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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花最终还是没敢指向那标价离谱的“万金珍品”,在钟许许几乎要将她膝盖骨捏碎的“鼓励”眼神下,以及管事妇人越发热切的推荐中,她牙一咬心一横,选中了一款名为“月影凝光”的面纱冠帽。

这款“月影凝光”标价八百八十金铢,虽不及“星河渡”那般又是灵核又是符箓的夸张,但也绝非凡品。面纱主体是某种罕见的银色鲛绡,薄如蝉翼,却韧性十足,在光线下流转着月华般清冷柔和的光泽。

帽冠则是由整块温养玉雕琢而成,触手微凉,据说有静心凝神之效,上面还用秘法镶嵌了七颗细小的水系灵珠,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行走间似有水光潋滟。

管事妇人见她终于拍板,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嘴里说着“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款‘月影凝光’最是考验佩戴者的气质,寻常人可衬不起来,唯有您身边的这位公子,想必定是风姿特秀,方能驾驭”之类的奉承话,麻利地开具票据,指挥侍女将冠帽用一个同样精致的锦盒装好。

林小花面无表情地看着钟许许从他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钱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几张崭新的金票付账——看样子像是他逃离家族时最后的底牌了。

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八百八十金铢啊!这都够在缥缈宗后山开垦多少亩灵田了?够买多少本实用的功法秘籍了?这个败家玩意儿!

钟许许倒是坦然自若,接过锦盒,当着管事和侍女的面,不急不缓地取下临时的布帽,将那顶“月影凝光”戴在了头上。银色鲛绡垂下,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含笑的眼睛。

月华般的光泽流转,配上温养玉冠的清冷,竟真的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矜贵的气质。林小花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陌生了许多,那份平日里的跳脱和不正经仿佛被这面纱隔绝开来,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多谢妻主厚赐。”

钟许许微微躬身,对着林小花行了一礼,声音透过鲛绡,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温顺。

林小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妻主”二字激得差点跳起来,脸颊又开始发烫。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快走”。

两人在一众侍女“恭送小姐,恭送公子”的声音中,逃也似的离开了云裳阁。一走出那扇奢华的大门,林小花就忍不住开始数落:

“钟许许!你是不是疯了?八百八十金铢!买这么个破帽子!你……”

“嘘——”钟许许抬手,食指竖在唇边(虽然隔着面纱),“小点声,隔墙有耳。再说了,这可不是‘破帽子’,这是我在都城行走的‘护身符’。而且,”他侧过头,眼角弯弯,带着几分戏谑,“刚才某人不是还挺享受被人称为‘霸道妻主’的吗?我看你那架势,端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我那是……那是为了帮你!”

林小花气结,这人怎么这么会倒打一耙!

“是是是,为了帮我。”钟许许从善如流地点头,“所以,这笔置装费,算是我预支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和‘表演费’,如何?”

林小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加快脚步朝茶楼走去。跟这家伙待在一起,真是时时刻刻都在考验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和钱包厚度(虽然这次花的不是她的钱)。

回到茶楼雅间,慕容云飞果然已经等在那里,面前的茶水已经续过一次。他看到两人回来,尤其是注意到钟许许头上那顶明显价值不菲的新行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多问,只是道:“回来了?事情办妥了?”

“嗯,办妥了。”钟许许含糊应道,自然地在慕容云飞对面坐下。

秦正正捧着茶杯,目光却在那顶“月影凝光”上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又瞟了一眼林小花略显不自然的脸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放下茶杯,状似无意地赞叹道:“钟师兄这顶冠帽当真别致,鲛绡轻盈,玉冠温润,尤其是这水系灵珠的点缀,真是巧夺天工。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吧?不知是在哪家宝阁寻得的?”

钟许许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秦师弟见笑了,不过是内子……咳,一位故人相赠,不值一提。”他巧妙地避开了话题,顺便还恶心了林小花一把。

林小花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狠狠地剜了钟许许一眼。

幸好此时,雅间的门被敲响,茶楼伙计恭敬地禀报:“几位仙长,外面有位自称应礼的公子派人前来,说是在‘闻香居’备好了酒菜,恭候各位大驾。”

“应公子?”慕容云飞起身,“看来是接我们的人到了。走吧。”

闻香居是都城有名的酒楼,他们被引到一处临湖的雅致包间。推开门,一个身着锦衣、面容儒雅、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气质沉稳的男子已经等候在那里。正是那位在镜中与玡公公对话,此刻扮演着灵植药商“应礼”角色的严贤枥。

“慕容道长,秦道长,林仙子,钟道长。”

应礼起身相迎,笑容温和,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一位富商的气度与对修仙者的尊敬,“一路辛苦,未能远迎,还望海涵。听闻几位在雀神山附近稍有耽搁,不知可还顺利?”

他目光扫过众人,在钟许许那顶格外显眼的面纱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异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有劳应公子挂心。”

慕容云飞拱手还礼,将雀神山的遭遇简略地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那只受伤的巨大怪鸟、诡异的剑伤以及弥漫的魔气,也提到了后来似乎有高人出手解决了部分麻烦,但他们并未看清对方是谁。

当然,关于玄莲的具体形象和狸兽的事情,他下意识地忽略了,或许是觉得太过离奇,或许是林小花之前并未详细描述。

应礼听得十分专注,时不时点头,脸上露出恰当的惊讶与担忧。

“竟有此事?雀神山乃我国圣地,护国神鸟世代守护,从未听闻有此等变故。那魔气……还有那奇特的剑伤……”

他眉头微蹙,沉吟道,“莫非与近来都城内发生的一些怪事有关?”

“哦?都城内也有事发生?”慕容云飞追问。

“正是。”

应礼叹了口气,亲自为几人斟上酒水,“不瞒各位,近几日,都城内接连有年轻力壮的平民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起初以为只是寻常案件,但失踪人数渐多,且有守夜的卫兵声称在一些偏僻角落看到过速度极快的黑影掠过……如今城中人心惶惶,陛下也为此事忧心忡忡。”

他看向慕容云飞,语气诚恳:“实不相瞒,在下虽是一介商人,但也受过王室恩惠,对此事亦十分关切。听闻缥缈仙宗的诸位道法高深,见识广博,不知可否请各位在都城暂住几日,一方面休整,另一方面,或许也能协助查清此事?若能找出真相,解救失踪百姓,陛下定有重赏。”

慕容云飞与林小花、秦正正对视一眼,都觉得此事蹊跷,或许真与雀神山的魔气有关。作为名门正派弟子,遇到此类事件,出手相助也是分内之事。

“应公子言重了,斩妖除魔,护佑一方,本是我辈修士应尽之责。若能帮上忙,我们义不容辞。”慕容云飞慨然应允。

席间,应礼谈吐风趣,见闻广博,无论是奇闻异事还是商贾之道,都能娓娓道来,气氛十分融洽。

唯有钟许许,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饮酒(当然是隔着面纱,动作略显怪异),偶尔会看似随意地问一些关于有臣国风土人情、或是某种特殊药材产地的问题。

应礼都对答如流,滴水不漏,完美地维持着他“见多识广的灵植药商”人设。

林小花一边吃着精致的菜肴,一边暗中观察。这位应公子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温和有礼,考虑周全,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纱。

而钟许许今天似乎格外沉默,那双透过“月影凝光”面纱看过来的眼睛,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深沉,让她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