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樾愣愣低头，“......”
他这才注意到，裤子上红红一片，还有些湿。
“我说要回去，你又不听。”
宋依依低声嘟囔：“现在怎么办？”
一出门就要被人看到。
宋依依穿的还是浅色，不用想都能知道，裤子肯定脏了。
她想回去，不止是找小团子吸奶，还有点想上厕所。
宋依依能感觉到涨奶。
底下倒是没什么感觉。
刚刚也是猛地一下，察觉出不对劲。
从产房出来，岑樾给宋依依清理了之后，她就要求垫上卫生巾。
这个时候国内刚出第一条卫生巾生产线。
做出来的质量并不好。
一包七元，里面有十六片。
单片的价格都能买两斤大米或者十个鸡蛋了。
宋依依生之前，就让岑樾买回来，拆开看了看。
她觉得不行。
岑樾又去外汇和华侨商店，跑了好多次，才买到一些回来。
大概是恶露量有些大。
即便她睡醒前，岑樾已经帮她换过两次。
刚刚还是漏了。
还是岑樾脸皮厚，他拿了老刘办公室的卫生纸，随意擦了擦裤子。
就这么大剌剌抱着宋依依回了病房。
当然，宋依依全程窝在他怀里，别人根本没发现什么。
“我自己来。”
病房里这会儿就剩下岑樾和宋依依两人。
他俩一回来，岑樾就找顾丞则帮忙，“大哥，我来得着急，没有带换洗衣服。”
岑樾什么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是没衣服换。
但他现在看顾丞则也碍眼。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顾丞则走后，宋明辉和蔡梦君抱着小团子去洗澡。
小团子刚生下来，除了吃就是睡。
终于在夜幕降临时。
拉了自己一身。
小家伙哭的很急，嗓门也很大，完全没有姑娘家的软糯。
蔡梦君和宋明辉一边清理，一边笑着哄：“哎哟，我们橙橙怕脏？没关系，外公外婆马上带宝贝儿洗澡。”
“宝贝儿拉臭臭也是香的！”
宋依依：“......”
怎么有种前后衔接上的感觉？
她偷偷瞄了岑樾一眼，果然脸色很臭。
蔡梦君和宋明辉带着团子离开后。
岑樾按着宋依依躺回床上，语气不容置疑，“别乱动，我来。”
宋依依全程不用一点力。
她感觉自己像躺在砧板上的咸鱼。
岑樾动作麻利，三两下就清理干净，顺手换好卫生巾。
只是被人那样盯着看。
宋依依还是觉得羞耻。
她想动，动不了。
想遮，遮不住。
岑樾根本不给她机会。
宋依依真怕他又来一句：“又不是没看过，装什么装。”
那样她就真的可以遁地跑了。
做好一切，岑樾拿着垃圾出门，很快又端来一盆热水，拧了毛巾给宋依依擦手。
宋依依张了张嘴。
她还没发出声音。
岑樾就先说话了：“别说，我不想听。”
他选择逃避。
万一宋依依再说点什么要走、不需要他照顾之类的话。
岑樾怕自己会疯。
刚刚他是答应放她走，是她自己没接话。
所以不作数。
擦完手，岑樾把毛巾扔进水盆里，慢慢扶着宋依依坐起来。
他往床上支了一个小桌子。
又一一摆上饭菜。
岑樾将勺子递到宋依依手里，“吃吧。”
他转身，拿着宋依依的病号服，端起水盆往外走。
宋依依探头探脑。
她刚吃了两口饭，岑樾就回来了。
他就坐在距离宋依依不远处，拿出另一个盆，一点点搓洗裤子上的血迹。
眉眼不见任何温度。
宋依依：“......”
冷脸洗内裤？
那几件衣服里，确实有她的内裤。
宋依依舀了一勺蛋羹，还没送到嘴边，病房门就‘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她往门外看了一眼。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康瑛气势汹汹站在门外，眼神凶狠的瞪着病床上的宋依依。
半年不见。
康瑛胖了不少，她的短发也留长了，但此刻稍显凌乱。
“宋依依！”
康瑛咬牙切齿，抬脚就往病房里冲。
岑樾坐着没有动，脸上满是锋利的冷漠，语气带着森冷的寒意：“滚出去。”
短短一会儿功夫。
病房门外就围过来好几个人。
大概都以为有八卦，来看热闹的。
康瑛听到岑樾的声音，下意识收回脚步，但很快红了眼，“我有话要跟宋依依说！”
宋依依又舀了一勺蛋羹，在岑樾开口之前，淡淡道：“进来吧，关上门。”
病房门一关，外面围着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怎么关门了？”
“不知道，等等看有没有动静，说不定会打起来呢。”
“我看也是，那女的上来之前还在哭，一看就是被欺负了。”
“该不会是生活作风问题？我那会儿还看到这间病房的男人，抱着那刚生产完的女人大摇大摆出来呢！”
“哟，那么小的年纪，该不会是...”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
胡乱猜测着。
但过了很久，隔着薄薄一道门的病房里并没有动静。
也没有出现他们心中的场面。
没有热闹看。
外面的人很快散了。
康瑛坐在宋依依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慢条斯理吃饭。
好半晌。
宋依依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康瑛终于忍不住说：“宋依依，因为你，我儿子腿断了！”
“本来早点看医生，兴许还没事。”
“泊文都到院里了，车被你截走了。”
她又转身，对着岑樾道：“小叔，我儿子才刚满月，他还那么小，断了腿，连吸奶都没有力气。”
宋依依吃的差不多了。
她放下勺子，慢悠悠靠回背后的枕头上，“你想说什么？”
想说她儿子的腿，是她造成的吗？
宋依依根本不理解康瑛的脑回路。
开车的人不是岑泊文吗？
康瑛咬了咬牙，视线在病房里逡巡一圈。
没有看到孩子。
她转头，“你们也有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宋依依叹了一口气，“康瑛，你生他的时候，不是就知道有今天？”
两人说话跟打哑谜一般。
短短一句话，成功让康瑛变了脸色。
宋依依就知道她猜对了。
康瑛虽然不是重生，但当年的契机，让她预知了一些事。
所以她的书里才有部分内容是对的。
宋依依缓了口气，看着康瑛继续道：“你一早就知道的，对吗？”
“所以你明明知道，还是任由事情发生？”
“让你预知命运，大概是想给你一条生路，你用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