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凌晨三点,医院走廊被死寂填满,监护仪单调的滴答声,像在无情丈量生命的存续。祁同伟在父亲病床旁枯坐,双眼满是血丝,死死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那起伏的线条仿若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手机猝然震动,尖锐声响划破静谧,在这空间里来回撞击。他掏出手机,屏幕蓝光映在憔悴面庞,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稍作犹豫,他按下接听键,阿玉带着海风呼啸的声音传来:“祁哥,宏达码头有人深夜运货,车牌全是套牌,带队的是赵瑞龙以前的贴身保镖。” 祁同伟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捏着手机,快步走到病房外。走廊灯光昏黄黯淡,他从口袋摸出打火机,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连擦三次才点燃香烟。那忽闪的火光,映出走廊消防栓玻璃上自己扭曲的倒影,好似某种命运的谶语。

同一时刻,侯亮平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财务数据愁眉不展,桌上还凌乱摊着二十几份举报信。他顺手拿起最上面那封,只见用红笔歪歪扭扭写着 “祁同伟与高小琴关系密切”,字迹像醉汉乱涂乱画。侯亮平嗤笑一声,满脸不屑,随手将信纸揉成一团,精准丢进垃圾桶。他抓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匆忙间,皮鞋踢到桌下纸箱,里面半打赵瑞龙案的卷宗哗啦啦散落一地,纸张四处翻飞,似在警示这场战斗远未落幕。

宏达码头弥漫着咸腥刺鼻的铁锈味,海风在林立的集装箱间横冲直撞。祁同伟猫着腰,借集装箱的阴影掩护,小心翼翼朝仓库靠近。海风灌进领口,冻得他脊背发凉。靠近仓库时,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与低声交谈。“这批货要是能送到东南亚,赵公子就算在牢里也能遥控局势。” 听到这熟悉声音,祁同伟瞳孔猛地一缩,是赵瑞龙的司机老周。他悄悄凑近,透过集装箱缝隙往里瞧,只见老周叼着烟,用军刀熟练划开印有 “建材” 字样的木箱,里面竟是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枪械,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警察!不许动!” 侯亮平带着特警如神兵天降,一脚踹开铁门。仓库内瞬间乱作一团,昏暗灯光下,人影四处逃窜。老周反应极快,伸手抓起一把手枪,朝窗口扑去。祁同伟早预判他的动作,如猎豹扑食般一个箭步冲上去,膝盖狠狠顶住老周后背。老周吃痛,手枪掉落在地。祁同伟贴近他耳边,低声说:“还记得你说给鱼喂美元吗?现在该给你喂牢饭了。” 说着,手上的手铐咔嗒一声扣紧,那清脆声响仿若对这些不法之徒的最终审判。

此时,在京州市委大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李达康面色阴沉,将手中茶杯重重磕在桌上,“砰” 的一声,瓷片四散飞溅。“赵瑞龙的洗钱网络还在运作,昨天又有三笔海外汇款。”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目光如淬毒的利刃,扫视在场众人,“政法系统内部肯定还有蛀虫。” 祁同伟坐在一旁,眼神同样冷峻,扫过参会人员,心中暗惊,发现好几个面孔曾出现在赵瑞龙的酒局照片里。其中一位副局长,此刻正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疯狂划拉,原本写着 “肃清” 二字的地方,已被戳得千疮百孔,似在宣泄某种不满与恐惧。

高小琴的办公室里,灯光突然熄灭,黑暗瞬间将一切吞噬。她正盯着电脑里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屏幕微光在黑暗中闪烁。手机屏幕亮起,打破黑暗死寂,是条匿名短信:“三小时后码头交易,想保命就闭嘴。” 她攥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指尖冰凉。脑海中浮现出祁同伟坚定的话语:“再深的水也要搅个底朝天。” 咬咬牙,她摸索着打开保险柜,从香奈儿包夹层里取出录音笔,那是她与黑暗势力斗争的最后底牌。

清扫行动进入第五天,专案组在某会所地下室有了重大发现。推开地下室那扇布满灰尘的门,一股陈旧霉味扑面而来。在地下室角落,整齐摆放着几个铁皮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本。账本扉页画着滴血的龙头,透着诡异气息。侯亮平一页页翻看,上面记录着近百笔 “活动经费” 支出。当翻到某页时,他突然愣住,20 万款项备注栏写着 “侯局长母亲医药费”,那熟悉字迹,正是赵瑞龙的。他眼神瞬间变得愤怒又复杂,将账本狠狠摔在桌上,震得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跳了起来,烟灰四处飘散。

祁同伟带人来到某处长家搜查。他们敲响房门,许久无人应答。祁同伟心中警惕,示意手下强行破门。冲进屋内,只见某处长正站在马桶边,慌张地往里面冲文件。祁同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一半,纸上 “光明湖二期规划” 的字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突然传来刺耳警笛声,三辆黑色轿车从巷口飞驰而来。祁同伟冷笑一声,举起对讲机:“b 组注意,有鱼咬钩了。”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老周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盯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似在思索自己的命运。“赵公子早留了后手,” 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笑声,“京州每个要害部门都有他的人,就像埋在地里的地雷,随时能炸。” 侯亮平将监控录像甩在桌上,画面里老周正把一箱现金塞进某官员后备箱。“那这颗雷,我们现在就拆。” 侯亮平冷冷地说,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光明湖夜色深沉,几艘快艇如幽灵般划破水面。环保部门的工作人员穿着厚重防护服,手持检测设备,在曾经违规建设的区域取样。手电筒光束扫过湖岸,映入眼帘的是腐烂的水草和漂浮的死鱼,散发着阵阵恶臭。带队的老张捏着检测报告,忍不住骂骂咧咧:“这些畜生,为了钱连子孙的饭碗都砸。” 远处,挖掘机的轰鸣声传来,那是在拆除赵瑞龙建的私人会所,巨大机械臂挥舞着,仿若要将黑暗过往一并碾碎。

高小琴来到约定地点,心跳如鼓。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海风呼啸声。她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终于,第二辆货车出现,车灯照亮货箱里的成捆现金。接头人正是赵瑞龙的远房表弟,他站在车旁,嘴里叼着烟,手上的金戒指在月光下晃得人眼疼。“按老规矩,给各位领导分三层。” 表弟数着钞票,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高小琴悄悄按下录音笔,往后退了半步,却不料鞋跟踩断枯枝,“咔嚓” 一声,在这死寂环境里格外刺耳。

祁同伟接到高小琴求救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对着铺满桌面的银行流水发愁。地图上用红圈标出的可疑账户密密麻麻,像极了赵瑞龙当初画在餐巾纸上的势力分布图。他抓起防弹衣,冲向车库。发动汽车时,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神冰冷如霜,比枪膛里的子弹还要冷。

抓捕现场乱成一锅粥。赵瑞龙表弟的人负隅顽抗,举着猎枪疯狂扫射,子弹打在集装箱上迸出火星。祁同伟凭借多年经验,贴着地面翻滚,躲避子弹。瞅准时机,抬手两枪打爆对方轮胎。高小琴蜷缩在货车底下,双手死死攥着录音笔,指甲缝里渗着血。“没事了。” 祁同伟把她拉出来时,发现她后颈有道擦伤,突然想起大学时她被篮球砸到也是这副倔强模样,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

市委常委会上,气氛凝重。李达康将新抓获人员的名单重重摔在桌上,怒声说道:“工商、税务、城建,这些人以为换个马甲就能继续贪?” 投影仪放出光明湖的卫星图,曾经密密麻麻的违建区域,如今只剩一片待开发的荒地。祁同伟坐在一旁,注意到某位常委的领带在微微颤抖,仔细一看,和赵瑞龙送给他的那条鳄鱼牌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冷笑。

看守所里,赵瑞龙隔着铁栏,看着被押进来的表弟,突然放声大笑。“我说过留了后手吧?你们抓得完吗?京州的水,深着呢。” 他笑得直不起腰,脸上满是癫狂。侯亮平冷冷看着他:“再深的水,也得见底。” 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赵瑞龙用指甲刮蹭铁栏的声音,那尖锐声响,像极了当年他在酒桌上划开红酒瓶封口的动静,充满挑衅与不甘。

清扫行动持续了整整二十天。专案组的白板上,用红笔划掉的名字越来越多,但新补充的线索却依旧不断,如同雨后春笋。祁同伟的抽屉里,放着父亲好转的检查报告,旁边是高小琴交来的录音带。某天深夜,他独自在办公室整理卷宗,翻到高育良的忏悔书,那句 “我辜负了” 后面,不知被谁用红笔补上 “人民” 二字,墨迹未干,似在无声诉说这一切的荒唐与沉重。

侯亮平在办公室安装了新的保险柜,专门存放那些见不得光的 “证据”—— 从金条到恐吓信,从账本到偷拍照片。他常盯着墙上的 “为人民服务” 标语发呆,觉得这几个字被赵瑞龙们玷污得不成样子。窗外,光明湖的方向亮起新的探照灯,那是工人在清理湖底的建筑垃圾,一铲一铲,仿若在挖去这座城市的毒瘤。

高小琴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祁同伟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涉及的七位厅级干部,有三位和赵瑞龙有联姻关系。” 她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颤。祁同伟翻开资料,看到某处长女儿的结婚照,背景正是赵瑞龙的私人庄园。他突然想起庭审那天赵瑞龙母亲晕倒的样子,原来早有伏笔,一切的腐败与勾结,盘根错节,深不可测。

当最后一批涉案人员被带走时,京州飘起了小雨。祁同伟站在市委大楼的台阶上,看着警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裤兜里的手机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父亲可以坐起来喝粥了。他摸出烟盒,发现不知何时被人换成了薄荷糖,糖纸印着高小琴喜欢的那家咖啡店的 logo。远处,光明湖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是这座城市一道正在愈合的伤疤,提醒着人们曾经的伤痛与如今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