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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秦素和孟颍后,柳安芷乘着月色回到督主府。府门前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她下意识望向书房的方向——窗扉漆黑一片,没有她期待的那盏灯火。

\"督主还未回府?\"她轻声问门房。

\"回夫人,督主申时就出去了,说是有要事。\"门房恭敬地回答,\"留话说今夜可能不回来。\"

柳安芷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帕子。自从那日争吵后,宋知渊似乎总是刻意避开与她独处的机会。即便回府,也多半宿在书房,等她睡熟了才悄声进屋。

穿过寂静的回廊,她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格外清晰。曾几何时,这里总会有人提着灯笼等她,那袭玄色衣袍会在月光下无声地靠近,然后一只温暖的手会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夫人,可要备热水沐浴?\"锦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安芷摇摇头,独自走进内室。烛火点亮后,她发现妆台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匣——是宋知渊的字迹,写着\"安神香\"三字。打开后,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还混着一味特殊的药材,正是她前几日随口提过能助眠的。

她的心突然揪了一下。这男人明明还在关心她,为何就是不肯好好谈一谈?

窗外传来打更声。柳安芷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茉莉。那是宋知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觉她喜欢茉莉,然后偷偷种下的。

花苞已经成形,再过几日就要开了。

她想起在现代,那里的情侣吵架后可以发信息、打电话,哪怕冷战也有无数种和解的方式。而在这里,两个骄傲的人一旦陷入沉默,就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夫人...\"霜降轻轻推门进来,\"小公子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发热已经退了。\"

柳安芷点点头。连星晓生病这样的事,宋知渊都不再与她商量,只派人递个话就了事。她不禁苦笑——这就是她想要的婚姻吗?一个永远把她隔绝在危险之外的保护罩?

指尖抚过妆台上的胭脂盒,那是宋知渊特意为她调的,说是用了西域进贡的珍稀花汁。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这样,细致入微却又霸道专断,从不问她真正想要什么。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柳安芷关上窗户,忽然瞥见案几上摊开的一本书——《南疆风物志》,正是她前几日翻看的。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宋知渊凌厉的字迹:\"三日后归,勿忧。\"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她眼眶发热。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明明在乎却不肯明说,明明牵挂却偏要躲闪。她多想告诉他,夫妻之间不该是这样的。可那日的争吵已经证明,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观念差异,还有整整一个时代的鸿沟。

吹灭蜡烛,柳安芷独自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被褥间还残留着宋知渊身上特有的松木香,可枕畔已经凉了很久。她想起孟颍那句\"为何不找督主\",想起秦素担忧的眼神,更想起敬王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

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里,她最需要的本应是宋知渊的支持。可如今,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道透明的墙,看得见彼此,却触不到真心。

月光透过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柳安芷望着那光影,忽然想起之读过的一句话:最遥远的距离,是两个人背对背睡在同一张床上。

而现在,他们甚至连这样的\"遥远\"都成了奢侈。

次日清晨,柳安芷正与宋如意在花厅用早膳,府门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管家姜吾匆匆来报时,手中的拜帖都捏得变了形——阿史娜云带着四名狼族侍卫,正在府门外要求见\"儿子\"。

\"就说督主不在府中。\"柳安芷放下银箸,指尖在桌沿轻叩,\"请她改日再来。\"

姜吾却面露难色:\"那公主说...说是来见两位小公子的。这会儿府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柳安芷眸光一冷。阿史娜云分明是算准了宋知渊不在,才敢这般大张旗鼓地上门。她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一声脆响:\"请她去偏厅,就说小公子们正在读书,不便见客。\"

踏入偏厅时,柳安芷已经换了一身正装。绯色织金的马面裙,发间簪着象征督主夫人身份的凤钗,每一步都走得端庄威严。可阿史娜云只瞥了她一眼,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宋知渊不在,你就这点排场?\"狼族公主斜倚在椅背上,玄色劲装上的银狼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当年在北疆,他可是为我猎过雪狼做裘的。\"

柳安芷在主位坐下,示意侍女上茶:\"公主远道而来,就为说这些陈年旧事?\"

\"旧事?\"阿史娜云突然前倾身体,琥珀色的眸子闪着野性的光芒,\"你可知道他后背那道疤是怎么来的?\"她红唇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是我们被追兵围困在山洞时,我亲手用狼牙为他剜出毒箭留下的。\"

厅内侍女们纷纷低头,连呼吸都放轻了。柳安芷面不改色地抿了口茶:\"公主若真念旧情,就该知道擅闯督主府是什么罪名。\"

\"罪名?\"阿史娜云大笑,腕间骨镯相撞发出脆响,\"他当年在我帐中过夜时,可没提过什么罪名。\"她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星沉发病时的样子,像极了他父亲当年...\"

柳安芷手中的茶盏\"咔\"地搁在案几上:\"来人,送客。\"

\"这就恼了?\"阿史娜云非但不走,反而悠闲地翘起腿,\"你了解他什么?知道他最怕雷雨夜吗?知道他右肩旧伤每逢阴天就疼吗?\"她每说一句,眼中的讥讽就深一分,\"一个靠赐婚上位的女人,也配拦着母亲见儿子?\"

柳安芷忽然起身,绯色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她缓步走到阿史娜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狼族公主:\"第一,星晓星沉是督主亲手养大的孩子,与公主无关;第二...\"她微微俯身,声音轻得像羽毛,\"您这般大张旗鼓,不就是想逼督主现身吗?可惜...\"

她突然抬手,袖中滑出一封密信:\"他今早已去北疆查访狼族异动,此刻怕是快出关了。\"

阿史娜云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你胡说!\"

\"公主不妨看看这个。\"柳安芷将信笺展开,上面赫然是宋知渊的字迹,盖着东厂印信,\"听闻狼族近来与西域往来密切,督主很是...关切。\"

阿史娜云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突然逼近柳安芷,带着兽皮气息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你以为赢了我?\"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等星沉下次发病,你会跪着求我救他。\"

柳安芷不退反进,指尖轻轻拂过阿史娜云腰间的狼首匕首:\"公主还是先想想,怎么解释狼族与西域的密谋吧。\"她忽然莞尔,\"毕竟...督主最恨被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