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内容，我们讲一下‘身份’的书写结构—”
陆秋站在讲台上，表情正常，手指翻着书，声音一成不变地念着。
她也在拖时间，等顾昊那边确认问题点。
顾昊装作低头批卷，眼角瞟着那道窗。
光又亮了一点。
他缓缓把骨刀往袖口推进去一些，刀尖刚好顶住手心，力道一收，等着下一次有动静时直接出手。
“同学们，现在谁能告诉我，‘身’和‘份’这两个字拆开后，代表的分别是什么意思？”
陆秋继续讲。
一排排学生都没出声。
只有角落里一个女学生举了手。
“老师！”
她站起来的时候，顾昊那只脚下的符咒猛地发热了一下。
他眼神瞬间盯住她。
“我知道—‘身’是人，‘份’是分出来的位置。
所以‘身份’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
“很好！”
陆秋点点头。
“坐下吧！”
“下课之后，来我办公室，我给你贴一朵小红花！”
那女学生笑了一下，嘴角翘得有点大。
顾昊记住了。
就是她。
刚才那一瞬间，她身上有波动。
不是外来诡异，是—被动变异类。
也就是说，她一开始没问题，但在这节课里，被副本“调换”成了新的东西。
“这些伪人，太诡异了！”
顾昊低声骂了句，把那根符咒轻轻踢了回来，然后拉开讲台抽屉，开始写课堂总结。
“今天305班表现良好，回答问题积极，纪律无误！”
他写到这，顿了一下，笔尖轻轻顿了两下。
“发现学生一名，于授课期间出现身份波动，疑似课堂替代事件！”
“记录完毕，报告留档！”
他把总结本合上，正好铃声响了。
“下课！”
学生们齐刷刷站起来，齐声道：
“老师再见！”
顾昊盯着那名女学生，一直等她离开教室，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
陆秋也走到他身边。
“确认了？”
“嗯！”
顾昊收起教案。
“她是课间被换的！”
“估计是上一节有个学生没完成任务，被系统收走后，她成了替代补位！”
“现在怎么办？”
“处理不了！”
“副本规则写得死：课堂期间禁止打断学生行为！”
“她没打人没闹事，我们不能动手！”
陆秋没说话。
两人默契地离开了教室。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已经陆续回来。
顾昊扫了一圈。
没一个眼熟的。
有两个男的，脸色跟石灰一样，明显刚挨了处理，可能是没按时写总结。
还有一个女的，脸上贴着“请勿交谈”纸条，估计是早上迟到被贴的标签。
“这个副本不是考你打诡异，是看你能不能‘混’进去！”
“你得装得像，装得够久！”
“等那些东西以为你真是它们的同类，你才能摸到通关的办法！”
他脑子一边过着现在所有规则，一边翻着抽屉。
找道具。
副本不给你提示哪是道具，得你自己去翻。
他拉开最底下一层，手指摸到一块金属，拿出来一看，是个教职工工牌，背后贴着一张纸。
纸上写着：
【你不是老师，你只是‘剩下来的人’】
【想出去，等铃声倒响】
【想留下，就别让学生知道你不是他们的老师】
【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参加教职大会】
【缺席者将被移出‘身份名单’】
“铃声倒响？”
顾昊皱了下眉。
“说明这副本最后一节课，是倒计时式的！”
“到时候没找到核心，没锁住身份，就算规则你都没犯，也得被收走！”
“教职大会在哪？”
陆秋一边写着教案，一边问。
“行政楼二楼礼堂！”
顾昊合上抽屉，把工牌塞进口袋。
“十二点正开，前后不允许迟到！”
“迟到三分钟内判为‘身份模糊’！”
“三分钟后就是‘非本校职工’！”
“会被当场处理！”
“所以我们得提前过去！”
“对！”
顾昊看着她。
“但你不能和我一起去！”
“你得留在这盯着那学生！”
“她身上的‘替代痕迹’不稳定！”
“有可能在教职大会进行的时候，她被安排成‘临时试讲’！”
“系统让你当她辅导老师，就是故意的！”
“让你在课堂上说一句‘这是我带的学生’，她身份就锁死了！”
陆秋点头。
“我明白！”
“我不说话，看她怎么走！”
“她要真闹事，我动手你兜着！”
“行！”
顾昊收拾好教案，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二十五分。
“我过去！”
“你盯着！”
“等我回来，咱俩换班巡逻！”
他话没说完，桌上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当前玩家已进入副本中期阶段】
【副本特征：结构性替代+身份强绑定】
【系统识别中……】
【当前替代浓度升高，警告：一人已被污染】
“操……”
顾昊低声骂了句。
“我就知道，这副本搞事不是靠诡异，而是靠‘投票’！”
“我们走得太快，它就想办法在我们队伍里塞人！”
“你盯紧点，我回来再说！”
他出了门，快步往行政楼方向走。
副本的教学楼和行政楼之间，有一条小操场，地上还画着体操线。
他一路走过去，脚下突然踩到一个空罐头。
低头一看，是一只开了盖的“学生营养罐”。
里头有半截白色物质，看不清是什么，像是咬了一口剩下的“肉罐头”。
上面贴着标签：
【实验班专用】
顾昊眉头跳了一下，立刻把罐头收进道具包。
“这玩意不是给人吃的！”
“实验班……估计是培养替代体的地方！”
“找机会得过去一趟！”
他继续走。
进了行政楼，二楼礼堂门口已经有三个穿“体育老师”外套的人站着。
他们脸色苍白，眼神直，站得笔挺，看上去像保安，实际一动不动。
“识别身份！”
左边那人说了句，语气僵硬。
顾昊把工牌拿出来，对着门口的识别器晃了晃。
“教导主任！”
“刚调过来的！”
“验过了！”
“进去吧！”
那人让开一条缝。
顾昊走进去。
礼堂不大，里面坐了不到二十个“老师”。
有男有女，长相不一，但每一个人身上都散着股不太正常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