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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北平城,寒意已悄然爬上每一寸空气。那座古旧的四合院,此刻正被一层肃杀的寒气所笼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透不过气来。

何雨柱独自站在昏暗的屋内,手中紧紧攥着杨厂长递来的那张字条。牛皮纸粗糙的质感摩挲着他的指节,而那上面墨迹未干的 “酌情处理” 四个字,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他的太阳穴,让他感觉脑袋一阵突突直跳。

昨夜,聋老太太拄着她那根陪伴多年的拐杖,佝偻着背,缓缓地登上了他家的门。

那佝偻的背影,仿佛承载了岁月的沧桑与无奈,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而此刻,妹妹脖颈上那道狰狞的烫疤,却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何雨柱的眼前来回重叠。

那道疤,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曾经遭受过的苦难。进,怕违背了杨厂长的情面;退,又实在无法对妹妹所受的委屈视而不见。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如同被钉在了十字架上,进退维谷。

“哥!街道办的人说杨厂长递条子了?” 突然,屋门被猛地踹开,何雨水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她那两条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仿佛在宣泄着她内心的愤怒。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直直地盯着何雨柱,“你该不会真打算放易中海一马?”

何雨柱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猛地转身,他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字条迅速塞进裤兜,仿佛那是一块烫手的山芋。“雨水,杨厂长是看在老太太救命之恩的份上……” 他试图解释,声音却有些发虚。

“救命之恩是救杨厂长,不是救那个畜生!” 何雨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她一把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 的一声脆响,瓷片瞬间迸溅开来,如同绽放的烟花,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飞了院角那只正在觅食的麻雀,它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向了天空。

“你忘了十五岁那年冬天?”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仇恨,“我发着高烧,整个人都快烧糊涂了,求他给两毛钱买退烧药,他怎么说的?‘省着点花,你爸在保城又没给新钱’!结果呢?他转头就用克扣的抚养费给秦淮茹买红糖!他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何雨柱的脑袋 “嗡” 的一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雪夜,仿佛就在眼前。

何雨水烧得满脸通红,嘴唇干裂,整个人蜷缩在单薄的被子里,瑟瑟发抖。

他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才借来了两毛钱,一路狂奔着冲进医院。当他看到妹妹那已经发紫的嘴唇时,他的心都碎了。而此刻,何雨水猛地扯开衣领,脖颈处那铜钱大的烫疤在冷空气中泛着青白,就像一道深深的沟壑,刻满了她曾经的伤痛。

“当年要不是许大茂偷听到他和三大爷分赃,我早他妈病死了!” 何雨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了愤怒。她突然从棉袄内衬掏出个油纸包,用力地展开,那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 1953 年父亲从保城寄来的汇款单。“给柱子买球鞋,给雨水买奶粉” 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能穿透岁月,让人感受到父亲当年那深沉的爱。

然而,收款人栏却被改成易中海的名字。何雨柱只感觉太阳穴的血管要炸开了,这些年,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跟着易中海学炒菜,把他当成恩人一样孝敬,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秦淮茹挎着竹篮,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眼神躲躲闪闪,不敢正视何雨柱兄妹。“柱子,老太太说让你去一趟……” 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滚!” 何雨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她一把抄起门后的扫帚,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去。扫帚带着呼呼的风声,擦着秦淮茹的发梢飞过,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竹篮里的白面馒头也滚了一地,在冰冷的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围观的邻居们开始议论纷纷。二大爷摸着那油亮的算盘珠子,不停地摇头,嘴里嘟囔着:“雨水这丫头太不懂事,杨厂长的面子都不给。”

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这四合院的主宰。话音未落,许大茂突然从人群里钻了出来,他尖着嗓子,扯着嗓子喊道:“懂不懂事?你们谁的煤球没沾过易中海的光?那可都是从孤儿嘴里抠出来的!他易中海就是个吸血鬼,这些年吸了他们兄妹多少血!”

何雨柱只感觉脑袋要炸开了,他的眼前一阵发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跌坐在炕沿,思绪却飘回到了去年过年。那天,易中海把他精心做的红烧肉端去了秦淮茹家,而他和妹妹却只能啃着硬邦邦的窝窝头。原来,那些所谓的 “照顾”,全都是用他们的血汗钱堆砌起来的假慈悲。

“我去找杨厂长!” 何雨水突然抓起汇款单,就要往外冲。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

“你疯了?杨厂长是什么身份!” 何雨柱急忙一把拉住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身份?” 何雨水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她突然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啪” 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一巴掌,是打我哥瞎了眼!” 她又重重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一巴掌,打易中海这畜生!” 第三巴掌落下时,何雨柱的手终于松开了。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妹妹的心疼,又有对自己这些年愚蠢行为的悔恨。

何雨水抹了把嘴角的血,转身冲进了寒风中。她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单薄,却又那么坚定。很快,她就消失在了胡同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瓷片和馒头,在萧瑟的秋风中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这场闹剧的残酷。

四合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说话。何雨柱呆呆地盯着掌心妹妹挣扎时留下的抓痕,那几道红痕,就像一道道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突然,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离家前说的话:“柱子,照顾好妹妹。” 这些年,他不仅没照顾好妹妹,还成了易中海恶行的帮凶。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夜幕渐渐降临,寒意也越来越浓。何雨水终于回来了。她的棉袄沾满了泥点,头发乱糟糟的,就像一个被遗弃的流浪儿。

然而,她的脸上却笑得格外畅快,那笑容就像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哥,我去了派出所,把所有证据都交了。张卫国指导员说,杨厂长的条子只能证明易中海家属退赔,不能干涉司法!易中海这畜生,这次跑不掉了!”

何雨柱看着妹妹冻得通红的脸,鼻子突然一酸。他急忙脱下自己的棉袄,裹在妹妹身上,那棉袄还带着他的体温,让何雨水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个铁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那是这些年他偷偷攒下的私房钱,每一分钱都凝聚着他的心血和汗水。

“明天,哥陪你去买新棉袄。” 何雨柱的声音发闷,却充满了坚定,“再去照相馆拍张全家福,就我们俩。以后,哥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院外,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她听着屋内兄妹的对话,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

她从袖中掏出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是半块带血的银元。那是二十年前救杨厂长时,从他衣袋里掉出来的。当时,她以为这枚银元能换来一些情分,却没想到,如今这枚银元,终究没能换来易中海的平安。

“作孽啊……” 老太太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那么微弱。她佝偻着背,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