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战术手套用力蹭过市委大楼地下停车场那斑驳的水泥柱,指尖传来的粗粝感,混合着刺鼻的铁锈味,瞬间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眼腕表,指针无情地指向 22:17,距离港口项目剪彩仅仅只剩 13 个小时。张督察供出的 “彩虹六号” 装置,就像一颗高悬在所有人头顶、摇摇欲坠的铡刀,随时可能落下,带来灭顶之灾。“侯亮平,带一组去搜 b 区;老高,你们负责通风管道。” 他一把扯掉耳麦,任由那嘈杂的电流杂音在脖颈处肆意炸开,随后大声吼道,“都给我记住了,摸到任何方形物体,都别轻举妄动!”
侯亮平小心翼翼地蹲在一辆帕萨特车底,手电筒那束惨白的光,缓缓扫过轮毂的缝隙。突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也仿佛瞬间停跳 —— 在副驾驶座椅下方,三个黑漆漆的方盒,被坚韧的扎带紧紧固定在车架上,红蓝相间的电线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相互缠绕,散发着致命的气息。“发现炸弹!”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可话还没说完,头顶的消防管道毫无征兆地轰然炸开,尖锐的弹片裹挟着强大的冲击力,擦着他的钢盔呼啸而过。紧接着,暗处传来消音器特有的沉闷声响,祁同伟反应迅速,一个侧身翻滚,躲到了立柱后面,随即抬手就是两枪,精准地击毙了两个戴着衔尾蛇臂章的黑影,子弹击中水泥墙,溅起一片片耀眼的火星。
与此同时,阿玉驾驶着越野车在暴雨中艰难前行,车轮不时打滑,车身剧烈摇晃。仪表盘散发的红光,映照着她那紧绷得如同弓弦的脸。对讲机里,传来阿秀急促的喘息声:“长江南路发现可疑面包车,车牌苏 A—— 和纺织厂那批毒气罐运输车辆同款!” 阿玉闻言,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她猛地转动方向盘,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面包车即将驶入隧道的千钧一发之际,她凭借精湛的车技,用车头硬生生地将其逼停。面包车车窗缓缓降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她的额头,可就在对方看清她容貌的刹那,持枪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 驾车人竟是她曾在翡翠会所见过的调酒师。
地下停车场内,枪战仍在激烈地持续着。祁同伟一脚踹开配电室的铁门,冷白色的灯光瞬间充斥整个房间,墙面上的倒计时器正无情地显示着 “01:59:58”。侯亮平趴在炸弹旁边,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滴在手中的拆弹钳上,折射出诡异而冰冷的光。“是三重触发装置,”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剪断红线会直接引爆,蓝线连着备用电源……” 可话还没说完,通风口处突然跃下三个黑影,其中一人眼疾手快,甩出的钩锁如同一条黑色的闪电,精准地缠住了侯亮平的脚踝,将他倒吊了起来。
阿玉反应敏捷,反手一把夺过调酒师手中的枪,可当她扣动扳机时,撞针却突然卡住了 —— 弹匣里竟然全是橡皮子弹。“赵瑞龙早料到你们会截车。” 调酒师冷笑着,抹掉嘴角的血迹,随后露出藏在舌下的氰化物胶囊,“不过没关系,真正的钥匙在……”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用力咬碎胶囊,白沫瞬间顺着嘴角不断涌出。阿秀眼疾手快,在他抽搐的指间,一把抢过一个 U 盘,那金属外壳烫得惊人,上面赫然印着衔尾蛇标记。
祁同伟穿着战术靴,用力碾过敌人的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混合着痛苦的惨叫,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回荡。他一把扯下对方的面罩,发现是个陌生面孔,但耳后隐约可见的纹身,与赵瑞龙私人保镖的一模一样。“彩虹六号的解除装置在哪儿?” 他将枪口死死抵在对方太阳穴上,厉声问道。可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侯亮平正被拖向炸弹,瞳孔瞬间骤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甩出腰间的战术匕首,寒光一闪,刀刃精准地刺入敌人后颈,滚烫的血水喷溅而出,洒在倒计时器上,将 “00:03:21” 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阿玉的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起来,她连忙掏出接听,是技术科的紧急通话:“U 盘里是三维爆破图!市委大楼地下埋着连环炸药,引爆器在……” 可话还没说完,信号突然中断,紧接着,隧道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阿秀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姐,他们炸了地铁隧道,所有出口都被封死了!” 阿玉望着燃烧的面包车,脑海中突然闪过调酒师临死前看向后视镜的眼神 —— 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日期正是今天。
地下停车场的硝烟弥漫,刺鼻的气味让人几近窒息。祁同伟的手指悬在炸弹的黄色电线之上,犹豫了一瞬。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上面用钢笔反复写着 “蛇打七寸”。“侯亮平,还记得张督察说过赵瑞龙的强迫症吗?” 他突然咧嘴一笑,染血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所有密码都是对称结构,这个装置……”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剪断黄绿缠绕的主线,倒计时器的红光瞬间熄灭,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然而,短暂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整座大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如同一只受伤的巨兽在痛苦地挣扎。祁同伟抬头望去,天花板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墙面上的衔尾蛇涂鸦在弥漫的灰尘中若隐若现。对讲机里传来李达康愤怒的怒吼:“祁同伟!市政管网监测到异常震动,他们在……” 话还没说完,整个地下停车场的照明骤然熄灭,应急灯的红光中,无数黑影从通风管道倾泻而下,如同潮水一般。
阿玉用力踹开面包车的后备箱,一股浓烈的霉味混合着硝烟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角落里,一个铁盒上贴着 “彩虹六号” 标签,她急忙打开,里面却是一个老式机械钟,表盘上的罗马数字 “6” 被涂成了刺目的红色。她突然想起调酒师口袋里的电影票 —— 那是一部 1968 年的老片,恰好与港口地下潜艇基地的建造时间重合。“阿秀,快查 1968 年市委大楼的施工图纸!” 她一把抓起对讲机,指甲在金属外壳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赵瑞龙的引爆装置,是和大楼地基绑在一起的!”
祁同伟在黑暗中摸索着,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他摸到腰间仅剩的两颗闪光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高小琴昏迷前的呓语。当倒计时重新亮起,显示 “00:00:30” 时,他毫不犹豫地将闪光弹投向天花板的裂缝,强光瞬间亮起,在那刺眼的光芒中,他看清了通风管道里密密麻麻的炸药 —— 那些被伪装成消防管道的圆柱体,正随着震动缓缓露出衔尾蛇标记。
阿秀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疯狂敲击着,施工图纸的三维模型在暴雨中亮起,光线有些微弱,却给人带来一丝希望。“姐!在地下二层的承重墙里!” 她的声音混着雷声,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要拆除必须同时关闭三个液压阀,位置在……” 话还没说完,隧道方向传来第二声爆炸,强大的气浪直接掀翻了阿玉的越野车。阿玉从车窗艰难地爬出,在雨中拼命狂奔,雨水不断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远处市委大楼的轮廓在闪电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祁同伟的手臂被子弹擦伤,温热的血顺着战术手套不断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痕迹。他望着倒计时器上跳动的 “00:00:05”,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他一把扯开作战服,露出缠在腰间的 c4 炸药 —— 那是从敌人身上扒下来的。“侯亮平,带其他人撤!” 他将引爆器塞进搭档手中,声音坚定而有力,“我来做这个七寸!” 就在倒计时归零时,他按下了手中的按钮,剧烈的爆炸声瞬间响起,火光冲天,在那片耀眼的火光中,他仿佛看见父亲的笑容一闪而逝。
当阿玉拼尽全力撞开地下二层的铁门时,液压阀的红色警示灯正在疯狂闪烁,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她将 U 盘插入控制终端,却发现需要指纹验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秀举着从调酒师身上割下的手指冲了进来,冰凉的指尖按在识别器上的瞬间,液压阀发出刺耳的泄压声。远处传来第三声爆炸,但这次的震动明显减弱,阿玉瘫坐在地,望着头顶缓缓停止晃动的承重梁,耳边回响着赵瑞龙那句 “整个城市都会成为囊中之物”—— 此刻听来,倒像是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
而在港口的地下潜艇基地,赵瑞龙看着监控画面中化为废墟的市委大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的翡翠戒指突然从指间滑落,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却在地面倒影里看见自己扭曲的脸,镜片后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倒计时器显示 “00:00:00”,但预想中的爆炸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正义的号角,刺破了暴雨中的黑暗,宣告着这场生死较量的阶段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