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勇平不屑地翘起二郎腿冷笑一声:“楚浅浅那丫头从小就是黑心果,看起来无辜无害,实则里面早就烂透了。”
“哟,就你小子会看人是吧。”云丽儿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楚勇平翘着的腿上:“昨日让你去问的药材有消息没?”
“问了问了,只要天岳哥能种出来,人家给咱们开这个数。”楚勇平嬉笑着比了个“八”。
云丽儿两眼一瞪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多?行啊你小子,终于有点能耐了。”
楚勇平憨笑地坐直身子,小心翼翼道:“娘,我这几日跑集市时,结交到一位德高望重的商人,我想跟着他干。”
“嘶,靠谱不?你小子别回头被人忽悠了。”
“放心吧娘!”
楚大勇抿了口茶砸吧着嘴,忽然提问:“天启还没回来吗?前些时日让他去问太医院的事么,怎么还没消息?”
福宝好笑地帮林二娘揉着肩,解释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听景澜提起过,单提考试就有好几轮,还要看推荐人和调查背景身份,可繁琐了。”
“嗐,我也没催呐,只是你们早日有着落,我们也放心呐。”
福宝眼中含笑地看着几人,屋里时不时传来几个哥哥来回吵闹的声音,一家人好不热闹。
相对于楚三徐那一家,那简直天差地别。
他们一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那间破旧的屋子,刚进门,李氏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在地上直打滚。
“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浅浅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我们可是她的亲爹娘啊!”
楚三徐捂着被打肿的脸,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更是又气又懵:“我也想不明白啊......她不认我们就算了,怎么还说我们是人贩子?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他原以为女儿飞黄腾达,他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下场。
伤得最重的是楚三徐,肋骨像是断了似的,一动就疼得冷汗直流。
可他还能强撑着,李氏却彻底垮了,回到家就一病不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嘴里反复念叨着“我的女儿”,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
二虎看着爹娘的样子,突然像是被抽了魂。他以前总觉得爹娘没本事,一心盼着姐姐能带来好日子,如今才明白,天上不会掉馅饼。
从那天起,他不再游手好闲,天不亮就扛起锄头下地干活,回来还学着做饭、照顾李氏,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曾经这个好吃懒做的少年身上。
可家里本就没什么积蓄,李氏得病又耗钱,日子过得越发窝囊拮据,连顿像样的饱饭都吃不上。
彼时,楚浅浅在永宁侯府的日子也渐渐变了味。
刚被认回时,苏氏把她当成失而复得的珍宝,绫罗绸缎流水似的往她院里送,山珍海味顿顿不重样。
楚浅浅起初还装着乖巧懂事,没过多久,骨子里的懒惰和贪婪就暴露无遗。
她嫌丫鬟伺候得慢,动辄打骂,见了府里的金银珠宝就两眼放光,偷偷往自己匣子里塞,连二房的胭脂水粉,她都要抢过来据为己有。
她不止一次问系统:“我现在是侯府嫡女了,气运值总该高了吧?”
系统的机械音却依旧冰冷:「检测到宿主气运值中等,且呈下滑趋势。」
楚浅浅又惊又怒,她原以为进了侯府就能吸到源源不断的气运,没想到竟是这般光景。
不甘心的她开始四处转悠,专挑府里最受宠的庶出公子、管事嬷嬷凑近乎,暗中动用系统吸取他们的气运。
可她不知道,侯府原本的气运就不多,再经过她这番偷窃下滑得更严重,没过多久,侯府就怪事频发。
庶出公子骑马摔断了腿,管事嬷嬷管的库房失了火,连苏氏最宝贝的一盆兰花都被老鼠啃了根。
桩桩件件都透着邪门。
原本将楚浅浅接回去,是盼望着她能够带来好运,重振即将颓败的侯府,而事情却事与愿违。
府里的人渐渐觉得是楚浅浅带来了晦气,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淡,连苏氏对她也没了当初的热络。
楚浅浅被冷落在院里,看着铜镜里自己日渐憔悴的脸,心里又急又恨。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机换来的身份,却过不上想要的日子?
系统的警告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气运值持续流失,若再无补充,将有反噬风险。」
她攥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只能再找个气运更盛的人了。
她缠着苏氏软磨硬泡:“娘,女儿年纪也不小了,读过四经五书,知书达理的。您带女儿去参加宴会,只要搭上一条线,定不会让侯府失望!”
苏氏被她哄得晕头转向,又见丈夫近来总唉声叹气,便真的动了心思。
“老爷,婉儿想参加宴会结识些青年才俊。”苏氏试探着跟侯爷说:“若是能定下一门好亲事,说不定能为侯府添些喜气。”
侯爷正对着账本发愁,闻言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找个条件不错的就赶紧订亲,别再折腾了。咱们侯府,等不起了。”
苏氏得了准话,忙不迭地安排。
第三日恰逢皇宫举办赏花宴,她立刻带着楚浅浅梳洗打扮,浩浩荡荡地进了宫。
另一边,谢景澜派人给福宝递了信,邀她同去赏花宴。
“宫里的牡丹开得正好,去看看?”
福宝本就对皇宫好奇,便笑着应了。
进了御花园,福宝果然被满园盛放的牡丹惊得睁圆了眼。她也不掺和那些贵女的应酬,就乖乖待在谢景澜身边,手里捧着个白玉碟子,从点心吃到鲜果,活像只囤粮的小松鼠。
谢景澜看着她腮帮子鼓鼓的样子,眼底漾着笑意,时不时给她递块刚剥好的荔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正吃着,福宝瞥见不远处的楚天启,忙放下碟子跑过去打招呼。
“天启哥——”
谢景澜刚要跟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九皇子殿下!”楚浅浅甩开苏氏的手,快步走到他面前,福了个标准的礼,声音娇得发腻:“参见九皇子......”
谢景澜挑眉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他早就从暗卫那里得知了楚浅浅的底细,此刻瞧着她刻意模仿贵女姿态,却掩不住眼底的贪婪,只觉得像在看一场蹩脚的戏。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楚浅浅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却强装镇定地笑道:“殿下想必不认识民女,民女是......”
“不必多言。”谢景澜打断她,目光越过她看向远处:“你母亲在叫你。”
苏氏正急得跺脚,见楚浅浅还在纠缠,忙快步走过来拉住她:“婉儿!不得无礼!”她对着谢景澜福了福身,连拉带拽地把人拖走,心里直打鼓,这丫头怎么敢招惹九皇子?
楚浅浅被拽走时还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谢景澜已转身走向福宝,两人并肩站在牡丹花丛前,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福宝笑弯了眼。
那画面刺眼得很,让她攥紧了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谢景澜走到福宝身边,见她手里又多了块芙蓉糕,便伸手替她拂去嘴角的碎屑:“刚才跑哪儿去了?”
“跟大哥说了几句话。”福宝咬着糕点含糊道:“刚才那个......是楚浅浅?”
“嗯。”谢景澜点头,语气平淡:“跳梁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