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铛!”
她所期待的声音如期而至,与此同时,男人也按照她脑海里的预想倒在了花瓶碎片里,血水很快溢出,顺着地板向四周蔓延。
望诗看着,略显憔悴的脸上勾起了笑容,这笑容极好看,精明而狡黠,像是一只得逞的小狐狸。
活泼俏皮的小狐狸从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但奈何被逼急了,藏于白色绒毛里的尖锐爪子第一次露出,给了眼前人狠辣一击。
眼前的血色场景还在如期继续,可偏偏,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血水并非出自男人的脑袋。
看到这,她脸上的笑意微微僵住,转瞬间,勾起肆意笑容的人变为了地上的男人。
他仰躺在血泊中,有些狼狈,可即便如此,处于下风的人并非是他。
望诗从最开始的惊喜到现在的惊慌,她当机立断,迅速冲过去跪压在男人身上。
“嗯哼!”
后背的碎片深入肉里,有的折断其中,割肉断经。
看着他略显痛苦的神色,女孩恶劣坏笑,双手按住他的额头,她用力向下压。
他的脑后有几块碎片,只要按下去,她的目的就可以达成了。
陆锦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目的,两人对抗着,谁也没有让着谁。
男人天生的力量优势,加之常年锻炼,所以在这场博弈中,谁输谁赢毫无疑问。
眼见对方即将起身,望诗立刻腾出右手拿过一旁的碎片。
锋利的碎片还沾染着新鲜的血水,血水顺着瓷片流进她的掌心。
在瓷片尖端即将落于自己的颈动脉时,陆锦州懒得再陪她闹,一个抬手,他以碾压的力量扣住了女孩的手腕。
忍着伤口的疼痛,男人径直坐起,由此,跪在他身上的女孩从他身上掉落。
眼见她白花花的大腿即将扎中白瓷碎片,陆锦州拧起眉,迅速将她往回搂。
“放开我!”
“你去死吧!”
捏在手心里的碎片并没有松开,望诗还在奋力向下压,碎片刮伤了她的手,可一心想着杀死对方的女孩浑然未觉。
陆锦州抽走她手中的利器,忍着疼痛将她抱起。
“放开!”
“你放开!”
将人放回床上,男人迅速按下了床头的内线铃。
顾不得身上的大片血水,他紧张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很快,洁白的床单有血珠在开花,陆锦州面色微沉,发现那些血水出自她的掌心。
他扣住她的右手手腕,试图查看她的伤口。
“你放开我!”女孩用力往回扯,对他的触碰极度的厌恶。
陆锦州忽视她满脸的愤恨,抓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鲜红血水之下,是几道醒目的伤口,一条在掌心,一条在虎口,除此,她的指间也有不同长度的割伤。
抽出一旁的纸巾,男人悉心帮她擦拭掌心的血水。
“滚!”
“不许碰我!”
闻言,陆锦州冷笑出声,“不许碰你。”
“那谁可以碰呢?”
“望哲?”
提到那个名字,女孩只能咬牙闭嘴,想到那日的事情,她的眼眶再次蓄满泪珠。
陆锦州看了她一眼,并未作声,可他的内心终究是不太舒服。
在两人僵持不下中,管家带着人很快赶来,看着满屋的狼藉和血水,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给夫人处理手上的伤口。”
陆锦州捏着纸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血水,不过两秒左右,纸巾被血水完全浸透,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先生,我还是先处理您身上的伤吧。”杨医生提醒道。
作为一个医生,他肯定是先救治伤势严重的那一位,很明显,夫人的伤势跟先生的根本没得比。
身后的血水还在不断溢出,陆锦州此刻也能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改变想法。
“没事,你给夫人包扎。”
“陈助理先给我处理。”
“是。”
他态度坚决,旁人也不敢多说。
“滚开!谁都不许碰我!”
红着眼眶的女孩放声怒吼,丝毫不给男人一分脸面。
她不稀罕,不稀罕他的假好心。
这一幕令房间里的其他人呆滞在原地,他们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先生生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从小就是被人捧着,何曾被人这样吼过。
陆锦州不怒反笑,冷声道:“好啊,如果诗诗手上留了疤,又或是不小心断了手指,那我只能从望哲身上讨回来。”
“你!”
她怒瞪着他,最终只能被现实压垮,沉默妥协。
陆锦州勾唇一笑,扭头冲着杨医生使了个眼色。
见女孩老实,他这才放心地出了卧室。
十分钟后,他后背的血水终于止住,陈助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松了一口气。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那是帮望诗处理完伤口的杨医生。
“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伤的不重,已经包扎好了。”
听到这,男人安心了很多。
杨明走过来,拿过医用绷带和助理一起帮他处理包扎伤口。
看着他后背的醒目伤口,以及垃圾桶里的碎片,男人只觉得头疼,他作为老宅里的专用医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先生被女人所伤的情况。
伤口很多,深浅不一,还有的已经被割烂,杨明拧起眉,心里叹气。
二十来分钟后,所有伤口包扎完毕,下人将装满血水棉布和碎片的垃圾桶带走。
在瞧见这些东西时,各个都是脸色僵硬。
因为这一遭,老宅里的气氛低沉了很多,男女主人不合,这于所有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而房间里,望诗抱住双腿坐在落地窗前,地板有些凉,可她好似浑然不觉。
心里记挂着家人,女孩哭得双眼通红,眼皮肿起。
她想去见他们,想回家,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会遇到这样一个畜牲。
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他的胳膊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还有赋明和露露呢?
陆锦州为什么没死!她怎么就失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