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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惊雷炸响,柳安芷突然按住心口。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遇险都能化险为夷,甚至为何会下意识信任这个外人眼中阴鸷狠毒的东厂督主——

原来命运的丝线,早在十几年前那个雪夜就系紧了。当青霜大师将墨玉放进小男孩染血的掌心时,就注定了今日龙凤佩的共鸣。

柳祁风手中的茶盏\"咣当\"落地。茶水溅湿的蒲团上,隐约显出夜素族古老的预言:

\"龙凤合,天下安。\"

柳安芷望着光影中两人交叠的身影,忽然轻笑出声。原来最深的宿命不是预言,而是他甘愿隐在暗处,做了她半辈子的影子。

原来兜兜转转,她与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早被命运的红绳紧紧缠绕。

而这条红绳的名字,叫宿命。

烛火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祠堂斑驳的墙上,墨玉与凤坠在供桌上泛着微光。宋知渊指尖轻点案几,在茶渍未干的桌面上划出几条线。

\"敬王重伤未愈却急着回京,必是封贵妃察觉陛下已知晓当年毒杀先帝之事。\"他声音低沉,指尖在\"敬王府\"三字上重重一叩,\"如今他藏身玄武街别院,身边不过十余亲卫。\"

柳祁风眉头紧锁:\"可赵家变卖家产所得银两,足够他雇三百死士。\"

\"父亲不必忧心。\"柳安芷突然将凤坠放在城南位置,\"他真正的目标不是逼宫,更是这个——\"她指尖一推,凤坠滑向墨玉,\"夜素族秘库。\"

宋知渊唇角微勾,与妻子对视一眼:\"夫人聪慧。敬王想借秘宝中的'涅盘香'翻盘——此香可解百毒,更能伪造脉象。\"

\"所以那日柳安苒来我铺子,是为确认香方。\"柳安芷冷笑,\"可惜她不知,真正的钥匙是这对玉佩。\"

柳祁风突然拍案:\"既如此,不如将计就计!\"他蘸着茶水画出一条路线,\"三日后陛下移驾温泉宫,必经朱雀街。若让敬王'偶然'得知秘库就在途中......\"

\"不妥。\"宋知渊截断道,\"陛下安危岂能儿戏。\"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兵符,\"不如用这个引蛇出洞。\"

柳安芷认出这是北衙六卫的调令——正是敬王先前私调的那批!

\"督主好手段。\"她眼睛一亮,\"假传军令,诱他现身?\"

\"不止。\"宋知渊将墨玉往案上一扣,\"本督已命人假扮西域商队,在城南放出风声——夜素秘库需以龙凤血祭。\"他看向柳安芷,\"三日后子时,夫人可愿陪为夫演场戏?\"

柳祁风倒吸冷气:\"你们要假扮开启秘库?\"

\"父亲放心。\"柳安芷将凤坠系回颈间,\"女儿会让他亲眼看着希望破灭。\"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柳安苒那边......\"

\"交给为父。\"柳祁风苦笑,\"终究是我亏欠那孩子。\"

宋知渊突然起身,玄色大氅在烛光中如鸦羽展开:\"岳父大人切记,子时前需控制住赵侍郎。\"他转身为柳安芷披上斗篷,\"至于封贵妃......\"

\"本督亲自料理。\"

宋知渊站在祠堂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墨玉上的龙纹,忽然开口:\"本督要进宫一趟。\"

柳安芷猛地抬头,烛火映得她瞳孔微缩:\"现在?宫门早已下钥......\"

\"陛下今夜在紫宸殿批阅奏折。\"宋知渊解下腰间东厂令牌,露出底下那枚鎏金通行令——这是御赐的宵禁通行凭证,\"他等这份密报,已经等了二十年。\"

柳祁风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细纹:\"督主是要将夜素族的事和盘托出?\"

宋知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岳父以为,陛下为何突然重查先帝死因?\"他指尖轻点案几上的龙凤佩,\"正德帝比谁都清楚,这对玉佩意味着什么。\"

柳安芷突然明白过来:\"所以陛下是故意让你......\"

\"三日前陛下咯血时,给了本座这个。\"宋知渊从袖中取出一方明黄绢帕,上面赫然绣着半朵茉莉——与长公主今日拿出的帕子一模一样,\"他说,等见到另半朵时,便是收网之日。\"

夜风突然撞开窗棂,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宋知渊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我随你一起去。\"她突然抓住宋知渊的衣袖,\"若真如我们所料,长公主她......\"

\"夫人留下。\"宋知渊反手握住她,力道大得惊人,\"你还有更重要的戏要演。\"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若见到灵犀郡主,把这个给她。\"

柳安芷接过信笺,触到封口处的蜂蜡还带着体温。她突然意识到,这场局或许从她出生那刻就开始了——而执棋者,从来不止一人。

\"小心封贵妃的眼线。\"柳祁风递过一枚柳叶镖,\"用柳家的暗号。\"

宋知渊颔首,玄色大氅在转身时荡开凛冽的弧度。行至门槛处,他突然回眸:\"若见玄武街火起,便是收网之时。\"

柳安芷踏出国公府时,四道身影已无声跪在马车旁。

\"圣女。\"四人齐声低唤。

夜风卷起柳安芷的斗篷,她取出颈间银链——阮清霜留给她的信物此刻正微微发烫:\"我要知道母亲的下落。\"

白薇立刻将罗盘平托,割破指尖滴血其上。血珠诡异地聚向东南方:\"在城南旧巷,但有血光遮蔽。\"

\"分头行动。\"柳安芷解下腕间银铃交给朱槿,\"你去探赵家别院,若有异动立刻摇铃。\"

青黛递上一卷竹简:\"属下查到族长最后出现时,曾去过香雪海茶楼。\"她展开简中暗藏的布片,\"这是茶童偷偷塞给属下的。\"

柳安芷就着月光辨认布片上的暗记——歪歪扭扭的茉莉纹,上面还沾着些许褐色粉末,她捻了捻,瞳孔骤缩:\"是'涅盘香'的残渣!\"

紫苏突然抽刀:\"有人跟踪。\"

暗巷中传来瓦片轻响。柳安芷却抬手制止:\"是自己人。\"

墙头跃下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竟是齐木。他默默递上一卷染血的布防图:\"主子让交给夫人的。\"

图上清晰标注着城南七处暗桩,其中\"慈恩寺\"被朱砂重重圈出。柳安芷突然想起长公主今日那句\"二十年前先帝寿宴\"——慈恩寺,正是当年寿宴前先帝停驾祈福之地!

\"白薇、紫苏随我去慈恩寺。\"她将银链缠在腕上,\"青黛和星沉去查香雪海的密道。\"

朱槿刚要开口,柳安芷突然按住她肩膀:\"你另有要务。\"她从发间拔下那支茉莉银簪,\"把这送到秦府,就说......\"

夜风吹散低语。当马车驶向城南时,柳安芷抚着怀中突然发烫的凤坠,忽然很轻地笑了。

原来母亲一直都在——在最危险的地方,等着最关键的棋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