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比试在次日午后。王耀阳站在擂台上时，阳光正好晒在他磨得发亮的硬木剑上，折射出一道朴素的光。
他的对手是最后一位外门弟子，练气六层，据说擅长土系法术，能在擂台上召出石墙防御。此人上场前看他的眼神，已没了最初的轻视，反倒带着几分凝重——连练气五层都败了，没人再敢把他当普通杂役。
“请指教。”对方拱手，算是礼数周全。
王耀阳点头，握紧硬木剑。
裁判一声令下，那弟子猛地跺脚，擂台地面顿时裂开，数道一人高的石墙拔地而起，将王耀阳围在中央。紧接着，石墙缝隙里射出无数碎石，带着破空声砸来。
“困杀阵？”王耀阳心里了然，脚步却没停。
他的“意”早已渗透石墙，能清晰“看”到对方藏在石墙后的位置。硬木剑在手中旋转，“莲罡”化作层层叠叠的白影，将袭来的碎石尽数挡下，同时脚步踩着玄妙的韵律，沿着石墙内侧快速移动。
《白莲剑典》的“折莲”式被他用到了极致，每一步都踩在石墙最薄弱的衔接处。
“咚！咚！咚！”
硬木剑连续点在同一处石墙上，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每一击都凝聚了“罡”的锐劲。那石墙本是土系法术所化，坚硬异常，却在他锲而不舍的点击下，表面渐渐出现裂纹。
“不可能！”石墙后传来惊呼声。土系法术最擅防御，竟被一柄木棍砸出了裂痕？
王耀阳没给对方震惊的时间，猛地收剑，随即全力劈出——不是劈向石墙，而是劈向地面。
“莲落！”
这一式以“意”引动地面震动，虽然没有灵气，却借着之前点击石墙的力道，让整座困杀阵的地基都晃了晃。
“咔嚓！”
那道布满裂纹的石墙应声而倒。
藏在墙后的外门弟子猝不及防，被碎石溅了满身。王耀阳已欺身而至，硬木剑停在他咽喉前，依旧是那记熟悉的变招。
“我……认输。”对方看着近在咫尺的木棍，脸上血色尽褪。
裁判的声音带着几分恍惚：“第三轮，王耀阳胜！”
台下彻底沸腾了。
一个没灵根的杂役，连胜三位外门弟子，其中两位还是练气五层以上——这在青云宗百年历史上，从未有过。
王耀阳走下擂台时，连那些内门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好奇，有忌惮，还有人低声议论着“蛮修”“凡根剑修”之类的词。
他没理会这些，只是抬头望向主位。玄清不知何时已离开了，紫袍掌门正与青袍道人低语，两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带着审视。
“接下来，该挑战内门弟子了。”王耀阳心里默念。
按照规则，他可以选择一位内门弟子对战，要么击败对方，要么撑过一刻钟。他的目光扫过内门弟子的队伍，最终落在了赵姓少年身上。
赵师兄似乎早有预料，主动走了出来，手里握着那柄曾划伤过王耀阳的长剑，剑气凛冽。
“你选我？”他挑眉。
“是。”王耀阳点头。
他知道赵师兄是练气七层，灵力比之前的对手强数倍，剑招更是凌厉。但他想试试，自己这半年磨出的“武”，到底能不能接下真正的“仙”。
“很好。”赵师兄走上擂台，长剑直指王耀阳，“我不会留手。”
“不必留手。”王耀阳握紧硬木剑，摆开“白莲初绽”的起势。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盯着擂台。一个是从杂役逆袭的凡根剑修，一个是内门新晋的天才，这场比试，比之前的任何一场都更让人期待。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两人身上。
王耀阳深吸一口气，“意”如蛛网般铺开，牢牢锁定对方的剑尖。他能感觉到，赵师兄的剑气里，除了灵力，还有一丝属于“罡”的雏形——那是内门弟子才能触摸到的境界。
“开始！”
裁判的声音落下瞬间，赵师兄的剑已化作一道青虹，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直劈而来。
这一次，王耀阳没有闪避。
他双脚扎根，硬木剑扬起，“莲罡”凝聚到极致，在身前化作一朵完整的白莲虚影。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吹得台下弟子衣袂翻飞。
王耀阳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裂开，鲜血滴落在硬木剑上。但他站稳了，那朵白莲虚影虽晃了晃，却没碎。
赵师兄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能硬接自己一剑。
王耀阳抬起头，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眼里却亮得惊人。
他的剑，接住了。
属于凡人的剑，接住了属于仙途的剑。
这就够了。
接下来，该轮到他出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