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北风卷着冰碴子,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疯狂啃噬着四合院的青瓦,发出令人牙酸的簌簌声。
老槐树枯枝上倒挂的冰棱,在铅云低垂的天幕下泛着幽幽冷光,宛如阎王殿前悬挂的勾魂索,透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
何雨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卷刃的不锈钢菜刀,刀身上三十七道狰狞的缺口,每一道都诉说着他从厨房学徒一路厮杀成为食堂主任的铁血征程。
刀柄缠着的破帆布,是师父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亲手裹上的,此刻被掌心的冷汗浸透,如同烧红的烙铁紧贴皮肉,烫得他浑身紧绷。
“哐当!” 后屋传来搪瓷盆碎裂的刺耳声响,那声音尖锐得仿佛要划破这压抑的空气。何雨柱瞳孔骤然收缩,腰间菜刀瞬间出鞘三寸,寒芒闪烁,锋芒毕露。
自从贾东旭咽气后,贾家那一家子就成了他腰间这把刀的 “重点关照对象” —— 不是他心狠,实在是这群吸血蚂蟥,贪婪得毫无底线,一次次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他猛地转身,只见十二岁的铁生攥着半块窝窝头,被棒梗死死堵在水缸边。棒梗一把抢过窝头,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不清地骂道:“小崽子,你爸贪污的粮票都喂狗了?” 那副蛮横无理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无赖。
何雨柱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而过,菜刀刀背狠狠磕在棒梗后颈。棒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响彻整个院子,惊得房檐上的积雪都簌簌掉落。他转身撒腿就跑,后颈磨得发亮的补丁在寒风中拼命抖动,宛如一面举起来的白旗,狼狈至极。铁生抹了把眼泪,窝窝头渣子沾在嘴角,哽咽着说:“爸,他说你是走资派...”
“放屁!” 何雨柱怒喝一声,反手将菜刀重重剁在案板上,刀刃深深没入松木三寸,案板都跟着剧烈震颤。他一把扯下腰间帆布腰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抽在门框上,“啪” 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老子在钢厂食堂切了十年猪肉,哪块肉该肥哪块该瘦,比他们的阶级成分都清楚!谁敢血口喷人,我这把刀可不饶人!”
夜幕彻底笼罩四合院时,三道黑影翻墙而入,鬼鬼祟祟的模样像极了偷鸡摸狗的贼。
何雨柱蹲在屋顶,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许大茂带着两个红袖章在院里转悠,嘴角勾起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
他摸出藏在瓦底下的弹弓,裹着石子的牛皮筋被他拉成满月。“嗖!” 石子如离弦之箭,精准地砸在许大茂脚边。
许大茂吓得蹦起三尺高,手电筒的光柱在院子里胡乱晃动,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谁?!”
何雨柱压低声音,用树叶卷成的哨子吹出凄厉的猫头鹰叫声,瞬间惊得满院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许干事,您这是查四旧还是当夜猫子?” 何雨柱突然出现在院门口,腰间菜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闪烁,直直地射向许大茂的面门,仿佛要将他的魂魄都震慑住。
那俩红袖章刚要动手,铁生抱着半袋煤块从暗处冲了出来,小小的身板坚定地挡在父亲身前,眼神里满是无畏。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何雨柱,有人举报你私藏...” 话音未落,何雨柱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欺身而上,菜刀已经稳稳架在他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举报?贾张氏那老虔婆吧?她干的那些腌臜事还少吗?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许大茂灰溜溜地走后,何雨柱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钢厂礼堂里那场批判会的场景,又一次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当时台上造反派头头高喊 “打倒食堂蛀虫”,何雨柱猛地拍案而起,铁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惊雷炸响。“放屁!” 何雨柱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砸过去,热水泼得造反派头头满脸通红,狼狈不堪:“老子每天多切二两肉给炼钢工人,那是他们该得的!你倒说是腐蚀革命意志?有种你去高炉上扛两小时钢锭试试!”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何雨柱扯开工作服,露出胸口那道狰狞的烫伤疤痕,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触目惊心:“这是去年抢修锅炉烫的!你们这群只会摇旗呐喊的孬种,连炉灰都不如!”
散会后,铁生捧着热乎乎的烤白薯等在门口,白薯散发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开来。
何雨柱接过白薯咬了一口,滚烫的甜汁烫得他眼眶发酸,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然而,这份温馨还未持续多久,深夜贾家传来的厮打声又打破了宁静。何雨柱抄起菜刀冲了过去,正撞见棒梗举着煤铲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他眼疾手快,菜刀一横,精准地磕飞铲子,反手揪住棒梗衣领,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棒梗提起来:“小兔崽子,又在发什么疯?”“她抢我的窝头!”
棒梗红着眼眶嘶吼,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委屈,“还说我爸是窝囊废!” 何雨柱转头一看,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
他突然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贾家的,管好自己的人!再敢招惹我儿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狠狠瞪了贾家众人一眼,拉着铁生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黎明时分,何雨柱站在老槐树下,望着漫天飞雪。他摸出怀里的牛皮本,扉页上 “家人” 二字被磨得发亮。
本子里夹着的槐花早已枯萎,却仍残留着一缕淡淡的暗香,勾起他无数回忆。“爸,我们走吧。” 铁生从树洞里钻出来,军大衣下露出母亲缝的补丁。
何雨柱点点头,将菜刀插进腰间,动作干脆利落:“记住,要是有人敢动咱家...” 他望着贾家方向,眼神冷得像冰棱,仿佛能将一切邪恶都冻结,“就用这把刀说话。”
北风呼啸,老槐树发出阵阵呜咽,仿佛在为这个动荡的时代叹息。何雨柱挺直腰板,大步走向钢厂。
他知道,前方的路必定充满荆棘,但只要这把菜刀还在,只要家人还在,他何雨柱就永远不会向任何困难低头! 这把刀,是他守护家人的底气,更是他在这乱世中披荆斩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