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扫得发亮时,一位面生的长老走了过来,灰袍上绣着星纹,是负责宗门刑案的玄星长老。
“王耀阳?”长老递过一卷竹简,“青州城接连失踪了七个修士,死状奇特,肉身干瘪如纸。宗门怀疑有邪修在练‘噬魂术’,你去查探一番,找到邪修踪迹就算成,找不着,贡献值只给一半。”
王耀阳接过竹简,指尖触到冰冷的竹片,上面画着失踪修士的画像,眉眼间都带着惊恐。噬魂术他在《战地阵纪要》里见过,专吸修士灵力与生机,极其阴毒。
“弟子遵命。”他握紧竹简,心里却没怵——比起柳师兄的阵法,这桩疑案,或许更需要他那点“看地形、找痕迹”的本事。
回阵道坊取了行囊,王耀阳先去了百宝楼。他攒的贡献值还有不少,足够换一把趁手的剑。
“要什么样的?”管事是个圆脸中年人,见他来,热情地迎上来,“新到了柄‘青钢剑’,炼气修士用正好,锋利得很。”
王耀阳摇摇头,指着角落里一把缠着布条的古剑:“那把多少钱?”
那剑看着不起眼,剑身有明显的磨损,连剑鞘都裂了缝。管事愣了愣:“这是柄凡铁剑,放了好几年没人要,也就值……十五贡献值。”
王耀阳却认出来,剑身上的纹路虽磨损,却带着《天工开物》里说的“锻打百遍”的痕迹,配重极稳,最适合他这种不靠灵气、全凭腕力的打法。
“就它了。”
他解下剑穗,扯掉布条,剑身虽锈迹斑斑,却透着股沉凝的光。握在手里,竟比周奇的玄铁机关爪更合手。
“好眼光。”管事笑着打包,“这剑看着旧,却比那些花哨的法器耐用。”
王耀阳付了贡献值,刚走出百宝楼,就被林松和周奇堵住了。
“你要去青州城?”林松手里攥着个布包,塞给他,“给的‘清心丹’,能防迷魂术,邪修最擅长这个。”
周奇则往他怀里塞了个瓷瓶,沉甸甸的:“回春散,止血的,我爹说这玩意儿比金疮药管用十倍。”
“还有这个!”林松又递过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青州城的地形,“我熬夜画的,哪里有暗巷,哪里有高墙,都标了,你查案用得上。”
王耀阳看着怀里的丹药、地图,还有手里的凡铁剑,忽然觉得胸口暖暖的。他想起去迷雾森林时周奇给的惊兽符,去青风城时林松画的图纸,原来每次他出门,身后总有人悄悄给他备着“后路”。
“我又不是不回来。”他笑着推回去,却被周奇按住手。
“拿着!”周奇瞪他,“青州城邪修横行,你以为是去后山采灵草?”
林松也急:“就是!你那凡铁剑再厉害,也挡不住阴招啊!”
王耀阳看着两人眼里的光,像阵道坊的油灯,亮得让人踏实。他不再推辞,把东西一一收好:“等我回来,教你们做能破阵的机关箭。”
“一言为定!”
走到山门口,玄星长老派来的马车已在等候。王耀阳回头望了眼宗门,云雾缭绕的山峰,鳞次栉比的屋舍,还有阵道坊那扇亮着灯的窗,心里忽然有了底气。
他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
马车驶离宗门地界,王耀阳打开林松画的地图,指尖划过青州城的街巷。他想起那把凡铁剑,想起《白莲剑典》里逆流的气,想起苏长老说的“罡尽则气生”。
或许邪修很厉害,或许这案子很棘手,但他有趁手的剑,有保命的药,有记在心里的地形术,还有两个盼着他回去的朋友。
他握紧缰绳,看着前路。青州城的方向,朝阳正升起,把路面染成一片金红。
这趟路,注定不轻松。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躲在机关后、靠地形取胜的王耀阳了。他可以握紧剑,凭着这身凡根练出的筋骨,去撞一撞那些阴邪的东西。
实力?他正在自己的路上,一点点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