仿若寒冬夜晚的深潭,幽深得让人发怵。此刻,他正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荡,敲得人心头发慌。“程度,祁同伟最近动作太频繁了,” 丁义珍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如冰锥般射向坐在沙发上的程度,“去他办公室好好找找,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出点把柄来。” 程度听闻,忙不迭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活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丁市长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保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给您交份满意的答卷。” 说话间,他抬手捋了捋头发,袖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腕间赵瑞龙送的名表,表盘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夺目闪烁,折射出他心底按捺不住的贪婪。

月黑风高夜,政法委大楼被浓稠的夜色笼罩,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唯有几扇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程度带着几名警员,猫着腰,脚步轻缓地来到祁同伟办公室门前。其中一名警员从腰间摸出工具,熟练地插入锁孔,一阵轻微的 “咔嚓” 声响起,门锁应声而开。程度率先猫腰进屋,他身形矫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屋内快速扫视。办公桌上,那本《人口信息加密算法》笔记安静地躺着,程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抓起,嘴里嘟囔着:“哼,看你这回还怎么藏猫腻。”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在抽屉里翻找时,突然喊道:“头儿,这里还有个笔记本!” 程度赶忙凑过去,接过笔记本,瞧见封面上 “账本” 两个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兴奋得差点叫出声,好似饿狼瞧见了猎物。可他浑然不知,这一切都在祁同伟的精心布局之中,这些所谓的 “证据”,不过是诱敌深入的鱼饵罢了。

同一时刻,湖心岛被朦胧的月光笼罩,仿若披上一层薄纱,静谧而神秘。祁同伟坐在茶寮里,四周翠竹环绕,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高小琴身着朴素的蓝布衫,身姿轻盈,正专注地为祁同伟泡一壶新茶。紫砂壶嘴倾斜,琥珀色的茶汤如丝般落入杯中,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些许暑气。“祁警官,最近我总觉得茶寮四周有双眼睛盯着,心里直发毛。” 高小琴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镯,那镯子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祁同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落,他目光深邃,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沉声道:“小琴,别怕,咱们按既定计划行事。敌人越是急着出招,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话虽如此,他心里也明白,丁义珍的怀疑只是这场风暴的前奏,往后的路,怕是荆棘密布。

省检察院食堂里热闹非凡。打饭窗口前排起长队,饭菜的香气四溢,混合着人们的谈笑声,在食堂内回荡。侯亮平端着餐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目光如探照灯般四处搜寻空位。不经意间,他瞥见角落处的祁同伟,脑海中瞬间闪过陈海送他的那本《反贪手册》,书中着重强调的细节观察法犹如一道光,点亮了他的思绪。他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佯装随意地朝着祁同伟走去,在其对面稳稳坐下,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祁科长,真巧啊,一起吃呗。” 祁同伟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旋即换上礼貌的微笑:“哟,小侯啊,快请坐。”

用餐时,侯亮平一边佯装闲聊,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祁同伟。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突然,他注意到祁同伟袖口处有块淡淡的油渍,那形状、色泽,竟与海鲜舫餐盒的油渍毫无二致。侯亮平心里 “咯噔” 一下,警铃大作。他强装镇定,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故意手抖了一下,汤汁溅到祁同伟的袖口。“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这手太笨了。” 侯亮平满脸歉意,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纸巾擦拭,实则借机近距离确认油渍。祁同伟心里一紧,仿若被人戳中要害,可脸上依旧云淡风轻:“没事没事,小侯,这都不算事儿,别往心里去。”

侯亮平回到办公室,“砰” 地一声关上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一把抓起《反贪手册》。他的手指在书页上飞速翻动,目光急切地对比着过往记录,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执着。他心里笃定,祁同伟绝非表面这般简单,这人身上必定藏着惊天秘密,而自己,一定要将这秘密连根拔起,大白于天下。思索片刻,他伸手拿起电话,拨通陈海的号码:“陈局长,我觉得祁同伟有大问题,咱们得深入彻查一番。” 电话那头,陈海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小侯,祁同伟在刑警队摸爬滚打好些年,经验老到,咱们可不能草率下结论。不过你发现的线索确实关键,接下来多留意观察,千万别打草惊蛇。”

祁同伟结束茶寮之事,返回办公室。推开门,瞧见屋内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里暗自思忖:程度,你也就这点能耐。他踱步到窗前,抬手推开窗户,闷热的晚风扑面而来,撩动他额前的发丝。抬眼望去,城市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可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罪恶的暗流正汹涌奔腾。他攥紧拳头,关节泛白,在心底暗暗发誓:“丁义珍、赵瑞龙,你们这帮蛀虫,好日子到头了,我一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还汉东一片清明。”

丁义珍在办公室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着程度的消息。好不容易盼到程度来电,听到对方汇报没找到实质性证据,他气得满脸通红,“啪” 地一声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地上,破口大骂:“废物!一帮饭桶!继续给我盯紧了,我就不信他祁同伟是铜墙铁壁,能一点破绽不露。”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神中透着狠厉与不甘,祁同伟已然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若不尽快铲除,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怕是迟早要败露。

侯亮平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一沓资料,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关于祁同伟的调查信息。他眉头紧锁,反复梳理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出关键关联。经过一番抽丝剥茧,他愈发觉得祁同伟与宏达建材之间千丝万缕,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二者紧紧捆绑。虽说目前还缺直接铁证,可那些蛛丝马迹,像点点星火,在他心底燃起强烈的斗志。他下定决心,从海鲜舫入手,深挖消费记录,或许能借此撕开案件的突破口。

祁同伟也没闲着,密切关注着侯亮平的动向。他心里清楚,这个初出茅庐的反贪局科员,绝非等闲之辈,敏锐的洞察力和执着的追查劲,都让他感到棘手。他赶忙调整计划,找来高小琴,低声叮嘱她加快与建材商的合作进度,务必赶在敌人前头抢占先机。同时,又通过秘密渠道联系蔡成功,再三告诫他行事要万分小心,稍有差池,满盘皆输。此刻的他,置身于丁义珍和侯亮平的双重怀疑夹缝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时间在这紧张的对峙中,仿若蜗牛爬行,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焦灼。祁同伟办公室里,那本《万历十五年》安静地躺在书架上,书页间夹着的宏达建材资料,似在积蓄力量,只等合适的时机,发挥扭转乾坤的关键作用。侯亮平办公桌上,那本《反贪手册》已被翻得边角卷起,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各种线索分析,承载着他探寻真相的坚定决心。程度呢,如同丁义珍放出的恶犬,时刻盯着祁同伟的一举一动,龇牙咧嘴,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便要扑上去撕咬。

京州的夜,依旧热闹繁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可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一场惊心动魄、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正悄然拉开大幕。祁同伟能否在双重怀疑的困境中成功突围?侯亮平能否拨开重重迷雾,揭开隐藏的真相?丁义珍的阴谋又是否会得逞?一切都如迷雾般扑朔迷离,而那深埋在黑暗深处的真相,正静静等待着被一点点挖掘、曝光,一场更为猛烈的风暴,正在城市上空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