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染处理伤口的时候,小队所有人都是真诚道谢。
吴寒因为帐篷拥挤,要退出去的时候,祁安也喊了一声:“谢谢!”
吴寒是摘下面罩吹哨的,这何尝不危险?
祁安的目光便极其专注,极其真诚。
吴寒微怔,随即似乎是笑了,美眸之中波光潋滟,一层防护罩都遮不住那等熠熠华彩。
祁安的心跳了跳。
这人的“生物亲和”可能不仅对动物,对人类也是有效的。
或许这异能可以叫“诱惑”?
这是主动还是被动的?他有过难以控制这种超强魅力的时候吗?
无论如何,这一波深夜惊魂过去了。
祁安左耳暂时失聪,但除了她,两队中另外没戴耳机的人都在值夜,都是浅浅打盹儿或者清醒。
其中也有人发现了小金虫,但只随意弹飞,并未受害。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5点,森林里薄雾弥漫,浓重的湿寒将人的骨头都坠地沉重了。
苏青染给祁安处理好伤口后,竟发现副队在打喷嚏。
她和东南小队的军医便都如临大敌!
几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疲惫、口干、肌肉酸痛的症状,体质稍弱的免疫力下降更严重,很容易就在忽然的降温中感冒。
并没有撤退的命令,指挥部最后一条发群里的消息仍是祝贺与鼓励。
吴寒仔细翻看群里消息,于爽招呼所有人:“捡点柴生上火,大家都把身上的湿衣服烤一烤。”
火堆显眼就显眼吧,反正都快天亮了,健康要紧。
营地里喧闹起来。赵朗带人捡柴,侃侃而谈:
“雨也没下多大,那些树冠特别密的大树,尤其是杉树底下,还倒木朝下的树枝、灌木底下的枯叶,深扒一扒,都能找到干柴。”
论在这种阔叶密林中的生存经验,还是他们小队更胜一筹!
帐篷里祁安一只耳朵被包成粽子,但人是清醒的,翻来覆去研究她的手机。
她今晚是不守夜的,打定了主意要一觉睡到队长叫她,所以没设闹铃。
手机断网,所有通讯软件静默,也没有消息。
那之前震动的那一下,是她手机活了吗?
除了有一个新建的备忘录,祁安想不起是不是自己建的之外,其余一点端倪都没有。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眉间一蹙,看向帐篷外。
帐篷外还是热热闹闹的。林深草密,这片空地周边就有大树,有树桩和倒木。
赵朗一只手就将水桶粗的倒木扳起,本想听一听他队小赵保质保量,及时又不油腻的彩虹屁,但一眼看到树洞里一大窝长长短短,色彩斑斓蠕虫被惊动,正在四散逃窜。
赵朗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窜起,快速掰了朝下的枯枝之后,把那倒木扔下。
没有烟尘,但是潮气和虫子四散,赵朗后退躲开,脚跟碰到树桩,就要一屁股坐上去,骂两句人发泄下心里的惊悚恶心。
但话还没出口,屁股也没挨上,祁安的远喝穿透雾气:
“别坐上去!”
声音尖利,把赵朗喊得,以一个蹲厕的姿势僵在半空。
他下意识回看屁股底下的树桩。
许多年没进人的林子里,哪来这么多树桩?
如此阴潮的地方,这个树桩上面怎么光秃秃的,一根蘑菇也没长?
树桩平整的断面在他眼前裂开,如同一个巨大的捕兽夹裂开,粘液和拉长的肉膜丝丝缕缕,更深处洞口漆黑深暗,如同连接着深渊。
赵朗看到了,祁安也看到了。
手机没活,树桩子活了!!
树桩是一只堕虫,朝着赵朗的屁股,张开了口器!
“树桩”整个往上一探,树根一样的触手自泥土之中拔出,缠向赵朗,欲要将他拖住,拖入它的口器之中。
赵朗直接原地起跳!
那深渊般的巨大口器在离他屁股只有1厘米的地方,如同大地裂隙的合拢一般,咬合下去!
粘液喷了赵朗半身!
那粘液竟带有重量一样,让他跳起并不高,落地就在3米外,又撞上另一截“木桩”!
他狼狈翻滚,左半边手臂连带肩膀依旧被咬了一个正着!
不是血肉分离,骨头碎裂,而是被吮吸、吞噬和融化。
赵朗上一秒手臂被咬住,下一秒连头都要被吮进去!
巨大的恐惧差点先“树桩虫”一秒将他吞噬,但也有好几双手扯住了他右边的胳膊和肩膀,与树桩虫死命角力!
弹雨倾泻在树桩虫身上,这虫却血条不见底一样,吃下去几条弹夹都没松口!
祁安原本是拽赵朗的一个,但见此情况,干脆抽刀,自那虫与赵明肩膀接触的一点点缝隙里插进去,滑至空腔处,往里一捅,再往外狠狠一撬!
这一撬还没有撬动,但一只手自祁安稍下一点握住刀柄。
顿时大力加持!刀整个捅入树桩虫柔软的上口腔,从那里一路滑出。
树桩虫的皮如同一层坚韧的橡胶皮,会将子弹陷住。
但祁安自从发掘自己近战圣体的潜力之后,配的刀都是精钢短刀!
这刀在吴寒的大力之下,滑出口腔,又自那豁口翻转下砍,一路向下,一直砍到其露出泥土部分的最底端!
这虫直接被开膛了!
咬合力道立刻便松下来,赵朗的半身得以挣脱!
这短短两分钟赵朗的异变程度已经上了4级,神志不清!
但万幸树桩虫没有牙齿,赵朗还是完整的一个人,他们队净化师立刻扑上去净化!
祁安则根本没停,拔刀再划,吴寒在仍旧承担大部分力量输出的同时,还打烂了两条欲要缠住他们的触手。
两人合力将这树桩虫切成三截。
那虫七零八落瘫在地上,死得不能更死,两人手上臂上却也堆满粘液。
祁安甩手几下,立刻回头从防护服掌心的洞里钻进去,给吴寒净化。
可能是治耳朵的时候脱敏了吧,这人好像已经适应了她的触碰,这次既没躲也没颤,修长手掌与她交握,人很安静地站在原地。
不过净化只有半分钟。
那种难以感应的“树桩”祁安都不确定附近有多少,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被包围了!
周围的雾气变得更浓,一切都沉在朦胧混沌的纱雾里,不清不楚。
最初的那几只树桩虫也被打死,于爽低头迅速地在平板上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