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部长听完后，用手摸了摸下巴，说道：“这样吧，陈主任，今晚是联合行动，我们的人员也会参与其中，您可以跟着我，一会儿先去市局一趟，然后我们今晚就跟东四分局一起行动，您看如何？”
“呃……程部长，这样做会不会影响您的工作？”
“没关系，我本就是跟市局一起的，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没什么大碍。市局那边可以让志远过去就行。
不过我得提前说清楚，您不能单独行动，必须跟着我，当然我会让您随时能看到您的妻子，另外，您不能带枪。”
“真是太感谢您了，只要我能确认我妻子是安全的，其他事情我都愿意配合。”
“不必客气，要说感谢，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
程部长的话虽未明说，但陈明心里明白，无非是从上次交给他的人口中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罢了。
“小成……”
「到」
「先把这辆车开进院子里，等会儿李主任可能晚点或明天再来取。要是今晚没来，明天交接班时你跟另一位同事说清楚，这是百货公司李主任的车。」
「好。」
「走吧李主任，上车，咱们赶紧去趟市局。」
「好嘞！」李正满心欢喜地拉开门坐到了汽车后排，任务完成，心情愉悦。
至于曾科长提出的那些要求，那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想确保自家夫人安全罢了。至于抓捕犯罪分子之类的事，自有专业人士去做。
曾经担任过首长警卫员的他，为了妻子的安全，也算是豁出去了。
看到李主任急匆匆的样子，曾科长笑着摇摇头，随后打开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去。
天色渐暗，东四分局大院里，所有工作人员已在办公楼前整齐列队，静静等候领导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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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冯建国抬头看了看手表，又将目光转向身后一人，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那人靠近了些，低声说道：「冯局，市局办公室刚通知，曾科长马上就到。」
「曾科长？下午不是说乔组长要来吗？」
「好像临时调整了一下，乔组长留在市局了。」
「嗯。」冯局长点点头，没再多问，而是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扣好风纪扣，安静等待。
不久，一辆吉普车直接驶入院子，冯局长一眼看到那车，便面带笑意朝车走去。
所有干警的目光也随之跟了过去。
车停下后，从副驾下来的人很寻常，大家都认识他，知道他是上级派来的协助者。
后排下来的第一人也无异常，不少一线同事之前与他合作过。
可后排下来的第二个人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刑侦组的人，见到此人时，眼睛几乎瞪得快掉出来。
「哎呀，小雅，那是你对象吧？我没看错吧，我记得今天早上他还送你来单位呢，穿的还是这件外套。」
旁边一位稍年长的女警低声对身旁的方小雅说道。
“嗯……好像是这样吧！”小丫头此刻满脑子都是问号，完全摸不清状况。
侦查组的众人此时也将目光转向她。
“我……我真的不清楚怎么回事。”见此情景，她连忙低声解释。
可是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那是你的男人，你自己却说不知情，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好了，别再交头接耳，站好队。”
第一排的田组长看到李恒从车上下来时，虽有几分疑惑，但很快镇定下来，转头嘱咐身后的手下。
“老田，我记得最后下来的那个年轻人，是你们组谁的家属？”旁边的人问道。
“没错，可他好像不是社会局的，我听说他是咱们片区废品站的副站长。”
“那为什么跟曾处长一起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换工作啦？”
“哈哈，这跨度够大的。”显然，田组长身边的预审科科长对此表示怀疑。
“老孟，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才是听到大家在讨论这事呢，他是我们组从文员转岗来的方小雅的丈夫。不过就算转到社会局也正常，他可是从部队回来的。”田组长看过李恒的部分档案，虽然不算特别详细，但也大致了解了他的经历。
“这就说得通了……”
“嘘……冯局长来了，别说啦。”
冯局长跟曾处长寒暄后，径直走来。
“同志们，检查好各自的装备，按计划行事。远的乘车，近的步行，按部门分开行动。
把分配的户籍卡带好，仔细核对，确保不漏一人一户，遇到人户分离的情况做好记录并注明原因，同时核查工作证，无业人员需找担保人，且不能是亲属。
记住，嫌犯可能持有武器，务必注意自身安全，发现异常立即上报。”
冯局长说完，转身看向站在车旁的曾处长，示意他说几句。
曾处长摆摆手，他是来协助的，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没什么好说的。
“开始行动！”冯局长果断下令。
“曾处长，您是留在局里指挥，还是……”
“周局，今天不回局里了，我想跟你们侦查队一起出去转转，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可以。”周局长理解他们的工作性质，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大声喊道：“陈科长，老陈！”
“到！”正给下属交代任务的陈科长听见局长叫他，立刻停下动作小跑过来。
“老陈，张处长他们今天和你们科一起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陈科长向局长敬了个礼后，转向另一边：“张处长，这边请。”
说完，他瞄了一眼一直站在那里含笑不语的赵川，欲言又止。
“陈科长认识这个人吗？”
“啊？哦，张处长，我……”陈科长突然被问得不知所措。
“张处，我们当然认识。”赵川笑着接过话茬。
“陈科长你好，今天给你添麻烦了。我是因为担心我妻子，才托张处长带我来的，别无他意。”
他不说还好，这一解释不仅让陈科长愣住了，连旁边的几位局长副局长也瞪大了眼睛，心里暗骂：好家伙，你这也太任性了吧。
“周局，老陈，你们不用为我的安全担忧，这位在军队时可是战斗英雄。”
张处长特意解释了一句，怕别人觉得他是累赘。
但其实解释与否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他是跟着张处长一起来的，他们也不可能赶他走。
就这样，张处长带着自己的助手以及赵川，随同陈科长的侦查队出发了。
直到此时，方小雅才走到自己男人身旁。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担心你的安危，就去找了张处长，让他带我来的。”
小丫头听完男人的话，既说不出是该感动还是该哭笑不得。
“不是……哥哥，那要是我以后经常外出执行任务，难道你就不再上班，专门陪着我吗？”
“那不可能，这只是你第一次外出执行任务，而且面对的还是如此危险的目标，我才想着来保护你一次，以后绝不会这样了。”
林川的话让林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大哥，谢谢你。”
“傻孩子，你是我老婆，为老婆做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谢什么！去吧，和你的姐妹们一起。”
“嗯，那我过去了。”
“好。”
小姑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队伍中。若是环境允许，她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投入爱人的怀抱，紧紧拥抱他。
可她心中仍存着一丝疑问：自己的丈夫是如何与处长搭上线的？
在她看来，这两人怎么都不该是同一路人——一个应该是正直的，另一个却像是叛逆者。
显然，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好将疑惑深深埋在心底，回到队伍里。
“小然，你男人来干什么？是不是调到处长那边去了？”
“啊？哦，赵姨，没有，他还留在纺织厂呢。”
“纺织厂？不是听说他在修理厂吗？”
“前天才转到纺织厂。”
“哟，这可是个不错的差事啊！”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议论纷纷。
谁都知道，现在哪个单位最受欢迎？纺织厂、粮店、供销社无疑是名列前茅。
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外头人想见的东西，单位里的人只要手里有钱有票，就一定能弄到手。
看到同事们羡慕的目光，小姑娘不敢说自己男人还是副厂长，那样会显得太张扬了。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升任厂长了。
和处长同行的老周也听见了队伍中的交谈，惊讶地瞥了另一边的林川一眼，暗自嘀咕：这小子确实不简单，走到哪儿都能混得开。
“周组长，他现在可是纺织厂的厂长，以后要是想买什么稀奇玩意儿，尽管找他就行。”
“厂……厂长？”
“你觉得呢？”处长笑着拍拍周组长的肩膀，然后加快脚步走到林川身旁。
……
刑侦科负责核查的区域离单位并不远，却也是嫌疑人可能藏匿的地方，三个辖区交汇之处，这里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队伍走到岔路口后，依照事先分好的安排，四人一组，每组负责一条巷子，从东向西挨个检查。每条巷子里还配有一个两人小队作为预备队，遇到紧急情况就吹口哨，附近的人听见就能赶来支援。
刘处长非常识趣，带着张强紧随在林晓燕他们的队伍后面，也跟着挨家挨户地查看，细致地观察每一个人。
警察登门，居民们都很配合，进展得相当顺利。如今人户分离的现象不多见，偶尔有一两户也是因为家属户籍还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