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幕深沉,浓稠如墨,陈学文率领着全连64名战士,悄然绕了一段路,来到了距离沼泽地不远处的一片小林子。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为这片静谧之地铺上了一层银纱。
陈学文安排人员再次外出侦查,确认情况与之前无异后,便召集萧鸿志、黄旭宁和6个小队长紧急开会,他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咱们现在所处之地,离日军巡逻路线很近,我要求,凌晨之前,所有人务必保持绝对安静,解手就就地解决,大家可有异议?”
杨六根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急切地说道:“连长!这片小树林只有中心这一块是干地,其余地方全是水,日军巡逻道路两侧,不是水就是沼泽,稍有不慎就会弄出声响,要想悄无声息地穿过日军巡逻道路,动作必须得慢,我建议先派一个人过去,沿路留下绳子,另一头拴在爬犁上,万一有兄弟弄出动静,咱们大部分人还能靠这绳子和爬犁通过!”
陈学文沉思片刻,他明白杨六根所言有理,但多日来给战士们灌输的“不抛弃、不放弃”的理念,此刻在他心中分量极重,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六根,你的建议很好,但我们这60多个兄弟,一个都不能少,‘不抛弃,不放弃’不是一句空话,要落实在行动上,很难,但我们必须做到,要是有兄弟弄出动静,我们一起扛,再者,我们涉水穿过小树林,身上肯定会有水,鬼子巡逻的道路干燥,一旦发现路上有水迹,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按原计划行事,才是最佳选择!”
众人听了,一时都沉默不语。
黄旭宁轻轻咳嗽一声,开口小声说道:“兄弟们回去后,把连长的话传达到位,让大家心里有个底,连长说得对,上了战场,生死关头,‘不抛弃,不放弃’不是嘴上说说,我盼着兄弟们打完这场仗,一个不少地退下来!”
等人都离开后,陈学文坐下来,再次反复推演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方法,尽管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已无数次演练,但他依旧放心不下,杨六根提出的问题,他之前也权衡过利弊,所以才果断否决。
黄旭宁悄悄走到陈学文身边,低声说道:“学文!我刚测量过,这里水不算深,最深也就50公分,主要是水里的泥难走,我已经安排人去捡树枝了,一会儿出发时能派上用场!”
陈学文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嗯!出发前我检查过,每人都带着一块木板,关键时刻趴在上面就不会陷下去,也都带着绳子,只要日军巡逻时间不变,在巡逻间隔内通过,问题不大,对了,那几只野鸭子怎么样了?”
“没死,实验过了,下的药量让它们在后夜3点半就能醒过来!”黄旭宁连忙回应。
“你亲自盯紧了,这几只野鸭子说不定能救兄弟们一命,咱们进了沼泽,要是日军下狠心炮击沼泽地的话,我们可就危险了!”陈学文神色凝重,目光深邃。
“你放心,我和鸿志会亲自盯着,不会出问题,对了,你教我们调整炮弹参数和装卸炮弹,你说咱们真能拿下鬼子的炮兵阵地吗?”黄旭宁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陈学文目光望向远方,语气沉稳:“不知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但我们不打无把握之仗,宁可备而不用,不能用而无备,何况,无论什么时候,学会的本事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