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论,三王子才九岁啊!”
一名大臣提出疑异。
“三王子虽然年幼,但心性沉稳,志存高远,而且德才兼备……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岂可以年龄论英雄?”赤松芒赞反驳。
“但毕竟年幼了些……”
铁律乌哈哈一笑,“刘大人多虑了,三王子虽然年幼,但是还有我们这些老臣啊,以三王子的聪明才智,加上我们老臣的辅佐,将来必成一代明君。”
“武侯说得没错,不知老师意下如何?”赤松芒赞看向禄东云。
一众文武大臣也都将目光聚集在老国师身上。
禄东云犹豫了一下,看向九岁的朗日轩问道:“三王子,你可想当大王?”
老头儿这话问得很有学问。
站在台上的文武官员都不简单,一听便知道国师的心思,但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却是个考验。
文武大臣全都看向朗日轩,想看看小家伙如何回答。
这时候,梅洛烟松开了儿子的手。
“云师,大论,诸位大人……”
朗日轩往前走了一步,冲禄东云、赤松芒赞,以及一众文武大臣微微一礼,然后开始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轩儿虽然年幼,但已经熟读经史,今日发生的事轩儿都明白,心中很是难过,大王是我的父王,轩儿理应不惜一切维护父王,否则便是不孝。
但轩儿知道,云师与诸位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蕃。
诸位大人不惜以死相谏,是我大蕃之福,轩儿无法因为一己之私,置大蕃安危于不顾,所以轩儿一直没有出声维护父王……
至于云师问我想不想当大王,说实话,我想……因为我是王子,我有守护大蕃的责任,而且我还想守护母妃,还有父王……
如果我当上大王,一定会勤政爱民,明辨是非,广纳贤才,与诸位大人一起建设好大蕃,让百姓安居乐业……
如果云师和诸位大人有更合适的人选,轩儿便努力学习,将来辅佐大王,为大蕃出一份绵薄之力。”
朗日轩一口气说完,声音稚嫩,言辞恳切,一副发自肺腑之态,令人神色动容。
连朗日松赞听完都愣了愣,顿时觉得这个儿子很不错,他甚至都想立朗日轩了……
禄东云满意地抚了抚白须,眉开眼笑道:“三王子不仅德才兼备,志存高远,而且还有一颗赤诚之心,真是我大蕃之福也!”
“三王子好样的,我支持三王子!”
“即便只有九岁,也比大王强得多啊!”
“三王子能文能武,据说小小年纪修为已经不俗……”
“我大蕃有救了……”
“……”
文武大臣们纷纷点头称赞。
梅洛烟看着儿子,不由一阵欣慰,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高台一侧的韩宁听完都大为震撼,这小子真的只有九岁吗?他看了看王妃梅洛烟,似乎……也不可能再大了,毕竟王妃很年轻。
朗日轩,他记下了这个名字,这小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如果能当上大王,或许能成为一代明君。
“为了大蕃,老臣恳请大王顺应天命,传位三王子……”
禄东云双手抬起前襟,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请大王顺应天命,传位三王子!”
一众文武大臣齐声高喊着,纷纷跪倒下去。
梅洛烟激动地握了握粉拳,此时的发展比她预料的还要顺利,如果能不动干戈逼朗日松赞传位,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动手,性质则完全变了。
此时朗日松赞若是传位,将来会是一段佳话。
若是大动干戈,甚至血溅风旗大典之上,则属于政变夺位,自然不如前者。
武力是用来保驾护航用的,最好只是用来震慑,能不动用最好。
而且现在功劳最大的并非铁律乌,而是赤松大论,即便要册封一名辅政大臣,那也是册封赤松大论,怎么也轮不到铁律乌。
这样自己就不必委身于那个老家伙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梅洛烟看向赤松芒赞,正值中年的赤松芒赞浓眉大眼,样貌周正,谈吐举止儒雅,比铁律乌顺眼一万倍。
这时,赤松芒赞也偷偷朝梅洛烟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在空中相遇,双方眼中都闪过一丝暧昧之色。
“混账,你们干什么?你们全都要造反吗?”
韦公公已经慌了,颤声呵斥着。
朗日松赞反而没那么愤怒了,看着文武大臣全部跪倒在地,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是个昏君。
如果不当大王,就没这么多烦心事了,也许会更轻松些。
每日寻花问柳,醉生梦死,岂不更加快活……
某些方面,这个大蕃王跟曾经的小侯爷有一拼。
“父王,儿臣一定守护好大蕃,也会守护好父王,将来绝对不会让父王受一点委屈……”
朗日轩也跪了下去。
朗日松赞看着儿子,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护驾……”
随着一声高喝,一队兵马冲入鑫阳宫广场。
这些兵马全都是大光头!
“是大禅宗的人……”
为首的是大禅宗副宗主释秉真,跟在释秉真身后的是大禅宗的三大长老:噶尔加措、尚杰和索朗布。
四人带着数千兵马冲入广场,直奔中央高台,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突发变故令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唯有韩宁例外,因为他早已知道了。
这么晚才来,还真是会挑时候……韩宁轻浅一笑。
大禅宗是故意选择在最危急的时候出手,这样才能让大王感恩戴德。
“大禅宗,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善闯王宫……来人,将他们拿下……”
铁律乌一声怒喝,一队兵马从另一侧冲出来,拦住大禅宗的众人。
双方兵马针锋相对,一触即发。
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韩宁心中窃喜,他是来看热闹的,刚刚的那些只是开胃小菜,正菜现在才刚刚开始。
“都住手……”
禄东云急忙喝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冲释秉真厉声质问道:“副宗主,你们这是何意?
“云师,可认识此物?”
释秉真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高高举起。
“这是……镇国令?”
禄东云瞪大了眼睛,嘴角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