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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晨光微熹,法租界巡捕房的封锁线如蛛网般裹住世纪酒店。黑色轿车碾过满地梧桐叶,特高课铃木颜良西装革履地走下车,身后跟着穿着西服荷枪实弹的手下。铁门开合声惊飞檐下白鸽,引得进出宾客驻足侧目。

“凭什么无故搜查?”西装革履的商人狠狠拍着公文包,脖颈青筋暴起,“我要投诉到工部局!”

珍珠项链在贵妇颈间剧烈晃动,她尖着嗓子附和:“就是!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起彼伏的抗议声中,已退房的客人被堵在大厅,行李箱轮子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铃木颜良仰头盯着电梯轿厢上方的缝隙,喉结不安地滚动。当他踩着梯子掀开检修口,冷汗瞬间浸湿后背——轿厢顶部躺着浑身是血的特高课成员, 检查过整个电梯井,他找到了电梯井上面观察室里藏东西的地方,为此他专门找到拉贝询问。

“荒唐!简直荒唐!”拉贝用力推了推金丝眼镜,德语里满是愤怒与慌张,“我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爬上电梯井?观察室更是从没听说过!”他猛地指向窗外黄浦江上来往的汽船,声音发颤,“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间写了笔记,简直是无稽之谈!”

大厅角落,陈学文摩挲着茶盏,热气氤氲间瞥见肖楠指尖正有节奏地轻叩桌面。林国栋的警棍“咚”地敲在大理石柱上,发出清脆声响:“都给我安静!谁再闹事,通通扣下!”

肖楠突然站起身,凑近攥着车票的妇人,蛊惑道:“你们耽误我的时间,我的船就要开了,损失谁来赔?”这话像火星掉进干柴堆,争吵声瞬间炸开。

争吵不断,一直僵持了2个多小时,直到楼上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后,大厅才安静下来。

又过了30分钟,林国栋接到可以放人离开的命令后来到众人面前,“你们可以离开,但是身体和携带的物品都要经过检查,同意检查的过来排队!”

陈学文并没有携带箱子,肖楠携带的小箱子里边只有换洗的衣服。二人很轻松的经过检查,离开了酒店。

没有找到笔记,但是查到天不亮的时候一名酒店服务员离开了酒店,巡捕房解除了对酒店的封锁。

岩井公馆。

铃木颜良将所有的事情都向藤原哲一汇报了一下,藤原哲一听完就立马说出来自己分析,“3楼和5楼死掉的那些人是特务处间谍,说明东西不在特务处手里,东西是被地下党拿走了,不用找了!”

“从痕迹上看,应该有两拨人,咱们的人在轿厢上边搏斗的时候,被上边跳下来的人偷袭,如果是地下党,人员至少有3个,除了那个酒店的服务员外还有2人,所有住房的人员名单经过排查,发现了8个可疑人员,住在408的那一对男女用的假名字,我们用不用继续查这些可疑人员?”铃木颜良说着将一张纸双手递给藤原哲一。

“我们的人前前后后死了5个,特务处的人死了6个,渔翁得利,让地下党捡了个便宜,把这次酒店行动所有细节都透露给特务处沪城站,让他们去查,这次我们做黄雀!”

藤原哲一说完,看了一下408房间住户的身高、体重资料,看向铃木颜良问道:“陈学文的医馆昨天开门了吗?”

听到这话,铃木颜良愣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昨天开门了,今天上午也开门了!”

“你安排的人看到陈学文了没有?”藤原哲一问道。

“没有进去看,他身边那个女人在整理中药,老师,你该不会是怀疑陈学文住在408房间吧?虽然陈学文的身高符合,但我见过那个男的,不是陈学文!”铃木颜良小声回答道。

“没事!只是问问,你一会儿就去找一下陈学文,询问一下他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在不在医馆,顺便告诉他关于那些笔记的事情!”藤原哲一笑着说道。

“老师!如果真的是陈学文,我这一问,他就会警觉起来!”铃木颜良有些担心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他,这就是打草惊蛇,如果不是他,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铃木颜良满脸疑惑的小声问道:“老师!要不我让他利用帮派的人调查一下?”

“不用!如何做,让他去猜!”

陈学文没想到仅仅凭借身高,藤原哲一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坐在医馆二楼办公室,同蔡晓娟再次核对了说辞之后,他感觉到自己行动中的漏洞,他很庆幸特高课的特务没有进入医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