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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武侠修真 > 酒鬼小师弟 > 第1017章 一拳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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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冻土在正月里炸开第三道裂缝时,杨辰的拳头正砸在玄冰原的冰层上。

“咔嚓”一声脆响,三尺厚的玄冰如蛛网般龟裂,裂缝深处传来蚀骨魔的嘶吼。他收回渗着血的拳头,指节上的冻疮已破裂,血珠滴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这是他连续第七日用拳头轰击冰层,试图震碎冻魂渊下的魔巢。

“统领,您的手……”李肃捧着伤药冲过来,眼眶通红。杨辰的右手已肿得像块紫馒头,指骨凸起的形状扭曲得吓人,医官说再这么打下去,这只手怕是要废了。

杨辰没接药,只是盯着冰层下翻滚的黑气:“魔巢的封印松动了。昨夜有牧民看到‘骨翼魔’从裂缝里飞出来,翅膀上还缠着守界人的头发。”他的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胸口的伤——那是上次化灵阵大战时,被魔纹撕裂的旧伤,至今仍在渗血。

沈清辞的银辉从冰晶中涌出,轻轻覆在他的拳头上。暖意顺着指缝蔓延,破裂的冻疮开始愈合,却无法驱散他眼底的焦灼。“骨翼魔的翅膀能穿透仙骨,”她的声音凝重,“它们的巢穴藏在冻魂渊下的‘玄铁层’,那是上古陨铁沉积的地层,比归墟剑的剑鞘还硬,寻常剑气根本打不穿。”

银辉勾勒出玄铁层的轮廓,那是片厚达百丈的青黑色岩层,像锅盖般扣在魔巢上方。魔巢的核心处,一点猩红的光芒正缓缓跳动,那是骨翼魔的“母巢”,每跳动一次,北境的裂缝就多一道。

“必须在三日内打穿玄铁层。”杨辰突然起身,归墟剑被他背在身后,“骨翼魔的繁殖期就在三日后,等它们孵化出幼崽,北境的牧民一个也跑不了。”

他转身走向冰层最厚的区域,那里的玄冰泛着青黑色,隐约能看到岩层的轮廓。李肃突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统领!您要用‘破境拳’?那招会耗尽您的仙骨本源!”

破境拳是荒盟的禁术,以自身灵脉为代价,在拳头凝聚出能撕裂空间的力量。当年荒盟被尸傀围困,老盟主就是用这招轰开了缺口,自己却在三日后化作飞灰。

杨辰掰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还有选择吗?”他看向远处的牧民帐篷,炊烟正从帐篷顶端升起,个穿红棉袄的孩童正追着羊群跑,笑声清脆得像风铃,“总不能让他们像守界人那样,被魔虫啃得只剩头发。”

第一拳砸下去时,玄冰只震起细小的冰碴。

杨辰的右臂肌肉贲张,青筋像蚯蚓般爬满胳膊,苍梧仙骨的金光顺着血管流转,在拳面凝成薄薄的光膜。冰层下的黑气突然翻涌,骨翼魔的嘶吼穿透冰层,带着尖锐的嘲讽——它们知道这层玄铁有多硬,知道凡人的拳头有多脆弱。

“喝!”杨辰低吼一声,第二拳带着金白光芒落下。这次冰层裂开了丈许宽的口子,玄铁层的青黑色边缘露了出来,却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他踉跄着后退几步,喉头涌上腥甜,归墟剑的剑鞘传来剧烈的震颤,像是在阻止他继续。

沈清辞的银辉突然暴涨,与他的拳芒交织:“我帮你。”瑶光仙骨的生息之力顺着他的手臂注入,光膜的厚度瞬间翻倍,“但你答应我,只打最后一拳。”

杨辰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好啊。打完这拳,咱们去青州吃新米。”

第三日清晨,骨翼魔开始躁动。

数百只长着骨翼的魔怪盘旋在冻魂渊上空,翅膀拍动的声音像无数面破鼓。它们的翅膀上沾着黑色的黏液,落在帐篷上,帆布瞬间被蚀出大洞。牧民们赶着牛羊往南逃,孩童的哭声、牛羊的嘶鸣与魔怪的嘶吼混在一起,像首绝望的挽歌。

“就是现在!”杨辰站在裂缝中央,苍梧仙骨的金光从他周身喷涌而出,连头发都染上了金色。沈清辞的银辉在他拳头上凝成螺旋纹路,那是瑶光仙骨的本源,此刻正与他的灵脉融为一体。

骨翼魔的母巢突然剧烈跳动,玄铁层上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那是被吞噬的守界人残魂,它们的眼睛盯着杨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担忧。

“守界人,看我的!”杨辰的吼声震碎了漫天飞雪。他的拳头高高举起,金白与银白的光芒交织成太阳般的光球,玄铁卫们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却在指缝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他们的统领,像颗流星般坠向冰层,拳头前方的空间竟开始扭曲、褶皱。

“轰——!”

拳头与玄铁层碰撞的瞬间,整个北境都在震颤。断云关的城楼掉了三块砖,镜湖的冰面裂开细纹,连青州的稻穗都晃了晃。李肃看到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从裂缝中升起,光柱里,玄铁层像被敲碎的蛋壳般层层剥落,骨翼魔的嘶吼突然变成凄厉的惨叫。

当光芒散去时,杨辰跪在裂开的玄铁层上,右手软软地垂着,指骨已完全粉碎。他的嘴角不断涌出金血,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裂缝深处——那里的母巢已被震碎,猩红的光芒正在熄灭,骨翼魔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

“打穿了……”他喃喃着,身体突然向后倒去。

沈清辞的银辉立刻接住他,将最后的生息之力注入他体内。她的冰晶变得黯淡,虚影透明得几乎要看不见:“傻瓜……说好去青州吃新米的……”

杨辰的意识渐渐模糊,却突然笑了。他感觉到有温暖的东西落在脸上,不是雪,是带着稻香的风。他仿佛看到青州的农妇们在割稻子,孩童们举着木鸢奔跑,李肃正笨拙地学着插秧,而沈清辞的银辉,在稻穗上跳着细碎的光。

三个月后,北境的牧民回到了草原。他们在冻魂渊的裂缝旁搭起新的帐篷,发现裂缝底部长出了第一丛青草,草叶间,有块碎成三段的玄铁,拼凑起来,正好是个拳头的形状。

李肃带着玄铁卫来看望杨辰时,他正坐在轮椅上,用左手给孩子们削木鸢。他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却能熟练地用左手握住刻刀,木鸢的翅膀上,刻着细密的稻穗纹路。

“统领,医官说您的手……”

“会好的。”杨辰举起木鸢,迎着风跑了两步。木鸢乘着风飞起来,翅膀上的稻穗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极了银辉的光芒,“你看,就算手废了,还有脚,还有嘴,还有这颗想让大家好好活着的心。”

归墟剑被供奉在裂缝旁的石台上,剑穗缠着块新的冰晶,那是沈清辞用最后本源凝结的。每当北境的风吹过,剑就会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在回应某个约定。

有个牧民的孩子问:“杨叔叔,您用拳头打穿玄铁的时候,疼吗?”

杨辰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远方的青州:“疼啊。但看到你们能在草原上跑,能吃到新米,就不疼了。”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天上的木鸢:“它会飞到青州吗?”

“会的。”杨辰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温暖,“它带着咱们北境的风呢,一定能飞到。”

木鸢越飞越高,穿过云层,朝着青州的方向飞去。它的翅膀上,金白与银白的光芒交织,像一只无形的拳头,正一拳拳,打穿所有黑暗,打向充满希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