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过去,肖楠踉跄着后退半步。
陈学文皮鞋踏过血迹,金属鞋跟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他俯身看了看被用刑犹太人只剩骨头的脚,伸手触碰了一下发白的脚趾骨, “下手太急,血管都挑断了。”
他对着犹太人那惨白的脸啧了声,转头望向另外三名颤抖的犹太人,嘴角扬起弧度,“千万不要着急告诉我东西在哪儿,看看,多美的艺术品!这么好的欣赏机会,你们可得好好珍惜。”
陈学文一副对生命漠视的神情令几名犹太人惊恐不已。
冷光灯在陈学文镜片上折射出寒芒,他忽然扯下墙上的人体解剖图,指尖划过手部骨骼模型:“人类手掌有27块骨头,就像精密的齿轮组。”
用手按了按自己“腕骨”位置,“八块腕骨构成基座,五根掌骨是传动杆,十四节指骨负责最精巧的动作——”
他突然攥住肖楠的手腕,摆弄着肖楠的手,“但再完美的机械,泡进沸水里也会变形,你说是不是?再练习一下吧,熟能生巧,再次就能用刀在手上刻画了!”
肖楠胃袋翻涌,喉间泛起铁锈味。余光瞥见萧鸿志倚着墙角擦拭匕首,刀刃映出他毫无波澜的瞳孔,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特务处见过的那些布满烫伤的尸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露出笑容:“水比油导热快,处理起来也方便。”
陈学文松开手,解剖图在墙上轻轻摇晃。他用镊子夹起桌上半融的蜡烛,火苗舔舐着烛芯,在众人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等手部解剖完,就该试试胸腔透视了,胸部的神经不是太多,除了疼没别的,如果你手艺精湛的话,可以看到他的心跳,很好玩……”
蜡油滴在受害者锁骨处,“听说人的心脏,在极度疼痛时会像受惊的鸽子般扑腾——”
陈学文用牛皮鞭挑起瘫在地上的犹太囚犯下巴,腐臭的排泄物气味在密闭审讯室里发酵。当四名囚犯同时失禁的瞬间,他突然冷笑一声,皮鞭“啪”地甩在墙面溅起泥灰:“你们去把上次煮沥青的铁锅洗干净,这次倒开水!”
铁锁拖拽声中,杨六根扛着锈迹斑斑的铁锅跨进门槛。被麻绳勒出深痕的犹太人突然疯狂扭动,喉间呜咽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回响。萧鸿志无声地调整好审讯椅的角度,待陈学文落座后,才利落地扯出囚犯口中的麻布团。
“撒旦!你们这些撒旦!”
为首的中年人刚嘶吼出声,就被陈学文的枪管抵住太阳穴。金属冰凉触感让挣扎戛然而止,只余粗重喘息声在潮湿空气中震荡。
“滨城商务俱乐部,1937年12月26日。”陈学文突然开口,枪管顺着老者颤抖的脖颈滑向锁骨,“考夫曼当选自治委员会主席,一千多名代表举杯庆祝‘亚洲新秩序’。你说,这种沾满中国人血的文件,该用多少开水才能烫出真话?”
“我只问一遍,东西在哪儿?否则,我让你们每个人都体验一番!”陈学文开口问道。
“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东西被我藏了起来!”靠墙处一名犹太人说道。
萧鸿志走上前,将其他两名犹太人的嘴巴重新堵上。
“东西在哪儿?”陈学文冷冷的问道。
“帮我把……”
犹太人话还没说完,陈学文就笑着打断了对方,“跟我讲条件?”
“不是条件,是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