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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沉沉,木晨慢慢走到裴长风身前来。

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笑,像是猜到了会被发现,或者说,他是故意被发现的。

裴长风与他对视,忽地笑了,“深藏不露啊表兄。”

“我听不太懂,”木晨摇头,“你说话太过玄乎。”

“事已至此,又何必继续装下去呢?”裴长风缓缓开口,“给四王妃报信的人是你,暗中转移走裴耀祖的人也是你。”

他的语气肯定,木晨凝望他一会儿,没有否认。

裴长风能够察觉到木晨的危险,而且木晨的手里一定有足以将他打入地狱的把柄。

“谈个条件?”木晨开口,“或许你愿意交换。”

“我不愿,”裴长风冷哼一声,“你想都不要想,你是一个懦夫,并不代表我也是。”

‘懦夫’二字,让木晨的脸色轻微变了。

“看来你真的极爱婉婉,将她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甚至都不考虑一下我会说什么。”

“我做过什么我自己心中有数,无需旁人提醒,我敢做就敢当。”裴长风撂下这一句话,便启步离开。

木晨望着他的背影,无声骂了句:“蠢货。”

裴长风回到府里时,苏婉婉正在都小扶光。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破浪鼓,转到哪里,小扶光就看向哪里,一副好奇模样。

听见裴长风回来的动静,苏婉婉将孩子暂时放下,起身迎了一下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提醒白兄小心一个人罢了,”裴长风见她想问,答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苏婉婉“哦”了一声,又重新回到床上,抓着小扶光的手亲。

上次被绑架的事情后,苏婉婉花在孩子身上的时间更加多了一些,她想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长大,成家立业,一刻也不想耽误。

小扶光的指甲有些长,之前不小心在他自己的脸上挠了两下,把苏婉婉给心疼坏了,这会儿看着那印子不免又难受起来,往小扶光的脸上亲了两口,“乖乖,都是娘疏忽了。”

裴长风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闻言不由地道:“不能娇惯孩子,免得日后是个纨绔。”

“不会的,有你教导,我们孩子怎么会是一个纨绔呢,”苏婉婉鼻尖抵着小扶光的,“儿子你说是不是呀。”

因为她的话,裴长风心里的沉重感稍微松泛了一些,他上床去,也坐在小扶光的身边,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呢?”

苏婉婉的手在眼前挥了挥,裴长风回过神来,“没想什么,时间不早了,睡吧。”

他今日有些奇怪,苏婉婉瞅了他一会儿,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带着孩子睡下了。

小扶光睡觉时有些打呼噜,发出轻轻的奶鼾声,并不吵人,还很可爱。

裴长风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关于木晨的事情,但木晨这人就像是假的一样,没有任何能让人抓把柄的地方,况且木晨能暗中监视他这么久,一定有过人之处。

裴长风不确定现在在木晨手里有多少他的把柄,他一时找不到破解之法,除非——斩草除根。

他按了按发胀的额头,转身搂住苏婉婉,他知道今日木晨提的交换是什么意思,但是木晨想都不要想。

苏婉婉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推了推他,“热……”

裴长风不但不松手,还越搂越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一样。

“夫君?”苏婉婉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转过身来,“怎么了?”

裴长风不说话,自顾自亲她,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印记。

苏婉婉被他折腾得受不了,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够了、够了!别把儿子吵醒了。”

“吵醒就吵醒了,”裴长风来寻她的嘴唇,“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今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苏婉婉担忧他有什么烦心事,咬着牙忍了下来,直到大汗淋漓,她忍不住侧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裴长风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自顾自地使着力气。

偃旗息鼓以后,苏婉婉就连擦洗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不想和裴长风说话,背对着他,一下子就熟睡了。

裴长风没有睡意,他看了一会儿母子俩的睡颜,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思考对策。

次日去翰林院时,裴长风眼底下的青黑有些严重。

白季同凑过来,“你这是担心得睡不着?”

“是,”裴长风直截了当,“他手上有你我二人的把柄。”

“但是关于你的把柄更多,”白季同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按我说,就该先发制人,他要怎么对你,你得想好应对之策。”

裴长风摇头,脸上有些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也不是神,没办法在短短数日内完美解决这么多的事情。

白季同没说话,在一边翻阅宗卷。

“你遇到不会解的题目时会怎么办?”

裴长风看向他。

“我的答案是——不解。”白季同回答,“不过我不会解的题很少,我是状元,我解不出来的题,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解了,你也一样,探花郎。”

裴长风笑了,明白他的意思是——把木晨灭口。

但是现在王府盯着他,木晨也盯着他的行动,他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没有一个契机。

下值以后,裴长风去找了范凌。

见到他,范凌有些诧异,“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范凌知道裴长风的很多事情,裴长风也不瞒他,将木晨手里可能有他把柄的事情说了。

范凌听完后,看向他,“你不知道怎么做?”

“不,我没有契机。”

范凌思忖许久,“敌在暗,我在明,一时间是找不到合适的突破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若他将那些事抖落……”

裴长风之前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大逆不道,随便一件,都能把他拉下泥潭。

范凌帮裴长风留意着契机,裴长风回府后,便向苏婉婉打听起木晨的事情来。

苏婉婉看了他几眼,确定他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抱着什么别的心思,这才道:“其实我表哥这人挺好的,他自小跟着姨母长大,只可惜他刚考上进士姨母就去了,也是没福气享受。”

“是因为什么去世?”裴长风问。

“急病,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苏婉婉好奇,“你今日怎么突然提起表哥来了,你素日不是最不喜欢提他了吗?”

“没什么,那他的父亲,是去世了么?”裴长风追问。

“不清楚,我也没听说过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婉婉揉了揉眼睛,“不过你放心,我和表兄真的没什么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听她这么说,裴长风笑了笑,“我知道了。”

裴长风好像找到突破口了,木晨的身世有蹊跷。

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于是便委托了苏察让他手底下的人去查这件事情。

苏察不解,“你好端端查他做什么?”

裴长风道:“没什么,就想多一个保障。”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苏察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他很快反应过来,“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裴长风不语,算是默认。

苏察没道理不帮裴长风,他很快就派了人前往木晨之前住的地方打听消息。

见裴长风要走,苏察喊住他。

“你做了什么事,竟然这么忌惮他?”

“岳父还是不知道为好。”裴长风摇了摇头,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

苏察不语,神色渐渐凝重。

这几件事情办妥,裴长风便恢复了日常的生活,无非是点卯画酉,陪着妻儿,这样的安稳一直持续到了七月份,木晨都没有动静。

而苏察的人也查到了一些东西,按照裴长风的指示,他们着重查了木晨的父母,果然发现了蹊跷。

木晨的母亲是去年一陡然病倒的,在病榻缠绵许久,最后走的时候整个人形如枯槁。

大夫说是风寒,又有人说是邪症,还有村民说在木晨母亲病倒前夜听见了母子俩的争吵。

这些都可以得出来一件事——木晨母亲的死似乎并非偶然。

不过这些信息太过零碎,裴长风从中拼凑不出有效的信息。

一直到八月,宫中办中秋节宴,裴长风和木晨才又见了面。

木晨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一样,平静到让人觉得疑惑。

这日的宫宴很热闹,官员可以携带家眷,裴长风便带了苏婉婉还有已经五个月的小扶光进宫。

崇明帝似乎格外喜欢小扶光,又让裴长风抱过去给他抱了好一会儿。

众臣只以为是裴家小儿生的可爱才让崇明帝喜欢,但只有崇明帝知道,他抱的是自己的亲孙子。

苏婉婉和陈绵坐在一起,在她们前面一些的位置,坐的是几位王妃。

陈绵是自己挪到和苏婉婉坐一起的,不然她的位置离四王妃太近,她总感觉瘆得慌。

“我总感觉不对劲,”陈绵开口,“四王妃这段时间怎么这么安分?我还以为她起码要再闹腾一阵子呢。”

苏婉婉也不明白,“或许是实在没有证据,才就此作罢了吧。”

苏婉婉咬了一口月饼,“不过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又耍什么阴招。”

“今日应该不会吧,这可是宫宴,陛下还有皇后娘娘都在呢,她又没有证据,总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仗着身份耍横。”

两人在这边低声说着话,裴长风则是在听白季同说最近四王妃的事情。

得知四王妃每三日就要去城外礼佛时,裴长风便察觉到了不对,他调查过四王妃,此人并不信奉神佛。

“很怪,”裴长风开口,“太怪了一些。”

“是,”白季同也心中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这时候,一众舞姬入内,开始献舞,乐声响起,裴长风暂时没有再说话,隔着舞影蹁跹,观察木晨与四王妃。

一直到一曲结束,两人就连一个目光的交汇都没有。

“那件事我帮你办妥了,”范凌不知何时挪了过来,低声道,“我的人看着他没气的。”

裴长风点了点头,“多谢。”

“不必,这是我该做的,你帮我的更多。”范凌道。

对坐,木晨投来目光,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将一个聪明人玩弄于鼓掌。

这时,木晨的随从过来说了一句话,木晨脸色变了,他冷笑一声,果然,时间不能拖,越拖越坏事。

他看了眼宫宴上的宾客,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龙椅之上,崇明帝也刚听李公公汇报完事情,他紧锁着眉,私心而言,并不希望裴长风的名声受到损伤,也不清楚在如此铁证之下,裴长风是否能再次安然无恙度过。

他是可以对自己的儿子宽容,就算是死刑,他都可以赦免,但是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于是乎,在四王妃站起来的时候,李公公对四王爷耳语了一句,四王爷登时脸色大变,将四王妃给拉住了。

四王妃大喊大叫起来,“皇上,我的橙儿是无辜的!我有证据!”

四王爷被咬了一口,四王妃跑到了殿堂中央。

正是宴会过半大家都无聊的时候,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乐子,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来。

裴长风握紧了拳,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待会儿无论四王妃怎么说,他只要咬死不认就行。

崇明帝抬手,整个大殿内都安静了下来。

“你要说什么?”崇明帝问。

四王爷慌忙上前来,“陛下,您不必听这个疯妇多言,自从廖橙病了,她总是臆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橙儿只是病了,并不是如这个疯妇所说一般被人害了!”

四王妃双眼血红,呸了四王爷一口,“橙儿也是你的亲女儿!你不敢说我来说!我一定要为我的女儿讨回公道!”

四王爷狠狠拉了她一把,提醒她,“橙儿只是病了!别在皇上面前胡说了!”

四王妃大笑起来,“我没有胡说!”

她缓缓转身,手指对准裴长风,“就是这个人!是他害了我的橙儿!而且我手上还有别的他残害亲朋的证据!”

木晨的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等待裴长风的死期。