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心中猛地一惊,只见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朝她猛冲过来。
来不及多想,她下意识地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个身影。
只听得“哎呦”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呯”的一声闷响,那道身影如同炮弹一般直直地撞上了坚硬的墙壁。
一时间,尘土飞扬,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待到尘埃稍稍落定之后,陈苏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
那小子显然被摔得不轻,疼得龇牙咧嘴,但他还是迅速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陈苏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
然而,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不是陈苏的对手,他也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撒腿就跑,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陈苏并没有心思去追赶这个逃跑的小子,此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集中精神与脑海中的系统沟通,要求它将原身的诉求以及相关记忆尽快传送给自己。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感袭来,大量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了陈苏的脑海之中。
当所有的记忆都传输完毕后,陈苏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开始默默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此时她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颇有年代感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排三间红砖砌成的房屋,看上去有些陈旧,仿佛经历了无数风雨的洗礼。
墙壁上有些斑驳的痕迹,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纹路犹如岁月留下的刻痕,无声地诉说着这座房子所历经过的沧桑。
屋顶则是由一片片灰色的瓦片铺设而成,看瓦片的颜色,应该是经常检修。
而院子的地面铺着修的平平整整的泥土,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雨后形成的水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院子的一角有一个鸡舍,里面养着几只母鸡,它们正在咯咯地叫着,寻找着食物。
院子的中间有一个水井,井口周围铺着石板,井水清澈见底。
院子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有绿油油的青菜、红彤彤的西红柿、紫莹莹的茄子,还有挂满枝头的辣椒。
这些蔬菜一看就知道这个院子的主人是勤快的人。
原身同样唤作陈苏,今年已然四十五岁高龄。
她这一生可谓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是个实打实的勤快老太太。
已过不惑之年的陈苏,平日里身子骨还算得上硬朗。
然而自半年前原身的丈夫突然出事后,原身悲伤不已,身体便差了不少。
今日休假,她去芦苇村看了老娘,又和二嫂三嫂吵了一架。
回来的时候还没赶上车子,只能靠着双腿走着回家。
到了门口,早已疲惫不堪,一心只想归家稍作歇息,再喝上一口清凉的水解解渴。
没想到刚走进院子,就碰到了偷摸进了她院子的孩子,还想撞她。
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到她家院子里做什么?
凭借着原身留存下来的记忆,陈苏缓缓走进屋内,先是大口大口地灌下了满满一碗水,随后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床上。
趁着这会儿功夫,她开始仔细梳理起这具身体过往的点点滴滴。
这里是东国的七十年代的芦苇县境内,原身陈苏,是这芦苇县下土生土长的芦苇村人。
当年,十八岁的陈苏,嫁给了同村自幼父母双亡的孤儿顾义。
顾义曾当过兵,但后来不幸负伤,只能无奈退役。
好在婚后他伤势痊愈,并有幸被安排至芦苇县钢铁厂的保安部门工作。
自那时起,陈苏也就跟随丈夫一同搬到了县城居住。
由于陈苏心灵手巧,运气又好,没过多久便成功寻得了一份纺织厂的工作。
夫妻二人自此在这座小县城里落地生根,日子过得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安稳平静。
婚后不久,他们更是迎来了爱情的结晶,先后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夫妻俩人辛苦工作,供养三个孩子都读到了高中毕业,没有继续读下去是因为没书可读了。
由于此地的高考已经停滞将近十年之久,如今原身膝下的三个孩子各自有着不同的人生轨迹。
她的长子顾子期已然二十六岁,幼子顾子豪则刚满二十四岁,幼女顾欣悦距离成年还有半年之遥,尚未满十八岁。
就在半年之前,原身那正直善良的丈夫顾义,为了扞卫钢铁厂的宝贵资产英勇献身。
最终,厂里给予了原身一笔颇为丰厚的补偿金,并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岗位以作慰藉。
对于这笔钱款,原身选择妥善保管起来。
然而,那个工作岗位却被她转手卖给了自己的侄子。
原身的大儿子顾子期在完成高中学业之后,顺利地进入到钢铁厂开始工作生涯。
并且,与在供销社工作的刘美玲喜结连理,组建起幸福美满的家庭。
婚后不久,他们便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儿子顾浩宇和一个乖巧的女儿顾曼曼。
如今,孙子顾浩宇已满六岁,孙女顾曼曼也三岁。
自从大儿子成婚以后,便购置了属于自己的房屋并搬出了原本居住的小院,过上独立的生活。
至于二儿子顾子豪,同样也是在高中毕业之后,经由父亲顾义通过其昔日战友的关系安排,踏上了军旅之路成为一名军人。
二儿子顾子豪自幼体格健壮、活力四射,仿佛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如此旺盛的精力恰好适合投身于部队之中磨砺一番。
他可能也是适合进部队,在去年已经升到了营长,暂时还未结婚。
小女儿顾欣悦这个时间还在上高中,陈苏正梳理着记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查看,原来是住在前面大院里的邻居张婶带着刚刚那个小男孩站在院门外。
张婶满脸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大姐呀,这娃不懂事,跑到你这儿调皮捣蛋了,我给你带来赔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