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语屈,一时无语,但柳开生却并未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啸,当即唱道: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
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
蚊子腹内刳脂油,亏大将军说出口。”
柳开生自顾吟完,却笑道:“大将军,我这诗可还有文化?”
“啊哈哈哈……”
柳开生话音一落,一阵爆笑之声轰然响起。
柳开生这诗可谓是风趣幽默,群臣尽皆笑了起来。
李啸羞得无地自容,柳开生这诗用得恰到好处,只是稍微改了几个字,便与现在柳开生的境况极为相似。
大家说那些不就是无中生有吗?
李啸最终想要天上人间经营权,不正是贪得无厌吗?
炀帝也笑,但并未拿李啸怎么样,玩笑也就过了,然而李啸却是怒了。
“陛下,二皇子打着皇家乐园的名头,却是在皇家乐园训练私人部队,实有图谋不轨之心。”
李啸话音一落,群臣皆惊。
柳开生也惊,心道这怎么被李啸给知道了?
而炀帝则是最惊,开玩笑,自古以来,私下训练部队就是为皇帝的禁忌,哪怕你是皇子也不行。
李啸又添油加醋道:“而且这些人还装备精良,实乃一大隐患啊。”
李啸说得振振有词,炀帝惊归惊,但他完全不相信柳灿年纪这么小,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自己也打算了立柳灿为下一任皇帝,柳灿也不可能猴急成这样。
炀帝大为不解,只能看着柳开生,希望柳开生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炀帝满面怒容,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柳开生也知道玩笑开大了,脑筋高速运转,汗水不停的滴下,突然却是灵机一动。
“请问大将军,你看到了多少人?”
李啸放完大招,也不怕柳开生狡辩。
冷哼一声,道:“哼,少说也有四五百人。”
“那皇家乐园有多大?”
“将近万亩吧。”
眼看李啸被带进去,柳开生又笑道:“那你说四五百人分散到万亩土地,密度有多大?”
李啸本来就是杀猪匠出身,哪里能算清楚这种算术问题,当即一愣道:“这?”
李啸吃瘪,显然是没有文化,群臣尽皆哑然。
柳开生却是笑道:“我看你也算不出来,不过没关系,大将军官大,我告诉你也无妨,二十亩土地才有一个人看管。”
李啸还是没有概念,只道:“那又怎样?你训练部队就是图谋造反。”
“大将军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哦。”
柳开生继而转头对炀帝道:“父皇,您知道前面孩儿被破天军贼袭击吗?也不知道到底是破天军贼还是什么贼。”
其他人听到不明所以,李啸听到却是吓了一跳。
暗骂柳开生操蛋:尼玛钱都收了,说好不提的,干嘛又老生常谈?
柳开生继续道:“父皇也知道,破天军贼十分凶悍,竟然可以带着兵器进入洛阳城,那城外呢,岂不是危机四伏?何况前面南湾一带也出现了一千多破天军军,还被孩儿给灭了,孩儿想着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因此才请北部尉徐明帮忙训练一些护卫,保护皇家乐园,以免遭受无妄之灾啊。”
听完柳开生的解释,炀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造反,什么都好说。
再说了,训练几个护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于是炀帝道:“大将军,我皇儿也说了,不就是几个护卫嘛,你别危言耸听,搞得大家紧张兮兮的,你看陆尚书,差点吓蹦了。”
陆衡能不吓蹦吗?
柳灿是自己爱徒,要是真的坐实了柳灿造反,那他这个老师基本上也就喊下岗了,可能还会遗臭万年。
话都说道这个程度了,李啸岂能甘心:“陛下,就算训练护卫,也不用那么精良的装备吧。”
这话柳开生就不爱听了,不悦道:“大将军,你跟我说说什么装备才叫不精良?”
这个问题就有点复杂了,精良与不精良,这个界限还真是难以界定。
特别是古代没有ISo认证体系,谁他喵的懂这个啊,都是靠感官来确定的。
李啸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二皇子你用的装备就是精良。”
李啸耍无赖,柳开生付之一笑。
“笑话了,大将军,我且问你,破天军贼能带进弓箭等物,算不算装备精良?”
因为做贼心虚,李啸在这事上面不好辩驳,只能道:“自然算是。”
“那既然破天军的装备都这么精良,那我给这些护卫装备一点精良的装备怎么了?难道大将军就那么希望看见这些护卫穿着粗布麻衣与破天军贼火拼?皇家乐园这些护卫就该死吗?皇家乐园就该受到破天军贼的劫掠吗?”
柳开生一连三个问句,问的李啸倒退三步:“这,这,这……”
到这个时候,炀帝基本上也看出来了。
这哪里是群臣为社稷着想,分明是眼红自己皇儿做出的一系列事情。
当即不悦道:“好了,大将军,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和我皇儿一般见识,也不羞煞得紧。”
李啸那里不羞?简直快要羞死了。
此刻的李啸面红耳赤,表情木讷,就连他自己的一双手都有些颤颤巍巍。
无论这手怎么摆放都让其觉得很不自然。
再加上刚刚柳开生那首明讥暗讽的诗和咄咄逼人的话还言犹在耳,让得他喉咙也是微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此事一过,他可以说是脸面全无。
李啸恨啊,他恨柳开生如此难缠!
他恨他爹妈给了他一个杀猪匠的脑子!
他恨炀帝护犊子!
他恨群臣关键时刻撂挑子!
他恨天地不公!
太他喵的憋屈了!
然而恨又有什么用?
李啸始终是志大才疏,靠裙带关系才坐上高位,并没有什么本事。
现在群臣熄火,炀帝也彻底缴械给柳开生,李啸顿时完全丢失战地,哑口无言,退至一边。
看着李啸憋屈模样,柳开生心里暗笑,你个杀猪匠跟我玩?
老子演戏还挺像的,是不是整个纯金的马儿给我以示表彰啊。
柳开生再一看,差不多了,众大臣也不聒噪了,李啸也老实了。
便道:“父皇,既然众大臣已经明悟,大将军如醍醐灌顶,也就没有孩儿什么事了,孩儿先行告退。”
炀帝老怀大乐:“好好好,今日内容,皇儿不必介怀,可不能太过伤心,伤了身子。”
众大臣惊得目瞪口呆,这还伤心?
这下该乐了才对,好意思说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