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聪敏震惊了，心想这么大的国家，怎么到处都是周振宇的影子，他难道真是我上辈子的冤家？
“您听到这个消息应该非常高兴吧？”陆瀚林以嘲讽的口吻问道。
“你什么意思？”
陆瀚林嗤笑道：“第一，我离开了鸿维公司，了却了您一桩心事；第二，我效力的对象又是您的老同学，这对您来说应该是双喜临门吧？”
李聪敏咽了口唾沫，紧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会跟他搞到了一起？”
陆瀚林两肘撑着桌面，十指交叉，平静地说：“周振宇是夏玮怡女士的私人代表，全权负责龙岩旅游项目的开发和运营，所以我们便有了合作的机会。”
“你说什么？”
李聪敏彻底明白了，夏玮怡是周振宇请来的外援，他们早有预谋，在龙岩联手给他摆了个迷魂阵。
李聪敏欲哭无泪，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敌人都成了朋友，而且对自己是同仇敌忾。
他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连忙拿出药来塞进嘴里。
陆瀚林并不肯罢休，说：“李总，知道失败的根子在哪里吗？”
“你说吧。”李聪敏强忍着疼痛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陆瀚林十指松开，敲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说：
“天不藏恶！”
“陆瀚林，你不要大放厥词！”
陆瀚林的话狠狠地戳到了李聪敏的痛处，在他看来，老天爷从来就没有眷顾过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注定了一生的悲哀。
私生子的身世，婚姻的失败，家庭的不幸，仕途的坎坷，尤其是在与人们的争斗中，总是以失败而告终。
李聪敏愤怒了，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唾沫星子从嘴里喷出来，溅落在明亮的桌面上。
陆瀚林的嘴角向上一挑，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鸿维公司就像一面照妖镜，不论是谁，只要走进来，就能照出他是人还是妖！”
“陆瀚林，你到底想说什么？”李聪敏凶恶地瞪着眼，咬着牙问。
陆瀚林没有理他，继续说道：“鸿维公司过往的人很多，有的人功成名遂，永远受人敬仰；但也有的人，无恶不作，名字会刻在耻辱柱上，就跪在像西湖边上的秦桧，世世代代遭人唾骂！”
“陆瀚林，你说够了没有！”李聪敏恼羞成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啪地摔在了地上。
陆瀚林冷笑一声，站起身来，问：“李总如果没有其它指示，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陆瀚林，我一分钟都不想再见到你！”
李聪敏呼呼地喘着粗气，用手指着门口，希望他立刻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陆瀚林站起身，刚想离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煞有其事地说：
“李总，难道不想让我替您看看面相吗？”
李聪敏心烦意乱，头痛欲裂，根本就不想再听他说什么，继续指着门口说：
“你赶紧走，我没兴趣听你八卦！”
“不，这是科学。”陆瀚林认真地说。
“什么科学？”李聪敏不知道他要耍什么鬼把戏，诧异地看着他。
陆瀚林慢慢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李总，您印堂发暗，必有牢狱之灾！”
“陆瀚林，你赶紧给我滚！”李聪敏气坏了，冲着他再次咆哮起来。
陆瀚林嗤笑一声，两眼紧盯着他，义正言辞地说：“李总，您不要忘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你混蛋……”
李聪敏气疯了，头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两腿像是被抽掉了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他想不明白，陆瀚林今天为什么总是说苍天，难道老天爷真会报应人吗？
看着陆瀚林离去的背影，他的神志再次出现了恍惚，似乎走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冥冥之中，传来母亲的呼唤声。
随着声音，两个影子向他飘来。只见母亲披头散发，满脸泪水，陪在身边的石大山如同阎王爷派来的小鬼，向他伸出了鹰爪般尖利的大手……
“啊！”
李聪敏双手抱头，紧闭两眼，浑身不停地筛起糠来。
陆瀚林走出会议室，心情格外轻松，好似一个搏击选手，刚刚把对手打翻在地，感到格外惬意。
这些年，他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正人君子，也不乏卑鄙小人。在他看来，李聪敏就是一只极具抗药性的蛀虫，靠着阴险和狡诈，躲避着各种药物的灭杀，一口口地蚕食着鸿维公司。
他知道今天的唇枪舌战虽不能让李聪敏伤筋动骨，但足以让他的心理产生畏惧，不敢再轻易与自己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